乾万帝微微的笑着,手上略一用力,明德猝然“啊”的痛呼了一声,少年削瘦的上半身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跳起来,被皇帝一手拦腰抓住,粗暴的按进了自己怀里,“……你不是杀了夏昭仪么?那你就亲自代替她的职责吧!”
明德刹那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害怕这个比他强势得多有力得多的男人,怕到了骨子里。甚至他稍微被触碰一下,都会恐惧得全身都在发抖。
从生下来开始起,他就无数次的险些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杀掉。后来这个皇帝不要他的命了,改要他的身体。这个人有着无数的新奇又可怕的手段来玩弄他,一切无法对后宫嫔妃使出来的有趣的方式他都在上官明德身上用过,这个男人好像对在床上折磨他这件事上,抱有着永远也不会厌倦的兴趣。就好像看着他辗转呻吟、看着他苦苦求饶是一件最有成就感的事一样。
明德毕竟还小,害怕的情绪立刻就露在了脸上,他狼狈的躲避着乾万帝欺近的强壮身体,低声求道:“……我前两天任务才受伤,还没好……”
乾万帝的手已经摸索到了他胸前裹着的绷带。
绷带下就是****的血肉,但是很难想象身下的这个人也会疼痛。那样狡诈、自私、冷血、狠毒的一个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也会真正因为疼痛而呻吟出来。
乾万帝俯身,扳开少年温软的唇,强迫他接受了这个吻,“……乖,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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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人在外边低声说:“陛下,暗卫急报。”
乾万帝的动作戈然而止。明德顿了顿,轻轻的吁出一口气:“……陛下,急报。”
他整个人被强行按倒在龙椅和乾万帝的身体之间,旧白的衣袍被大力扯下到手腕,少年细腻温软的臂膀难以遮掩的暴露在身上的男人眼前。乾万帝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和猛烈的冲动斗争了一瞬间,接着欲望显而易见的占据了上风。
明德轻微的呻吟了一声,徒劳的扭过头想躲开亲狎的吻,“……暗卫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不会越级禀报陛下……陛下!白日宣淫,非圣人所为!”
门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又敲了两下门,暗卫队长容十八的声音隐约传来:“陛下!前线急报!”
乾万帝盯着明德看了一会儿,心想什么圣人所为,高高在上的天子模样那是给外人看的,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哪还残存着半分“圣人”的模样?
大概是他眼底的欲望实在是太明显了,明德瑟缩了一下。乾万帝看他那个样子,又觉得可怜得可爱,于是把外衣覆在他身上,然后霍然起身:“进来!”
容十八大概能猜到里边不知道是哪一宫的贵人,他低垂着眉眼小心进来,拜倒在地:“臣死罪。陛下前阵派往西宛国的暗卫探子千里急报,西宛国决定在前线停战,并派使者前来我朝递交国书。这是密报内容。”
容十八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双手高举递上一卷密信。乾万帝拆开来看了一眼,顺手递给身后的上官明德。
明德侧躺在龙椅上,展开信件匆匆浏览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在西宛探底的眼线是队中经验最丰富的暗卫,这封信十有八九是真的。坦然大度方显我天朝之威,陛下请斟酌决定吧。”
乾万帝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了一眼,上官明德恭谨的垂下眼睫。很清瘦的样子,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扑下了扇形的阴影,乍一看浓厚得就像是精神不济一般,格外荏弱而文静。
……这人其实很有才能,大概以后可堪大用吧。
乾万帝这么淡淡的想着,随即就残忍的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个京城里才华横溢雄心万丈的年轻人有很多,可堪大用的人才也不在少数。但是所谓绝色,所谓能常得君王带笑看的,一个帝王一辈子又能遇上几个呢?
容十八恍惚听到了自己下属的声音,但是一下子就过去了,轻得好像是一种错觉。接着乾万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传令前线收兵,准备迎接西宛使臣。”
容十八大礼跪拜:“臣领旨!”
旨领完了,人却迟迟没有退下。乾万帝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哪怕是白痴都能听出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警告的意味。容十八一阵寒意窜上脊背,但是仍然强撑着道:“陛下,臣有事上奏。”
“什么事?”
“臣属下上官明德,前日在京城排查刺客,不慎受伤,高烧不退。暗卫急缺人手,臣斗胆请陛下着御医调治,以期上官明德早日康复。”
乾万帝盯着容十八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准。”
容十八起身退下:“臣谢陛下恩典。”
可叹身为暗卫队长,容十八的感觉是很敏锐的。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皇帝很想拧断自己的脖子,但是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容十八迅速而安静的退出了正泰殿。不待多时里边匆匆走出来一个单薄人影,见了容十八,俯身深深的一拜,道:“属下谢过容大人。”
容十八苦笑道:“明德,我为你得罪了陛下啊。”
上官明德恭谨的低下头:“所以属下才谢容大人啊。”
容十八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他做暗卫已满八年,早应该是转明的时候了。大内高手排名,上官明德位列前三,他又年轻又有头脑,队长的位置迟早是他的。如果他不能接手这个职位的话,容十八大概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多做好几年。
他一点也不想再这个行当里混下去了。以他的资历,出去就是个缇骑指挥使;就算不留京,放出去也是个地方节度使或边疆大吏。土皇帝是什么概念?坐拥一方盐铁大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辈子算是尊荣到顶了,干什么不比在皇宫大内里提着脑袋过日子要好?
容十八说:“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自己考虑……明德,你还年轻,所谓圣宠其实是很不牢靠的东西,好好为前途打算是正经。”
这话虽然对明德的人品有些误解,但是终究是肺腑之言。明德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对。”
他和容十八顺着正泰殿外的小路出去,正走到一半,突而只见上官侍郎远远的向这里走来。容十八刚要上前去打招呼,明德却一拍他的肩,低声道:“属下有事先行一步,失陪了。”
容十八一回头,只见他衣袂一闪,已经不见了影踪。明德轻功了得,暗卫之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容十八想起上官明德身为庶子,在家里不甚得宠的传闻,想必是真的。上官侍郎正房张氏为人尖刻善妒,他自己本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倒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俊秀儿子来的?容十八这么想着,看上官侍郎急匆匆的走近,便也纵身提气上树溜了。
想他容家十八郎,也算是个风流人物,若是个公主佳人之类的倒是可以打打招呼套套近乎,至于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愿搭理的老头子……着实提不起他什么兴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