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爷爷面前,她一向都是任心去干事,只图自己乐意,愿意干和不愿意干。
其实说来,三百年前虽是爷爷赶她下山,但若不是她心里愿意在山脚,恐怕第二天她就厚着脸皮上山了。
这三百年,在山下也待腻了?
爷爷一孤狐在山上,想想有些不仁不义。
转念,狐爷爷在山孤独上万年,她这会儿脑袋锈透了?竟然不好意思见他了。
泷瑠冒出神识:去酒窖。
处在这,浪费时间!
“呸!”妖胆子不大,但也在珠子面前至少是要有面子。
一向对构不成威胁的妖和物,她都不放在眼里。
但珠子也不算是其中之一。
所以……
珠大仙,你就消停一会儿吧。昨天喂的还不够吗?
毕竟隔了这么久又一次开荤,那味道自然是时刻围绕在珠子心头的。
泷瑠:你个蠢妖,觉得够那?
!!
妖:你竟然骂我!
这几百年了,它竟然第一次骂她!
想想,似乎在来的路上妖也嘲笑过它,但在这个仙魔的世道,谁会有猪的笑点?
她不要被那珠子提着鼻子走!
之后再不理珠子。
百分之八十,珠子跟她神识沟通都是为了酒,而见她定不会去酒窖,珠子像是不屑与尔等低等妖辈交谈一样封闭了神识。
而另外百分之二十,是这三百年渐渐形成的,那就是……奚落妖。
门还是从外打开。
明亮的黑眸灵动的盯着院内,寻着那山下不见的蛇妖。
确定那蛇妖不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才不想在那蛇妖面前丢脸。
转念,似乎丢脸的事他真知道不少。
不过那蛇妖不在她正好告状。
其实妖心里是想回来的,就算妖不想回来泷瑠珠也会怂恿她回来偷酒,所以让妖老老实实待在山下还有一大部分就是那蛇妖!那蛇妖偷酒给她喝,明上还挂着回报妖在上古卷轴上的指点。
好吧,她不会在爷爷面前承认是她逼那厮这个干的。
反手把院门关好,踮起脚,像每一次去酒窖一样,轻车熟路的偷偷进了自己的屋。
也许在爷爷看来,三百年不过是昨儿个到今儿吧。
心下感动。
她的那件屋子不仅在,而且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这三百年,她也想过回来,但有一个脾气,当时叫倔强。
这东西对妖来说就是时有时无,恰恰当时她有了,后来觉得戏弄那蛇挺好。
毕竟她上辈子是人,心下那感动还是明了的。但妖就是妖,会抹去人性,这感动没坚持过久,她就忘了。
找遍了院子,都未见爷爷。
心想既然都回来了,便是不用再下山去了吧,她也不想再走下去!
踏进自己屋里,看着一桌一木还是挺心动的,记忆真是不受控制。
若百年前,她踏出璇玑山结果落败可怜兮兮的回来,妖泪也恐是那时候流得差不多了。
“爷爷,我再不出去了,小漾陪您一起等。”那次妖回来说的第一句话。
反思,这几百年,她到底没怎么陪爷爷。
哎……反而气了不少。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一种强烈的熟悉,透着灵魂深处的纹理,莫名的切合,在引诱着她,是一种召唤。
而这异样又熟悉的召唤来自璇玑山顶?
泷瑠冒出神识,说了四个字“不速之客”实实把妖惊了一把。
不速之客?!
泷瑠竟然说了,定和它脱不了关系!
难道珠子被发现了?
妖王来抓她碎尸万段?
还是魔界派人将她粉身碎骨?
她是如何也忘不了那年那场血腥之战,损失了多少魔妖大将,结果让她一只小小妖得了便宜,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甚是之前都不敢听那场大战是如何收场,毕竟她是亲身从现场逃脱,那些魔兵妖兵尸体粉碎那刹那她亲眼目睹,最真实的版本在此,再听传闻只会让她如覆薄冰,更加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