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恨望着面前的伤心少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吴言并没有跟她谈起过她的家庭,所以他不知道吴言会有哥哥。
公路旁的坟地里,两个人站在一座新建起的坟墓前,虽然各有心事,但心中的悲伤却都是一样的。
吴为在墓碑前叹息了一口气,将手中最后一张黄纸钱烧完,道:“她跟我提起过你。”
怅恨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吴为继续道:“她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她非常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朋友。她还说,有机会想请你到家里去玩。”
怅恨听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吴为惨笑一声,道:“她当然是,从小连一只蚂蚁她都不舍的碾死。对于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哥哥,她更是比父母还要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说完,沉默片刻,他忽然问:“你说,她这种善良的人应该死吗?”
怅恨摇头:“不,这种人不应该死。应该活着,而且要活很久很久。”
吴为道:“可她就是死了。”
怅恨道:“是,她死了,她本不应该死的。”
吴为道:“她是被你我这种人害死的。”
怅恨道:“是。”
吴为道:“你说,该死的是不是咱们这种人?”
两人再次沉默。
过了许久,怅恨叹了口气,道:“我想了很久,该死的的确是你们这种人。”
吴为道:“哦?你认为,你不该死?”
怅恨摇头道:“我从来就不是修炼者。”
此话一出,吴为一愣,随即问:“你不是修炼者?”
怅恨惨然道:“如果我是修炼者,吴言就不会死。我只不过是个半妖,是个被你们这种人强行拉来的可怜人。”
吴为叹了口气道:“的确,你不该死,该死的人是我们这一群自允天命不凡的人。”
怅恨道:“但现在我却不想讨论你该不该死,我只想要为她报仇。”
吴为叹了口气道:“生死自有天命规,平心静气笑长生。虽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却愤怒了!”
平静的语调忽然激烈起来,一股浑厚真气自吴为全身散发出来,真气释放周围竟是狂风大作,尘土飞扬之际,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怒了!我怒了!笑颜呀!哥哥替你报仇!”
见到这场面,悲伤与怨恨自怅恨的心底如喷涌的泉水,流出了双眼,她喊道:“报仇!我要报仇!”
…………
地下室的客厅中。
老邹坐在沙发上,道:“少独行当初还没有成名的时候,你姐姐遇到了她。”
暇月道:“所以,凤紫香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
老邹摇头道:“应该说是两情相悦,毕竟你姐姐在江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少年英雄见到花龄佳人自然会动心,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暇月问:“既然感情很好,那为什么还会分开?”
老邹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就是一道价值观的选择题了。在江山美人、盛名无名的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暇月道:“所以,少独行选择了前者,江山与盛名。”
老邹感叹了一声,道:“这实无法怪他。就像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一样,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一定会选择前者了。毕竟我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一定会有对于功名利禄的***。”
听完老邹的话,凤紫菱大喊了起来,道:“借口都是借口!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分开!所以,只能说那个人绝对不是真心喜欢姐姐的!”
老邹道:“啊,你错了。”
凤紫菱道:“什么?我怎么错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们男人只会为自己着想!”
老邹摇了摇头道:“好吧,我不想要和你争辩些什么。但我只想说,是人就一定会凡事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凤紫菱只是冷笑着。
老邹道:“我继续讲。”
“所以,在第一个成名的念头开始后,少独行便决定真正踏入江湖了。之前他顶多算是游历河山。”
林逆这时终于开始问话了,道:“那么他第一件做的事情是什么?”
老邹道:“杀人。”
暇月叹息道:“没错,杀人的确是在江湖中成名最快的方法。”
林逆问:“他杀的是谁?”
老邹道:“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位使棍的高手,叫做:棍扫四方·浑七。”
暇月道:“我知道这个人。听姐姐说,那人一套八卦棍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时江湖中的平辈人,很少是他的对手。”
老邹道:“所以,他遇到了一个下辈人。”
暇月道:“就是少独行?”
老邹点头,道:“少独行只用了三招就将他杀死了。”
林逆问:“什么招式?”
老邹道:“独行剑法的前三招。也是最简单威力最小的三招。”
林逆咂嘴道:“想不到那人那么厉害。”
老邹道:“不过虽然是这样,但少独行也负了伤。年少的凤紫香见到之后,便劝他不用在这样子做下去了。”
暇月代凤紫菱问出了一个问题,道:“那他最后的回答是?”
老邹道:“他答应了。”
这一回答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凤紫菱道:“那为什么他还会与我姐姐分开?”
老邹道:“但还是那句话,成为江湖上人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暇月依旧代替凤紫菱说道:“所以,最后两人意见不合,最终分开了?”
老邹点头道:“是这样。”
林逆问:“就怎么简单?”
老邹道:“当然不会这样子简单了。在两人分开一年后,少独行终于将他那带血的剑刃指向了凤紫香的父母,紫郎君与菱花仙子。”
此语一出,凤紫菱全身一颤,问:“你说什么?我的父母是被少独行杀死的?”
老邹点了点头,凤紫菱道:“可是,我为什么记不起来我父母的模样了呢!姐姐告诉过我,我们两人的父母在我刚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老邹淡淡的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沉默的一句话。
“法术中有一种法术是可以封印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