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都快下雨了还不知道回家。又跑哪玩去了啊?”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一边说着一边替孩子择掉粘在衣服上的杂草。
“母亲,我跑到柴草堆里睡觉去了。”“咔嚓”小男孩刚说完,头顶的那片乌云里窜出一个闪电来,吓得这母子俩一哆嗦。母亲赶紧将孩子揽到怀里,然后又用双手捂住孩子的双耳,自己的身影却完全暴露在闪电之下。
“母亲,母亲……我害怕。这天气好吓人啊!”孩子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到。
“昊天,别怕啊!老天爷是不会欺负乖孩子的。走,我们快回家去,等雨下来了,就要被淋湿了的。”说着,就揽着小男孩朝村子里跑去。
半空的乌云依旧在怒吼着,仿佛瑞兽一般,追逐着这母子俩,村子的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了,这使得气氛更加阴森恐怖,迫使着人不断想要加快行走的速度。
半空的乌云依旧在怒吼着,仿佛瑞兽一般,追逐着这母子俩,村子的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了,这使得气氛更加阴森恐怖,迫使着人不断想要加快行走的速度。
说来也是奇怪,头顶那块最黑,离地面最近的乌云好像认定了这母子一般,竟然脱离了那整片云,随着她们回家的方向飘动。如果只听声音,还会以为自己没有动呢!
很快,她们就到了一个院子外,推门而入,这是一个篱笆院,院里留的一条小径,小径的两边各有一块菜地。东南角则圈养了一些鸡、鸭、兔子等牲畜。小小的一个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独显一方天地。看得出来,院子的主人是非常贤惠的。
妇人一进院子就忙着收衣服,小男孩则是跑进了屋里,但是很快就又焦急的跑了出来。“母亲,母亲……父亲没在家?去哪里了啊!”
妇人听到了也颇为焦急的说到:“啊?你爹没在屋吗?你爹爹今天下午去后山的桃林除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吗?”说着便到屋子里又找寻了一番,确实还没有回来。妇人显得更加焦急了。
小男孩看到自己母亲不安的模样,心头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母亲,我要去后山找父亲。这就快下雨了,过会寻找起来就更艰难了。”
“不行,昊儿。刚才打雷你都会害怕,怎么去找啊?还是我去吧!”妇人听了,立马否决到。
“母亲,没事儿的。昊儿腿脚快,而且现在也没有下雨啊!”看见母亲的神色稍稍有些缓和就急忙补充到:“母亲,就这样说定了啊!我去了,很快就会把父亲带回来的。”说着,就跑了出去。只留下妇人夸赞:“这孩子,是懂事还是莽撞呢?”说罢,便摇了摇头。
“父亲,你在哪啊?孩儿来寻你啦!父亲……父亲……”小男孩出了家门就往后山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希望自己的父亲听到了可以回应一声。在这漆黑的荒野里,小孩子终归难以克服自己的恐惧,只能用喊声来为自己壮胆。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喊叫,来克服心中的恐惧。
小男孩现在还只是在山脚下,路边的野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大多数斜倾在小路上。本就个头不是很高的孩子,整个淹没在杂草里。黑暗,阴森,恐怖接踵而至。小男孩好几次因为害怕想要停下来,可是却不曾实现。因为,潜意识的危险总是在背后紧追,男孩明白。停下来只会更害怕。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叫,是安心的最好法子。
这山本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小山包,村子的村民在半山腰种了很多果树,一来可以摘了到附近的镇子里售卖,剩下的可以在农忙时解决一下温饱,一举两得。山顶还有一个泉眼,平时冒出来的水都是热热的,村子里的人还说是山神的泪水,遇到奇事怪事都会去泉眼那边祭拜,小男孩也去过,不过是和几个小孩子偷偷跑去洗澡。
可就在一年前,山顶的泉眼位置却突然升高了很多,时至今日,远远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葫芦山。这山也因此得名,成了远近小有名气的神山。神仙山上神仙泉,神仙泉水醉神仙……
“咔嚓”,那片乌云终于发威了,一个闪电照亮了正片天地,数不尽的雨点狂野的捶打着地面所有的植被,还有这个来鼓足勇气,并且保证一定要将父亲带回去的孩子。
小男孩,一直跑啊跑,跑啊跑……终于接近了位于小山东北面的那片自家的桃林。“父亲,你在哪里啊?孩儿昊天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啊!”男孩走到了路程的终点,如果再找不到父亲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男孩现在只能做的就是拼命的喊叫,还有在心里不断地祈求,“葫芦山神,你能不能显显灵,让我父亲出来吧!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混蛋山神,你快还我父亲。”祈求了半天没有反应,小男孩不由发起火来,人性如此——恐惧到极点化为无边怒火。
“昊天。是你吗?”微弱的回应声从桃林深处传来,“父亲,是父亲的声音。”鸣飞抹了一把淋在脸上的雨水,然后疯狂的朝那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确定父亲声音的位置。终于,在一棵比较大的桃树下,男孩的父亲瘫坐在哪里,想要站起身“嘶,好痛。”又痛苦的坐了下去。
经过一晚上的寻找,小男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父子两人相拥在一起。男孩的心里防线崩溃了,趴在父亲的身上痛哭起来,就像是在外面拼搏多年的游子,受尽无数苦难回到家人身边一般的感觉。
虽然有一肚子苦水想要倾诉,却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家去。原来父亲是爬树给桃树除虫的时候,失足跌落下来扭到了腰。不能动,只能坐在这里稍微躲避一下大雨。今天晚上,这又小的肩膀上,终归要承担沉重的担子,这也是小男孩唯一能为父亲做的事了。
用树枝编织了两个简单的遮雨帽,男孩搀扶着父亲往家里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归途有了父亲的陪伴,不再那么恐惧的原因。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觉得搀着父亲有多累。即使现在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也丝毫阻挡不了父子聊天的热情。
当困难不再是困难,那么艰苦也将是一种享受。虽然,在路上的泥沼里滑倒过几次,这对父子终归是相互搀扶回到了村子。
母亲和往常一样,每每昊天玩耍忘记回家吃饭,母亲总是会站在门口等待着。这次也不例外。当父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时,母亲还是在那个位置,那种焦急等待的面目表情。不同的是,这次先是哭泣,而后是破涕为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快进屋吧!”
当父子俩一次叙述了各自的遭遇后,一家三口相拥而泣。搭配雷的轰鸣声,很快便睡着了,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