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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木刀

“站住,实在抱歉,客人,看来您是没有看到我们地下储藏室门前的那张纸条,那里言明了‘地下储藏室不准闲人内入’。”一个肌肉结实的大汉,扛着一个木箱,向禹轩彬彬有礼的说。

禹轩皱了皱眉,壮汉挡住了他的去路,而且显然他需要说点什么了。刚才一路通畅无阻的下到魔阁地下储藏室,他还以为会被他轻松得手,不过这估计是奢求了。云玥所说的那扇门就在不远处,他一抬眼就能看见那扇门,往里数左侧第三个房间。

“事实上,你们的管事让我来到此地,我和你们的叶管事是好友,他有件事情要拜托我们。”禹轩礼貌地回以一笑。

禹轩发觉大汉死死地盯着他,并且目光里蕴含的东西越来越不对,他看到了怀疑和揣测从大汉的瞳孔里倒映出来。他圆谎说:“怎么,难道叶管事不在这里?也对,我倒是迟到了,所以……”

“那你知不知道,叶管事早在五天前就出差在外,如今在魔阁的是代理管事,而且管事房间并不在地下储藏室里,稍微用脑子想一下就知道这些事情。”大汉一字一顿地说。

“哦,是么,半个月前他和我约好时间的时候并没有说他出差的事情啊。”禹轩无奈地说,“他这人,他约好了和我在地下储藏室的一个房间做个交易,没想到五天前就离开了。”

“半个月前?”大汉奇怪地看着他,试图看出什么东西。但他看到的只有一个面露苦色的青年,对此事大为苦恼的模样,大汉对叶管事的私事当然不了解,所以他也无法看出明显的破绽来。“那么你找魔阁二楼,管事室那里找代理管家去问问叶管事的行踪吧,说不定他会知道,但至少在地下储藏室你是找不到任何叶管事的消息。”大汉指了指出口。

“你可真是……”禹轩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太过忠心了吧。”

大汉心中一惊,浑身汗毛竖起。他挥舞着木箱挡在身前,忽然察觉耳际擦过了一阵冰凉的微风,他后颈一痛,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禹轩重新将短刀连同刀柄一齐插到腰际,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大汉的背后,刚才正是短刀刀鞘砸在大汉后颈上,让其昏迷倒下。“这样你就安静点了吧,刚才真是聒噪无比。”禹轩叹了口气,直接朝左侧第三道房门走去。

他伸手开门,左右扫视一眼,无论是背后的出口还是前方幽深一片,都见不到丝毫人影。禹轩微眯着眼,凭直觉他心中生出警惕和怀疑的想法,但他嗤笑一声,推门而进。

一股清雅的花香扑鼻而来,醉人心脾。正中央木桌上,花盆似的木制香盒一缕青烟飘出,想来香气便是从这里飘出,除此之外,木桌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是让我将这个香盒抱出去吗?”禹轩皱了皱眉。他环视整个房间,虽然装修典雅,自有一股书香气息弥漫其间,墙壁前还摆有精致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放着三排书。但扪心自问,最为显眼的东西,非这香盒莫属。

当禹轩指尖触碰到香盒表面上,咔嚓的机械声从香盒内部一响,禹轩指尖颤抖,竟缩回了他的手。香盒在他眼中绽放而开,如同一朵花苞向他舒展所有花瓣,每根纤细的机械展臂都是这朵鲜花的花瓣。禹轩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房间里真正最为显眼的东西,为了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特意将香盒摆在房间桌子最中间,那东西静静地躺在香盒绽放的中心。

一枚以白色硬纸片折叠起来的片状物,婴儿掌心大小。

“这样的话,带出去就方便不知道多少了。”禹轩捻起纸片包裹的物体,放入怀中。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了眼,左右走廊还是没人。他快步走出去,双手已经牢牢抓住,走廊出口那漆黑硬木大门的两把握柄,往后用力一拉。

硬木大门朝两侧开启,禹轩镇静地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探向腰间的短刀。

“你倒是令我惊讶,居然知道我们魔阁地下室的路线,而且更令我吃惊的是,一个盗贼加小偷面对我们居然还如此面不改色,看来你做这些事情并不少。”为首的男人淡淡地说。魔阁的守卫一字排开,出口门外当真有这么多空间令十个人左右并排一起,而且不显得拥挤。为首的男人身形魁拔,身穿一身暗红劲装,腰间配有长刀。

“吃惊的应该是我才对,刚才全无征兆,出来的时候马上就有这么多人包围了我,我能否问一问,为什么?”禹轩说。

“哼,你可是一点吃惊的模样都没有。”为首男人说:“看来你不是魔都之人,凡是在魔都里稍微混得开一点的,都会知道一个东西,名叫窥镜。利用长管道和管道拐弯处的镜片,随后反射出远处模糊的景象的一个机械装置,原理倒是简单得很。”

“是么?不过我还是不懂。”禹轩揉了揉额头。刷的一声,他拔出腰际的短刀,这一举动惊煞了整个守卫队,连同那个为首的男人全都拔刀出鞘,森然的骨制刀刃朝禹轩竖立,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弓张。

禹轩看了眼自己短刀的刀身,一愣,随后露出众人都看见的苦笑。为首的那个男人笑了一声,说:“看来,阁下今天早上似乎没睡醒啊,拿着一把木刀,而且并不是南方铁木,只能算是普通树木,什么桦树之类木头制造的刀,就急冲冲的来我们魔阁捣乱,阁下算是铁某平生见到第一粗心之人。”

禹轩手上确实拿着一把木刀,淡黄木质,表面还有些年轮纹路之类的东西。心里揣测着云玥给予他一把木刀的目的,禹轩忽然想起贴在刀鞘上的那张纸条,他恍然大悟,所谓尽量不要伤人性命,便是让他用一把木刀去解决事情,看来即使他不向云玥借刀,她也会要求用这把刀完成任务。这么说来,云玥不可能不知道窥镜的存在,这件事情一开始就肯定会被魔阁的人发觉,就是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连掩饰一下都不肯。

隐隐之间,禹轩觉得他被某个人算计了,他所做的事情一切都被那个人所计划好,只是完不完成就看他的能力问题。

禹轩轻声一笑,将手上木刀隔空一劈,豪笑道:“粗心之人也有细心之处,既然阁下自称姓铁,禹某就称呼阁下为铁队长了,铁队长请赐教。”

“这么说来,你是真想与我一战了?”铁姓男人眉头一皱,“要是你此刻,将东西放回房间,铁某虽然也会将你押到衙门,但也不会深究,你若是有些钱财或者有些关系的话,即刻就能离开衙门;要是此刻你与我动手的话……”他轻挥长刀,“那么可不只是押到衙门这么简单了。”

这是威胁,刚才铁姓男子见他抽出一把木刀来,下意识和他开了些玩笑。但铁姓男子没有忘记禹轩偷偷闯入地下储藏室的事情,而且看他模样绝不可能是误入的客人,一旦动手,铁姓男子所有惬意和轻松都将收敛。

“请赐教。”禹轩咬字清晰,将那三个字一个一个的吐出嘴里。

铁姓男子往后瞥了一眼,吩咐道:“你们都不要出手。对付一个手持木刀,而且刀长还比我短了这么一大截的人,若我自己还不能解决,恐怕我会在别的队长面前丢尽颜面,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

他双膝微弯,一丝一毫的力量慢慢地在那里积蓄,双手紧握刀柄,一线刀刃将他的脸庞划分两半。这是某个武馆的起手式,魔都的人都会很容易分辨出来,但可惜禹轩并不是魔都的人。

禹轩手上短刀轻轻地转了两圈,甚至悠闲地吹了一口口哨。刹那之际,一瞬之间,他的皮靴在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全身上下,禹轩整个人如同脱离弦线的利箭,往前冲出!

很难有这么一个人能在前冲的时候,上半身往前倾出这么一个极限的弧度,几乎只要再往前哪怕一点点,禹轩很有可能就狠狠地扑倒在地板上。短刀被禹轩提在身后,跨越了很长一段距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禹轩将短刀刺出。

原本骨制材料对木质材料,使用骨质材料的那个人会毫不犹豫的想与对方硬碰硬,因为两种材料的硬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直接碰撞无异于用石头碰鸡蛋。但铁姓男子在短短的一瞬间,竟然生不出用手上长刀硬碰硬的想法,面对禹轩的冲来,他仓皇的扭转刀身,以刀身砸开禹轩短刀的刀面。

“你输了。”禹轩与对方擦肩而过,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禹轩顿步停足,皮靴依旧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不小的距离堪堪停下,利落的一个转身,禹轩将木刀轻轻劈在男人的后颈上。铁姓男子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仍然保持着将短刀砸开的姿势,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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