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十分笃定,侯爷今晚会让自己伺候。除了太夫人的意思之外,她觉得侯爷对她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她容貌可能比不上俞姨娘等人,但是,她却胜在新鲜,她不觉得侯爷能够忍得住。
她换了新衣服,又特意打扮了一番,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比往常还要美上几分,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也不奢求自己受宠一辈子,只要自己能在得宠的这段时间,努力怀上身孕,最好是一举得男,那她后半生就有了着落,如论如何都不会太差的。
看看太太就知道了。
虽然年轻貌美,但是无法生孩子,就算有了诰命又如何?还不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她这个丫头都不如。若是她有个一男半女,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所以说,女人最重要的还是子嗣。
明珠一边等一边胡思乱想,谁知道,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等到侯爷的影子。她心里焦急不已,连忙让丫头去打探。
谁知道得到的消息,却让明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侯爷没有来看她,竟然去了望秋院,难道他忘记了太太是怎么对他们恶言相向,怎么对老太太不敬的吗?为什么侯爷还要去看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
幸好,望秋院已经关了门,侯爷只好折返回来,但他依旧也没来惠芳园,反而歇在了书房。
这种结果,去更让明珠备感难堪。
今天本是她的大喜的日子,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本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如愿以偿,却没想到,侯爷竟然宁愿一人睡觉,也不愿意来让她伺候。这让她除了难堪之外,更多的却是伤心,默默地哭了半夜,却想不明白自己被冷落的理由。
其实,霍渊还真是把明珠给忘了。
他虽然能被明珠给吸引了一下,但是那一时的心动,根本算不了什么。就像是一种美丽的花儿,看到时欣赏一下,看不到时也想不起来。
而且,霍渊的心神全被苏婉给占据了,根本无暇他顾。
这倒不是说他对苏婉用情多深,就像他之前说的,苏婉的心不在这里,她不在乎昌武侯府,所以,他想要让苏婉对昌武侯府产生归属感,心甘情愿地献上药方。最便捷的方法,跟苏婉生个孩子。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真得打算付诸行动的。
更别说,他对苏婉还在新鲜当中,甚至还用上了一些真心。之前虽然有了有些矛盾,但是在他找到“借口”之后,那点矛盾自然也被压了下去。明珠这个被太夫人硬塞过来的人,被他遗忘也就理所当然了。
霍渊没想到自己会吃一个闭门羹。他不是没想过强闯进去,但是那样势必让苏婉对他产生不满,他再也不想见到苏婉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他了。所以,他还是退了回去,更忘记了还有一位佳人在等着她。
皇宫里,同样有人夜不能寐。
坤宁宫里却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宫女太监一阵兵荒马乱,半晌之后,咳嗽声才稍稍平息下来,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宁皇后一脸病容躺在床上,旁边一位念过半百的嬷嬷正担忧而心疼地看着她。
“娘娘,您可千万别着急,什么都比不上身体要紧。”
“本宫明白,只是我这身体不争气,一有风吹草动,就得病一场……咳咳……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对了,皇上还没来吗?”宁皇后晚膳前就让人去请陛下了,可是陛下推说忙,并没有来。她便想等着陛下忙完之后,再请陛下过来,怎么都到这个时辰了,陛下还没来?
高嬷嬷有些心疼地说道:“娘娘,您别等了,陛下他不会来了。”
宁皇后冷笑一声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本宫这里截人?”她倒不是吃醋,更多的却是皇后的脸面问题,何况,她是有要事要求陛下。
高嬷嬷为她拉了拉被子,说道:“除了那个珍嫔还能有谁?这几日,她才刚刚复宠,正得意着呢!看起来,竟比以前更嚣张了。”
“原来是这个贱人!”宁皇后喘息两声,恨恨地说道,“若是平时她截人也就罢了,但不应该在今天。若是我侄子出了什么事,本宫饶不了她。”
提到宁皇后那个侄子,高嬷嬷就忍不住皱眉,说道:“唉,宁少爷也真是的,调戏谁不成,竟然调戏到了太后的亲外甥女身上,虽然,只是太后庶妹的女儿,没什么感情,但身份到底在那里摆着呢!还被锦衣卫逮了个正着,被下了诏狱,竟累得娘娘病中还要为他操心,真是的没有一点长进。”
高嬷嬷是皇后的奶娘,是皇后最亲近之人,一心一意只为皇后和她的一双儿女打算,对于一直拖后腿的昌宁伯府,她一直都极为看不上眼,他们一惹事,她必定要为皇后抱不平一番。
皇后无奈道:“谁让他们是我的亲人呢?我不管谁管?若是没有娘家的支撑,这宫里的女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没了皇帝宠爱,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皇后娘娘跟那些妃子怎么一样?您有一双儿女,又有陛下的敬重,又有谁敢小看您?”高嬷嬷说道。
“我的身体还不知能撑多久呢!若是我去了,他们兄妹俩能依靠和信任的,就只有我娘家兄弟他们了,我岂能对他们不尽力?”皇后苦笑着说道。
“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这些后妃,太后都是一个态度,不冷不热的,大概早就有打算想要往宫里塞人了,她那位刚进京的外甥女,怕就是她千挑万选选中之人,宫里以后怕是又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乱才好!”高嬷嬷道,“后宫越乱,娘娘您的位子做得才越稳当,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我只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下去了。”皇后摇头道。
“娘娘,您别这么说。”
“罢了,我累了,你退下吧!光霖的事我不管了,总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让他受点磨难也好。”宁皇后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嬷嬷为皇后掖了掖被角,放下黄色的幔帐,这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