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虽然没有疾病,但却有些孱弱,前世苏婉最想拥有的就是一副健康的身体,如今终于得愿以偿,她一定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的。
绿芙本来还要劝苏婉,但是苏婉不是苏婉儿,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的。再加上,苏婉也没做什么不雅观的动作,绿芙也只能由她了。只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要劝劝她的念头。
太太本就处境艰难,若是再做出什么事来,引起人的注意,怕是又要受到嘲笑。
苏婉不知绿芙心里的担忧,运动了两刻钟后,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反正时间还早,便让人烧了热水,重新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用了点糕点,垫了垫肚子,这才神采奕奕地带着绿芙去了松鹤院。
因为有苏婉儿的记忆,苏婉对于侯府的布局倒是并不陌生。
侯府的建筑分为东西中三路,东路的建筑群属于还未分家的二老爷和三老爷的住处,西路为太夫人的松鹤院,中路是侯府正院画锦堂,原本是侯夫人苏婉儿的住处,可惜,正院被封,苏婉儿只能委屈地住在正院的东跨院望秋院里,西跨院则住着侯府的少爷们。
原本,苏婉儿的院子里还是要住两个姨娘的,但是,前任昌武侯是个花心的,他特意侯府中路的东北角,建了一个园子,名叫惠芳园,专门让他那些千娇百媚的小妾去住,如今,侯爷的几位姨娘都住在那里,也绰绰有余,离苏婉儿的住处倒也不远。
太夫人爱热闹,所以将侯府三房的姑娘们,都拘在自己身边住着,就住在松鹤院抱厦以及后罩房里,独独大小姐霍灵芸不住在此处,而是住在贤妃娘娘以前的芳菲馆,靠近后花园,还有一座二层绣楼。
苏婉带着绿芙出了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便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再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从西门进入了松鹤院的后院。
沿着后廊走过去,门前早就有小丫头通报了,眼疾手快地打起了帘子。
苏婉刚一进后房门,便是一架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一阵欢声笑语传来,显然,已经有人比苏婉早来了,而且其乐融融的很。想到太夫人对自己的态度,苏婉也未免有些不自在,最后强行定了定心,脸上堆起一丝浅笑,这才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苏婉略略打量了一眼,只见满屋珠翠环绕,花枝招展,异香扑鼻。侯府三房的诸位小姐,以及二房太太洪氏,三方太太陶氏,都已经到了。
正面一张坐榻,两边四张空椅,椅子两边有高几,王太夫人榻上高坐,圆圆的脸上,还带着还未收敛的笑意,并看不到太多皱纹,头发只是略有些灰白,看起来保养得极好。
她身穿深棕绣金撒花褙子,戴着金缎菊花纹镶玉抹额,头上插着镂空点翠凤头步摇,金镶青石寿字玉簪,耳朵上带着一对景泰蓝镶玛瑙耳坠,左手上带着祖母绿圆珠手串,中指上还带着碧玉戒指,看着又华贵有富态。
太夫人虽然很有福相,笑眯眯一脸的慈眉善目,但苏婉却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个极厉害之人。
老侯爷风流多情,妾室多,庶子庶女更多,最终却只活下来一名庶子和一名庶女,太夫人手段之厉害可见一斑。而且,这一名庶子和庶女,还是太夫人陪嫁丫头的儿女。
“给老太太请安。”苏婉没有多看,走过去之后,便十分恭敬地向太夫人行礼。
霍灵芸原本坐在太夫人身侧,跟太夫人一同坐在榻上,见到苏婉来了,便也站起身来,安静站在一旁。其他人,除了太夫人之外,也都站了起来。
太夫人是个极重规矩的,就算苏婉儿再不得脸,在太夫人面前,也没有人敢对苏婉不恭敬,免得给太夫人留下什么坏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免了。”太夫人说罢,又看了看其他人道:“别折腾了,都坐下吧!”
接着,才看向苏婉道:“你也坐吧!”
苏婉告坐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二太太洪氏坐在右边第二张椅子上,三太太陶氏,则在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了。其他小辈们则是围着太夫人,坐在了绣墩上,霍灵芸还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都坐到了太夫人身边。
这个小女孩是三房嫡女霍灵芯,也是三房唯一的子嗣,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十分文静。
“老太太可大安了?”苏婉关切地问道。
“老毛病了,死不了。”太夫人没有看苏婉,只是用茶盖拨弄了一下茶杯中茶叶,随后就放到了一旁丫头举着的托盘上。
苏婉一听这话,便知太夫人对自己十分不满,但她却没像往常一样一脸的委屈,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再理会。
反正她早就知道,太夫人不喜欢自己,礼数到了就好,也不指望奉承讨好她,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
见到苏婉这等反应,洪氏和陶氏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
太夫人倒是没有注意苏婉的反应,在她印象里,这苏婉儿本就是个闷葫芦,整天哭丧着脸,一脸晦气样,她都懒得去看她。
“我病的这段时间,多亏了芸儿她们陪着我,给我说话替我解闷,我的病才好得快了些,否则,我指不定还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太夫人慈爱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霍灵芸,拍着她的手说道。
三太太陶氏闻言,顿时笑着凑趣道:“那是,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小姐对老太太最是孝顺,是老太太贴心的小棉袄,就连贤妃娘娘都夸奖大小姐娴静大方,孝顺明理呢!”
陶氏是太夫人的亲外甥女,性格又泼辣爽快,很得太夫人喜欢,所以,即便她目前只生了一个女儿,太夫人也没有逼着自己儿子纳妾。
“可不是,要我说,咱们大小姐的品格,别说是咱们侯府了,就是在整个京城都是拔尖的,以后必定是个有大福气的。”二太太洪氏亦是笑着恭维道。
她的丈夫是庶子,一向夹着尾巴做人,所幸,她出身忠勤伯府,虽然只是庶女,却也比苏婉儿好多了,有苏婉儿垫底,日子倒也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