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帝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道:“安安稳稳地度最后一段日子?她配吗?她犯下的罪过,岂是区区一个废后就能抵消的?若非朕早知道,你事先的确对此事毫不知情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跪在这里替他们求情?”
若她真得跟宁皇后他们同流合污,就算她是他的孩子,他也同样不会放过。
五公主闻言,身体不由打了个哆嗦,眼中露出极大的恐惧之色,显然,她听出了显德帝话中的含义,她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剧烈地挣扎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求情了。
若是继续求下去,恐怕父皇真会将她也一起抓起来的。可是,就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母后和兄长被抓,她真得做不到。
宁皇后听到这里,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但是女儿的所作所为,到底还是给她带来了一点安慰,皇帝已经不会放过她和儿子了,她怎么忍心让女儿被牵扯进来?
“婧儿,够了,不要说了。”宁皇后说道。
“母后——”五公主哽咽地喊道。
“你不要管我们了,母后落到如今整个地步,也是我罪有应得。母后如今,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以后嫁个好人家,如此,我便是死了也安心了。”宁皇后此刻,仿佛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忽略已久的女儿,动情说道。
她的确很疼女儿,但是,她最看重的已久是儿子,这段时间,甚至还彻底冷淡了她,现在见到女儿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求情,她又怎么不动容,不愧疚?
此时,二皇子也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被贬为庶民,关入宗人府大牢,以后甚至还有可能性命不保,恐惧顿时侵袭了他整个人,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惊恐大喊道:“不,我不要死!父皇,儿臣不想死!求父皇饶了儿臣吧,儿臣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恕……”
显德帝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冷冷吩咐道:“还不将他们押下去!”
“是,陛下!”
立即就有近卫军上前,先是摘除了宁皇后凤冠礼服和二皇子的礼服,还有代表身份的了首饰等物。
“不,不要!父皇,儿臣不敢了,父皇——”二皇子挣扎着不让人靠近自己,然而,没喊两声,就被堵上了嘴,像是拖死狗似的强行拖拽了下去。
宁皇后没有挣扎,待遇稍好一些,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身体早已经受不住,没有力气行走了,到底被两名护卫给拖了出去。
五公主依旧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宁皇后被带走的方向,满脸泪痕。
苏婉心里轻叹一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对五公主的印象很不错,为人大方温柔,也不骄横跋扈,还十分孝顺。
当然,她的孝顺,只限于宁皇后而已,对显德帝,恐怕也只是敬畏而已,没有多少亲近之心。
这也很正常,感情都是相互的,谁让显德帝也并不怎么重视他这个女儿呢!
“陛下,这几名刺客……”傅黎询问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想必也用不着审问她们了。
显德帝看也没看她们,漫不经心地说道:“拖下去解决了吧!坤宁宫所有宫女太监,全部打入死牢。”
“将这个老虔婆也带走!随你处置,只别让她死了就成。”显德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许嬷嬷,说道。
“是,陛下!”傅黎一挥手,立即就有锦衣卫上前,将许嬷嬷给架了起来。
许嬷嬷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说道:“陛下,您已经答应,饶过奴婢的呀……”话未说完,就被人卸到了下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啊啊啊的叫喊。
“朕只说饶你不死,可没说饶恕你的罪,拉下去!”
在许嬷嬷出卖二皇子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留着她了。
这样背主的下人,没有存活的必要,何况,这个许嬷嬷并不无辜,二皇子很多决策,都是受了她的煽动,二皇子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许嬷嬷功不可没。
“朕累了,都退下吧!”显德帝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发生了这种人,皇帝的心情肯定好不了,没有人愿意触霉头,不到一会儿,那些亲卫军,还有后妃皇子公主们,也全都走光了,坤宁宫里,只剩下了显德帝、苏婉还有团团圆圆,其他的便都是宫女太监们了。
殿里的尸首,也已经被处理干净。
苏婉见到神情恹恹的团团和圆圆,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他们虽然比别的孩子早熟一些,但到底年纪还太小了,见到这等血腥的场面,恐怕也会留下阴影,她当初就不敢带他们过来。
苏婉心里满是后悔。
显德帝轻叹一声,看向婉儿说道:“婉儿,让你受惊了。”
苏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团团圆圆他们……”
显德帝的眼中亦闪过一丝愧疚,说道:“这次是朕的错,以为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没想到……婉儿放心,朕以后必不会将你们置于危险之中。”
想到宁皇后如此丧心病狂,不但想要他的命,甚至连婉儿和团团都不放过,他心里就恨得厉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宁氏的,不但如此,他要让宁氏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宁家烟消云散。
这种无形的折磨,才最令人难受。
一刀杀了她,反倒是便宜她了。
苏婉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我们也回去吧!”她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好,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