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正旦那日,她们原本应该进宫的朝贺皇后的,可惜,当时,南康、沁阳两位长公主都生了病,便没有进宫。
就算苏婉出身的确不好,但她却是皇帝亲封的皇贵妃,副后地位尊崇,所以,得享公主、诰命们的叩头大礼,便是皇帝的姐妹,怀庆长公主,和南康长公主也能例外。
除她们之外,苏婉还见到了自己以前的死敌,前寿宁大长公主梁氏。梁氏虽然被撤销了封号,但她现在依旧是英国公夫人,也破例被陛下解禁,就是为了进宫行庆贺礼。
不过这次,梁氏怕是宁愿继续在小佛堂里念经,也不愿意被赦免禁足。
她比以前瘦了许多,头发花白,看起来却不显慈祥,反而越发尖刻了,行礼的时候,她一直垂着头,苏婉看不清她的表情,想必她现在一定憋屈的呕血了。
不得不说,见到梁氏向自己叩头,她心里的确十分畅快,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就算梁氏以前受到了惩罚,但是,苏婉却没有什么真切的体会,现在,才总算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苏婉决定,以后等正旦、冬至朝贺的时候,她还要让她进宫朝贺,让她多跪几次才行。
否则,怎能消她心中恶气?她以前可是三番了两次地想要杀了她,让她多跪拜几次怎么了?她还觉得便宜她了呢?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如今的昌武侯夫人苏清雪了。苏清雪虽然也被封了诰命,因为是昌武侯第三次娶妻,这位份可就比不上前两位了,只封了正三品诰命,勉强够格来给苏婉行礼,排位在最后面,若非苏婉眼神不错,又仔细找了一会儿,还真发现不了她。
再就是昌武侯太夫人了。
苏婉见了她之后,真是吓了一跳,差点没有认出她来。
比起以前来,真是老得太多了。
以前的昌武侯太夫人,保养的极好,脸上皱纹都不算多,头发也只是略显灰白而已。就算之前见了她,也没老成这样。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皱纹宛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比以前老了十岁都不止,看起来身体比以前差多了,精神都有些萎顿,想必日子过得极为不顺心。
但苏婉对她没有丝毫同情之心,她对王太夫人可谓是深恶痛绝,因为这都是她自找的。
苏婉也见到了三位小公主,八岁的四公主,七岁的五公主,还有四岁的七公主,她们小小的身体都十分恭敬地跪在地上。而以贵妃为首的嫔妃,也同样恭敬的跪在地上,她们就算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免——”苏婉环视一圈后,开口说道。
庆贺礼之后,苏婉也没时间耽搁,率领一众嫔妃、诰命,去慈宁宫给太后行礼,而三位小公主,则被领了回去。
出殿门,设仪仗,坐凤轿,去了慈宁宫。
在慈宁门前下了凤轿,扶着邱妈妈的手,往里走去。
此时,苏婉再来慈宁宫,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想起第一次来慈宁宫时,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后来即便封了楚国夫人,她对太后,也依旧存在敬畏之心,就算当初反驳她,也是逼不得已。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心里十分平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
“拜见太后娘娘!”进了明间正殿之后,苏婉向坐在宝座上的太后微微屈膝行礼。其他人也都随着苏婉向皇太后行礼。
于太后虽然被软禁了这么久,看起来却没有太大变化,反而精神了不少,显然,她的心态要比寿宁大长公主要好的多,不愧是从后宫的腥风血雨里厮杀出来的最后胜利者。
于太后也不看旁人,一双锐利眼睛,只盯着苏婉,特意看了苏婉的肚子一眼,这才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苏婉直起身来之后,于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段时日不见,楚国夫人,不,皇贵妃竟然怀了身龙嗣,真是可喜可贺。”
苏婉不知该作何回答,只低头微笑不语。
于太后神色有些复杂,她真没想到,苏婉竟然爬的这样快。
如今,她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但她却失去了自己应有的尊荣。
若是早知道如此,她一定不会让苏婉进宫为她看病的。
她宁愿忍受疾病之苦,也不愿意这样被人供起来。
随后,于太后又看了人群中的郭美人一眼,心里有点不甘心,又有些恨其不争。
苏婉现在的地位和荣耀,原本应该是郭嫦曦的,若是郭美人做了皇贵妃,她便是死也瞑目了。
可惜,郭嫦曦明明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竟然还输给了苏婉,真是没用!
她不是不知道郭嫦曦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被关起来之后,她更是从来都没有看过她,然而,郭嫦曦毕竟是于家唯一的希望,就是为了这点,她也不能放弃她。
郭嫦曦见到于太后之后,有些激动,有些惭愧,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没了于太后的庇护,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所有的特权都没了,还会受到其他宫妃的刁难,日子颇为艰辛,她现在总算是知道太后娘娘对她的好了,可惜已经晚了。
若是太后娘娘以后都能被放出来该多好!
陛下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若是皇贵妃为太后说上几句话,陛下说不定就会同意了。
郭嫦曦决定回去之后,就去求一求皇贵妃。
苏婉没有在慈宁宫多呆,很快就坐着凤轿离开了,此时,总算是走完了程序,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那些诰命们,也告退出宫了。
至于胡贵妃,则是又老老实实地回去关禁闭了,德妃和淑妃,继续回去抄经。
苏婉当天晚上,就搬到了勤政殿后殿去住,就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一起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陛下的万寿节到了,中秋节也到了,依旧与往常一样,放假三天,全民同乐。
苏婉这段时间也过得很安逸。
没有什么人来打搅她,跟她在宫外时几乎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