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后笑道:“这是应该的。太后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们都看出来了,的确是该好好谢谢苏姑娘,就连臣妾以及诸位姐妹都该谢谢苏姑娘才是。”
胡贵妃等人听到于太后话中之意,竟是要让苏婉出宫,不免有些意外,但是对这种情况,她们当然乐见其成,也纷纷都表示赞成。只是心里依旧存了疑惑,不敢相信陛下舍得放苏婉离开,要知道,她们这段时间,没少给苏婉上眼药,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她们也不免灰心。
只有显德帝,看了垂眸含笑不语的苏婉一眼,脸上神色不辨喜怒,只是笑着问于太后道:“那母后打算如何赏赐……苏姑娘?”
显德帝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于太后也摸不准,但是,苏婉出宫一事,势在必行,便说道:“那些身外之物就不必说了,哀家自然不会亏待她,而且,哀家打算赐她一个贵重一点的身份,免得被那些眼睛高于顶的人瞧不起。”
听到于太后打算给苏婉一个身份,并不打算让她进宫,所有后宫嫔妃,惊讶地同时,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如果太后想让苏婉进宫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封她一个高点的位份,陛下肯定也乐见其成的,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只不过,苏婉已经是陛下的女人,陛下会同意放她出去吗?
就算给她一个身份,难道她将来还能嫁人不成?
众妃又有些不得其解。
只听于太后说道:“哀家打算认她为干女儿……”
“不行!”话未说完,就被显德帝直接打断了,“此事,朕绝对不同意。”口气斩钉截铁,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帝?”于太后看向他。
显德帝看着她说道:“母后,您应该知道,婉儿已经是朕的女人了,您若是认了她当干女儿,她不就成了朕名义上的干妹妹了吗?您让我们以后如何自处?”
被显德帝如此下面子,于太后脸色微沉,但她还是极力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皇帝,苏姑娘并不打算进宫,你似乎也同意了,既然如此,哀家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可以?何况,她只是哀家的干女儿,又不上皇家玉牒,跟陛下可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妨碍到你们相处?”
于太后的确是想要借此机会,让显德帝跟苏婉就此断了,就算一时断不了,碍于身份,也该有所顾忌,但是,她没想到显德帝的反应既然如此之大。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办法。
如此一来,苏婉既可以得到她的庇护,陛下又因为她身份的缘故,无法肆无忌惮地跟她在一起,一箭双雕。
当然,于太后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她认了苏婉做干女儿,苏婉的身份看起来的确是提高了,但这却是有时效性的,如果太后死了,苏婉立即就会被打回原形。
于太后也是想用这一点来牵制苏婉,好让苏婉尽可能地保住她的性命,只有她活的越久,就会庇护苏婉越久。
至于她死了之后,苏婉会是什么下场,她并不怎么关心。至少她觉得,她这样抬举苏婉,已经足够了。
她原以为,显德帝对苏婉的兴趣,差不多已经淡了,应该会同意真见识,谁知道显德帝竟然直接就驳斥了她。
显德帝听到于太后的话,唇角微翘,似乎隐含着一丝讽刺,说道:“朕是答应不让她进宫,可从未说过以后就不管她了。您认她做干女儿,固然是提高了她的身份,可是等您仙逝之后,她岂不是又没了庇护?如此看来,母后的考虑实在有些欠妥。”
于太后听到显德帝如此说,脸色铁青。
苏婉觉得太后抓着自己的手骤然一痛,但也不敢喊出来,只能默默承受着。
显德帝就坐在苏婉对面,很清楚就看到了苏婉的处境,先是眉头一皱,随即便舒展开来,笑道:“母后,您先放开苏姑娘吧?您看您都把她给抓痛了。”
于太后闻言,不由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抓得苏婉的手上都起了红印子,便直接放开了她,露出一副和颜悦色地的表情问苏婉道:“哀家是不是抓疼你了?”
苏婉微微摇头道:“回太后,并没有。”
“真是好孩子,你这一个月来,对哀家一直尽心尽力,哀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哀家打心眼里喜欢你,所以,想要收你做干女儿,你愿不愿意?”于太后打定主意要这么做,就算皇帝反对,也顾不得了。
显德帝就算是皇上,也是他的儿子,她是他的养母,难道他还真敢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违逆自己不成?
苏婉闻言,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涩,当太后的干女儿,这是多大的荣耀,难道她还敢说不愿意不成?可是如果就这样答应了,她心里到底有些不甘。
于太后的心思,她也能猜到一二,不免感到有些齿冷——
这皇家的人果然信不得,她自认没有对不起太后的地方,对她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从不藏私,可她却依旧不相信自己,甚至想要以后都钳制自己,让自己不得不为她卖命。
这种感觉,真得很令人讨厌!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下来。
“太后娘娘,我……”
“母后——”显德帝忽然出声打算了苏婉的话。
于太后有些不满地看向显德帝,说道:“皇帝有何话要说?”
显德帝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苏婉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朕说过,她是朕的女人,朕绝不会认她这个干妹妹。而且,朕对她的未来早有打算,母后就不要多费心思了。”
显德帝这话,不止让于太后变色,其他后妃也纷纷变色。
她们也跟于太后一样,以为陛下对苏婉的兴趣已经淡了,便毫不顾忌地在显德帝面前上苏婉的眼药,没想到陛下竟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如此维护苏婉,有人担忧,也有人暗暗咬牙。
于太后看着显德帝,脸色微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