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不愿意再喝了,留着也是浪费。
除此之外,当日显德帝走之后,次日也派人送了许多东西来,所以,她这里的好东西竟然比在侯府还要多。
只是他们送来的一些贵重的瓷器摆设,除了几样不怎么贵重的,苏婉都让人收了起来,万一有人来了,她也无法解释来历,更别说,万一碰了摔了,她也心疼不是。
说苏婉出府之后,生活质量比以前还要高,真是一点也没错,而且还没有人道眼前来膈应他。
苏婉问道:“齐妈妈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齐妈妈回过神来,笑道:“是侯爷特意派奴婢来看看太太,顺便给太太送一些东西。”
既然送了东西来,定然不是接她回去的。当然,她也不想回去就是了。
苏婉垂眸笑道:“让侯爷费心了,直到现在还想着我。”
齐妈妈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说道:“太太走了之后,侯爷一直在想着太太呢,连饭都用得少了,奴婢从小就伺候侯爷,可还没见侯爷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见苏婉没有说话,齐妈妈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又重新堆起笑容,转移话题说道:“太太在这里住得可习惯?下人可有怠慢?若是有人对您不敬,您立即告诉奴婢,侯爷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苏婉道:“他们都对我很恭敬,也不偷奸耍滑,捧高踩低,并无逾越之处,让侯爷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齐妈妈笑着说道,“对了,侯爷知道太太喜欢医书,特意将您的那些书都送了来。还有针线房为太太新作的春季衣裳等,比王姨娘她们多了好几套呢!”
绿芙听到这里,皱了下眉头,冷声道:“齐妈妈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们太太是正妻,王姨娘只是个妾,你这么说,岂不是将太太跟一个妾室相提并论了?亏你还是侯府的老人儿了,又不是不懂规矩,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齐妈妈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随即便笑着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赔罪说道:“都是老奴说错话了,老奴糊涂了,太太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齐妈妈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以为苏婉回不去了,就算挂着侯夫人的名号,恐怕还不如一个妾室,心里并没有把苏婉当成正室夫人来看待,否则,像她这种精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苏婉见状,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齐妈妈只是失口而已,并不是有意的,也没放在心上,齐妈妈不必如此。”
“奴婢谢过太太了,太太果然宽宏大量。”齐妈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虽然知道侯爷还记挂着太太,但太夫人却对太太极为不喜,好不容易将太太赶出侯府,她怎么容许她再回去?听说太夫人私底下已经在打探合适的小姐,打算让侯爷另娶呢!
当然,这并不表示太夫人想要休了苏婉,她是诰命夫人,想要休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强行休了她,必定会连累昌武侯府的名声,这就违反了太夫人的本意。如此一来,只能让她“病逝”了,反正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昌武侯夫人病重了,将来就算“病逝”,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如果苏婉死了,那太夫人自然欢喜,如果她不死,太夫人也不在意。既然太太都“病逝”了,苏婉就算活着,也不是昌武侯夫人了的,顶多觉得她长得像离世的昌武侯夫人而已。
如果太太有个强力的娘家或者靠山,太夫人都不敢这么做,可惜,这两者太太都没有,现在有失去了侯爷的庇护,自然是让任由太夫人搓扁揉圆了。
当然太夫人的打算,侯爷是不清楚的,也没有人会傻地去告诉侯爷,等时机到了,侯爷自然知道。
她对苏婉并不熟悉,对她也没有什么愧疚心,甚至,在她心里,苏婉即便是做继妻,也是配不上侯爷的,这从她从不往苏婉身边凑就能看得出来。她也希望侯爷能娶个名门女子为妻,而不是娶苏婉这个破落户。
这样想着,齐妈妈看着苏婉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怜悯之色。
当然,齐妈妈会知道这么隐蔽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当初,她的母亲就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她更是太夫人指到霍渊身边伺候的,侯爷信任她,太夫人也信任她,侯爷的很多事,都是她告诉太夫人的。
若非她年纪比侯爷大,说不定还真能当个姨娘。
苏婉察觉齐妈妈对她的怜悯,眉毛微微一挑,但也没说什么。
此时,苏婉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来,绿芙知道苏婉是想要送客了,便对齐妈妈问道:“我们太太有些累了,齐妈妈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齐妈妈也是个有眼色的,她现在对苏婉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了,完成了任务,自然也不想再留,便起身告辞。
苏婉道:“何必走得这么着急?用了午饭再走吧!虽然这里都是粗茶淡饭,乡间野味,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多谢太太好意,不过,奴婢还要急着回去复命,就不耽误时间了。”齐妈妈笑着拒绝道。
她即便是个下人,但她却极有脸面,在侯府的饭食也是精致的,不比那些主子差多少。何况,厨房那些人还经常做一些东西来孝敬她,她怎么看得上这等粗鄙的饭食,也就太太出身贫寒,才能适应得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心里对苏婉又轻视了几分。
她将苏婉气色好的原因,归结到了苏婉出身贫寒,吃够吃苦这点上。
在这种传了好几代,富贵了好几代的家族眼中,吃苦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更不是夸奖别人,反而带着嘲笑和轻视,他们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打心底就瞧不起穷人。若是苏婉出身富贵,并不她做什么,下人都先敬她三分。
苏婉在侯府住了几个月,对侯府这些人的想法还是有些了解的,因此,也不挽留,只挥了挥手,让山茶送她出去。她也不想齐妈妈留下来,免得她向庄子里的其他人打听自己的事,所幸齐妈妈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猜测了,并没有多问什么。当然,她就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