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铭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想要跟你说话,那么想要见你……满脑子都在想。好像一停下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全世界只想要维系跟你的通话。你到哪里都会注意,不自觉地凝视。想要记录下你的一点一滴,跟自己的生命一样。我希望你……跟我的心情一样。我珍惜着你,也希望你珍惜着我。两个人互相地珍爱着……任何地小事都可以温柔地彼此倾诉。
……
早上好,孟铭泽!清晨,第一束阳光洒在你的身上,睁开眼,感受这世间至柔和的光束沐浴你的身心,渡过这美好的一天。爱你。
……
突然看到以前的聊天记录,很开心很感动。
不管在这个世界过去了多久,你的一句话总让我铭记心中。你让我感受到爱和喜悦。你一直没有变,我有时怨你不像以前那样跟我聊天,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那样的随性沉默。我想去关爱你亲近你。这是我们的缘分。你现在比以前可爱了,其实我感觉得到……不应对你要求得太多,因为偶尔的温柔已经够长久去回味。我常在人群中感受到你的气息。偶尔我不烦躁,抱歉……其实我心中想要温柔,想要永远笑着对你。喜悦才是追求。
要快乐,孟铭泽。
……
两个月一恍眼就过去,这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
如如收拾行礼准备回老家。回家前她到孟铭泽的公寓住了一晚。
那天晚上如如做了一场梦……深深地梦魇压得她几乎不得喘息,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弹坐床上,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孤独地坐在黑暗中,突然好想念孟铭泽……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自从确立关系,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的温柔和笑脸……
第二天,将屋子大致地收拾了一下,行将离开的时候,突然想给孟铭泽报个信。我要回家过暑假了孟铭泽……你在想我么……那个寒假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才是昨天。
如如摸到手机,拨通孟铭泽的号码之后才反应过来时间是13点40分,美国的这个时候应该凌晨一点吧。
吐了吐舌头,如果吵醒他对不起啰……因为真的太想念他了。
他上次给她打电话还是一个礼拜之前,真是太过分了!
“嘟……”通了。
如如高兴地聆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
“喂……”
如如的笑脸瞬间冰冻在脸上,拿开手机再次确认通话的号码和拨号时间:孟铭泽,号码XXXX……北京时间下13点40,即LA的时间是凌晨1点。
但是——对面接通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娇憨的,带着一点没睡醒的朦胧。
“喂……谁啊……”半夜一点,居然由一个年轻的女人帮孟铭泽接通电话。他从来不可能将手机交给别人。那么唯一解释……
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封,如如挂断了电话。
那女人的声音就像老佛爷的爪子,一下下挠在她的心上,血肉模糊。
孟铭泽……你一个星期没有打电话我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回我邮件了!
是为什么……
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吗?!
……
坐在火车上一路哭回家,到最后只能戴上墨镜。眼睛红肿,却不能让父母知晓。
回到家,她说她得了红眼病,要休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扑倒在床上默默流泪。
什么也不想……想放空……眼睛也会流出来。
控制不住地眼泪流淌……即使没有声音的发泄,原来泪水也可以这样地恣意……
孟铭泽……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哲学家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她却再一次在孟铭泽这里伤得体无完肤!
她以为他再不会骗她。
她以为他已对她真诚……她以为爱的名义下已没有肮脏的交易。
却原来……只是她的幻觉吗?
一切不过是又一场大大的长久的骗局?
孟铭泽……你好狠,你真的好狠心……
她曾经问孟铭泽:
“如果你爷爷真的在晚年有其他的考虑,而倾向于与凯亚联姻,你会怎么做?”
“我不想骗你……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会不择手段。”
她沉默半晌,依然垂死挣扎,“你会……有一些的不舍得我吗?”
孟铭泽叹息,“我有的时候真想你把我狠狠地抛弃……唾骂我,无视我,再不要被我骗了……我无法为你抛弃什么。”
她扑在他的怀里打他,骂他,“坏蛋……孟铭泽……你大坏蛋……”
她曾想他的话语里有深情,因为坦诚,没成想那“深情”也许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坦诚,或者只是因为“无情”……
没想到……时过不久,她如此痛彻心扉地体会到他的绝情。
那是整个夏季最黑暗的一天。外面阳光白炽而心如寒冰。
整个世界如梦境般坍塌。
如如打电话给于晨,她的声音有些暗哑,不管是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她需要最后确认清楚。
孟铭泽在不在LA?
他身边有谁?
为什么凌晨一点时他的手机居然是一个女人接听?
但是很显然于晨全无所知,他的语气结结巴巴……想要解释掩饰一时又词穷找不到理由。他是一个好助手,但不是一个好的圆谎专家。
“也许是丢了……被莫明奇妙的女人捡了去呢……呵呵……”
“如如你别慌啊……泽肯定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
“你听泽给你解释……”
其实如如已经听不进解释……但可惜,接下来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解释。
如如心如死灰整个暑假闭门不出。新的学年开始,她就是大四了,面对着恍惚的人生……只觉空茫茫一片。
“家静,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出去远游吧,到一个没有认识人的地方。”她看到方家静疲惫的脸色,提议。换个环境也许有不一样的心情。
“去哪儿?”
“西藏。”
除掉如如来外省读书,她跟方家静都是没有出过大远门的人。泡到网上搜罗信息。感觉全情投入到旅游的事情当中,似乎平缓了一些情绪。方家静本来是一个活泼外向的人,让她被感情束缚住,好像是被折掉翅膀的鸟儿……太过残忍。
而她……则是被拔了全身的羽毛,一只秃鸟。
孟铭泽再没联系她。
如果说孟铭泽给她解释,尚且需要思考是否还要再度相信他——而没有解释不是最好的说明问题吗?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邮件。彼此杜绝。
逝去的种种……一切好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三年后。
C市。夏。
热浪如都市浮躁的情绪一般汹涌。但商业区高级写字楼中,室内冷气开得十分充足,却如初春般带着凉意。每一年在这高新技术区,各种人才的流动比例都非常大。这个时节正是人才市场交流最为旺盛的时候。
在高新区一栋高级写字楼中,HR安排几位新员工参加招新培训,开始试用期工作。
这是一家大型的文化公司,在行内颇有名气,因此新录用的几位应届毕业生对于能被选中感到非常高兴。
许明艳秘书拿着新人的简历翻了翻,鲜红的指甲在打印纸上刮擦,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两分笑意三分挑剔和几缕严苛。她将新人带到指定的工位,大概介绍了一下部门情况就将几个毛头小子交给了主管指定的辅导新人工作的老员工。
新人小项22岁,刚毕业,是Z大的高材生。满脸朝气,目光纯净,是个看起来阳光可爱的男孩子,上班第一天他穿了极正式的西装,短发干净利索。许秘书对这个可爱的男孩挺有好感,破天荒耐下心来给他介绍老员工。
小项礼貌周到地与各位前辈见礼,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窗边一直沉默无言没有被许秘书介绍到的人身上。
朝南的玻璃窗,因为位居高层几乎没有遮挡,阳光恣意倾洒,如一道金色的纱缦,披裹到临窗的人身上。暖金色虽然热烈,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却沉静,娇巧的身躯沐浴在阳光下如一株细软的植物没有侵略性,只默默在吸收着光和热。
“敢问那位前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