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木头,今夜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他虽然偶尔也会与她玩闹一小番,却也总会适可而止,从不曾像今夜这般没完没了频惹她不安又恼怒。
“阿暖。”与冬暖故的恼怒不同,司季夏这番面对冬暖故的怒斥非但没有紧张不安,相反,他竟是轻轻笑了起来,嘴角及眉眼间都盈满了明显的笑意,却又不仅仅是寻常时候笑起来的那般轻轻浅浅,这笑意,竟是愈扩愈大,使得他那张向来青白的脸盈上了浅浅淡淡的绯色,两颊上的小梨涡往里陷得深深,如斟上了满满两杯的花酿,能醉得人心酥。
看得出,此时的司季夏内心是有多欢愉,欢愉得他两颊上那两只向来只是浅浅的小梨涡竟是这般深深,竟不再仅仅像是绽放开的素雅茶梅,而是像夏日里开得正好的月季,没有馥郁的芳香,却又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冬暖故喜欢看司季夏笑,一如她在他身边就是能治愈心上及身上苦痛的良药一般,他的笑就是能驱散她心中所有雾霭的暖阳,能让她前一刻还恼怒的心绪即刻平缓下来。
司季夏的笑让冬暖故分了神,忘了怒。
因为这是她在司季夏面上从未见过的笑颜,仿佛年幼的孩童得到了什么宝贝后天真烂漫不染丝毫忧愁的欢笑,澄澈得如山间的清泉,温暖得如春日的阳光,干净得没有一丝沉淀。
他这是……将他深埋在心底的或许早就已经忘了的最初的也最美好的笑颜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心动,同时也让她心疼。
“傻木头,笑甚么,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司季夏两颊上的深深小梨涡,冬暖故觉得自己的心暖了,化了,抬手轻轻扯了扯司季夏的脸颊,笑道。
“阿暖,阿暖,阿暖……”可司季夏此刻就真像是个傻子一样,笑傻了,只一声复一声地唤着冬暖故,边用脸颊往她掌心一蹭又一蹭,墨黑深邃的瞳眸中闪着盈盈的亮光。
“傻木头,别光傻笑却不说话。”冬暖故又扯了一把司季夏的脸颊,颇为无奈地笑道,“说话。”
“阿暖,阿暖。”司季夏的眸子莹亮莹亮,笑得眼睛愈发深邃,紧张不已道,“阿暖,我,我,我……”
“我要当爹了。”
明明是墨黑得浓沉万家灯火已熄的深夜,陨王府有一处地方却依旧灯火通明如白昼,这陨王府里也有一人在这本该入眠的深夜比任何一人都要醒神,抑或说是怒并亢奋着。
灯火亮如白昼的地方,是陨王府东边面向雕栏玉砌的院子,院子月门处守着两名家丁,正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向院子里那处飞檐相衔火光明亮的三层楼阁,似那楼阁里有什么不为人知却又能勾人兴趣的事情正发生着,眼里有羡慕有疑惑亦有兴奋,却又不敢离开月门靠近那门窗紧闭的楼阁偷偷瞧上一瞧,只能自己在这儿悄声交谈着什么。
楼阁一层,灯台烛火一跳一跃,将屋里那身穿墨绿色广袖织锦长袍年轻男子的影子扯成无数道,映照得男子面上含笑的神情亮得刺眼。
此时此刻,只见这男子边缓缓解下银线绣织的腰带边朝那雕花的红木床榻慢慢走去。
铺着墨绿锦缎的雕花床榻上,坐着一名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年轻姑娘,模样约莫十六七,柳眉杏眼,秀鼻樱唇,下颚微尖,一条整齐的发辫不知何时掉了束在末端的束发带,青丝散乱,显得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异常青白。
只见姑娘双手被用麻绳反绑在身后,麻绳的尾端紧紧系在床架上,将姑娘牢牢拴在了床架上让,不仅如此,姑娘的双脚也被麻绳捆绑着,这就使得她根本无法离开那张足能躺下六七人的红木大床。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一群男人追赶并拦下的乔小余。
而这正慢慢朝她走来的,是她曾在白水镇见过的陨王府世子,莫麟。
莫麟朝床榻走来的脚步很慢,他手上宽衣解带的动作也很慢,像是故意似的,当他将已经从腰上解下的腰带扔到地上时,他清楚地瞧见床榻上那无处可逃的乔小余瘦小的身子猛地一抖,这就使得莫麟嘴角那阴佞的笑意更浓一分。
“听说你从乔府逃跑了,似乎是不想嫁给本世子?”莫麟脱下中衣时,他已站到了床榻边上,垂眸看着坐在床榻上不吵不闹甚至连动也不动安安静静的乔小余,冷笑道,“怎么不跑得远一点,反倒跑到云城来自己往本世子床上送?”
“你以为本世子稀罕要你?是你爹迫不及待地要把你送到本世子床上,本世子看你还算乖巧,在床上一定很好调教,便应了你爹罢了,倒没想你居然敢跑?”莫麟看着默不作声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乔小余,慢慢眯起了眼,冷笑更甚,“多少女人巴不得要爬上本世子的床,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给脸不要脸,本来本世子还在考虑要不要受了你爹这巴巴的殷勤,但你这一跑,本世子决定要你了。”
“你叫什么来着了,乔什么?”看着头也未抬的乔小余,莫麟眸中怒火渐烈,语气阴沉,“一个小小庶女而已,也值不得本世子记着你的名字,只要你记住本世子是如何疼你的就行。”
“来,抬起头来让本世子好好瞧瞧你,本世子当初瞧上的可就是你这乖乖巧巧好似一掐就能出水来的模样,若是待会儿你表现得好了的话,本世子或许能考虑考虑不追究你这逃婚之过,不过你敢逃婚,证明你骨子里有一股倔劲,如此正好,这样的话在床上玩起来就更有意思。”莫麟愈说,眸子里的欲望及亢奋就愈甚,身下有什么亦正在叫嚣。
莫麟说着话,伸出手欲勾起乔小余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乔小余的乖巧安静让他气恼却又让他觉得满意,他玩过的女人很多,或妩媚或清纯,或热情似火或欲推还就,每一个都比眼前这个稚嫩的雏儿的要美艳动人,可却没有一人像她这般乖巧安静,乖巧得令人想要将她狠狠蹂躏一番,看看她在床上是否还会是这副乖巧安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