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诊脉都不肯,就想打发人家姑娘回去?宝镜会不会哭鼻子秦善存没空理会,他就是担心,若没有新的治疗手段,轮椅上这个谈笑风生的男人,最终会虚弱至死。
六公子连消带打,秦善存脸色都变了,宝镜却不为所动。
她偏着头,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年纪都可以做她爸了,是该礼貌点呢,还是礼貌点呢?扯淡吧,有时候就得用强权镇压。
“六哥,您是自己把手伸出来让我把脉呢,还是我把您制服了,然后给您把脉?”
秦善存大惊,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六公子面前这么说话。他一点都不想给宝镜竖起大拇指,只想偷偷给她点蜡。
六公子被宝镜逗笑了,笑着笑着,他看清对面少女眼中的认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六公子将笑容一收。
“小镜,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动身赶往军医总院。若你医术果真高超,今晚不去,将来必定后悔。”
这是什么转移话题的新方法?
宝镜眼中狐疑难掩,只听得六公子轻声道,“六哥从来不开玩笑,你的爷爷,许老他住院了,生命垂危,正需要名医诊治。”
所以,你还不快去拯救自己的亲爷爷吗?
六公子的面容,顿时显得高森莫测起来。
讳疾忌医是个成语。
现实版的讳疾忌医,就出现在宝镜面前,为了让她放弃此次诊治,眼前的六公子竟告诉她:许泰达病危。
许泰达病危,她为何必须去?六公子径直点明了,那是宝镜的亲爷爷,今晚不去军医总院,造成了天人永隔,来日必将后悔!
短短一句话,暴露了极大的信息量。
一个躲在柳荫街的病公子,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了许泰达病危入院的消息?宝镜敢肯定,在她离开友谊宾馆前,许泰达病危的消息绝对没有在京城传开。其他人不知道,难道秦家还不知道她和许泰达是血亲么,肯定会通知到她。
而且,六公子还知道,许泰达是她爷爷。
一旁的秦善存满脸惊讶,可见这个消息连他都不知。
那么,六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宝镜很相信云峥,这种隐私,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云峥不可能擅自透露给他人。
六公子显然也没有暴露消息来源的意思,他只是带着包容的笑看向宝镜,大概在等待宝镜抉择吧。
宝镜苦笑,“六哥既知我身世,对许家旧事应该也一清二楚。许老虽是我亲爷爷,我们一家人在他老人家心目中到底算什么,谁也不知道。就算我现在出现在军医总院,又能以什么身份进去?”
对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爷爷,宝镜下意识不喜。
上辈子,他放任许晴母女将徐家一脉斩尽杀绝,也没瞧见他有任何作为。
不是宝镜冷血,经历一世悲苦后,她的同情心只剩下很少很少,心中仅存的柔软之地,留给在意的人还尚嫌不够,真的没办法分给她那个位高权重的亲爷爷。
六公子果然没再说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幼荷已经做好了几样小菜。
很精细的小菜,也十分清淡,就算身份再高贵的人来了柳荫街,幼荷永远只会按照六公子的口味来准备饭菜。因为身体缘故,有些食材六公子不能碰,幼荷绝对不允许它们出现在厨房中。
“喝了茶,六哥请你吃饭。”
宝镜默默吃饭,秦小叔说的没错,他带来的地方,果然有极美味的饭菜。
越是清淡的菜色,越能彰显厨艺。
饭菜都是由纯天然的绿色食材做成,六公子的身体,在这样精心照顾下,都如此不堪,宝镜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是病,还是伤?
仅仅靠着观气,宝镜没法判定。
秦善存欲言又止,吃饭时没精打采。搁下碗筷,宝镜也没说去不去军医总院,那位亲爷爷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感情,非得让宝镜对他担忧挂念,的确是有点虚情假意。
若不是顾忌着爸爸徐海东的想法,宝镜连注意力都懒得分散到许泰达身上。
好歹被秦小叔带着来了一趟,嬉皮笑脸的秦善存脸上满是哀求,宝镜觉得自己还是要给六公子诊诊脉。
“六哥,我替你把脉吧!”
六公子绝对属于最不配合的那种病人,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并不在意病患的身份地位。宝镜知道说不通他,干脆不再考虑六公子本人的意愿,伸手探去。
幼荷收拾了碗筷,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目光微闪,想装作没看见。六公子手腕一用劲,轮椅倒退了一丈远。
“幼荷。”
幼荷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是,公子。”
她手持一双银筷子,打向宝镜的手腕。宝镜退到院子里,笑道,“幼荷姐原来也是个练家子,那我们便过几招吧。”
非得把主仆两人都制服了,那位坐轮椅的病人才会乖乖听话。
幼荷肯定是想给六公子治病的,可面对主人的吩咐,她同时也一丝不苟执行着。
当她全力以赴时,宝镜也惊讶,这个照顾六公子起居的幼荷,同时也是一个身手不俗的女保镖!
秦善存下巴都快惊掉。
明明是带侄媳妇给六公子看病的,怎么还和幼荷打了起来?幼荷的身手有多好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没见他挨棍子时抱头逃串不敢还手么。还手也是白还,三个秦善存捆起来,也是打不过幼荷的。
他惊掉下巴,是因为在和幼荷对打中,宝镜居然才是游刃有余的那方!
卧槽,侄子云峥作为单兵之王,个人武力值已经够强了,难道不该喜欢那种温柔娇小的姑娘么,哪里寻来的侄媳妇,论个人武力值,就算整个秦家女眷加起来,也抗不了一回合……要不要提醒一下诸如秦霜之类的蠢货,还不是不要招惹侄媳妇为好?
对了几招,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估计。
幼荷大惊,她没看出来外表柔柔弱弱的少女,实力还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