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窃无一不窃窃私语,白素废柴一个的传闻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苏婉柔这样开口,且她又仰慕平王已久,怕是因着白素被赐婚一事心有不平……
善意的人多少为白素感到不平,恶意的人就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了。
长公主也是一愣,可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白大小姐愿意。”
于是,重重目光异常灼热的投向白素,大都想看看这个准平王妃会怎样应对。
云夏安心下正暗道不好,白素已经安然走出人群,挑眉直直对上苏婉柔挑衅的目光,缓缓开口,竟无惧意:“我不擅舞。”
霎时,周围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管周遭,白素定定站立,周身气场亦是震得众人一赫,看着苏婉柔,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不擅舞。”,她提高语调,“再说,有谁规定舞艺是大楚女子的必修功课?”
这一问,倒真是问住了众人,大楚不同于南诏,并没有规定女子必须学习舞蹈。
众人议论纷纷,白素只定定看着苏婉柔,眼底带针,她轻笑:“当然,既然苏小姐盛情邀请,我自然要比。”
——不仅要比,她还要夺魁!
“那么,”白素走到一旁桌案前,勾唇,“我先随意写首小诗,博个彩头。”说着,她拿起墨碇开始细细研墨,等到墨匀了,这才提起笔,墨色字迹渲染在上好的宣纸上,浑然天成,隽秀中不失豪气。字字线条凌厉,到收尾处却又极为巧妙地稍稍往内轻收,敛去了锋芒毕露。
待白素写好,侍从便将宣纸交由席上的评委们,只见纸上黑白相衬,清秀写道:“飘然一雨洒青春,九陌净无车马尘。渐散紫烟笼帝阙,稍回晴日丽天津。花飞衣袖红香湿,柳拂鞍鞯绿色匀。管领风光唯痛饮,都城谁是得闲人。”
“好!当真是好字配好诗!”已是花甲之年的文鉴大臣率先拍手称赞,这些评委大都从事礼部文书鉴赏一职,诗词自然见过无数,却还是都面露称赞。
苏婉柔站于高台,完美的表情稍稍冷了几分。
白素瞟她一眼,似是不屑,又笑:“这么一首小诗,自然比不上苏小姐辛辛苦苦跳的几支舞,我再弹一曲,大家心下方好见分晓。”
她接过琴,端坐下来,垂眸似是低思。
片刻之间,修长的双手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音绕丛林,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拨动琴弦,仿佛于池水中徘徊流连,激起道道涟漪。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却都似缓缓流淌起来。
一曲终了,懂得琴道的人沉浸在旋律里久久不能忘怀,不懂的人却也觉得十分悦耳动听。沉寂片刻,铺天盖地的掌声霎时响了起来。
众人赞许,白素浅笑回眸,忽然开始感激起外公来,前世的她虽任职国防部,却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外公弹得一手好琴,她自然打小便被逼着练琴,刚开始她十分不情愿,日子久了,琴却自然而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后来白素不顾家人阻拦一意孤行报考军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古琴几乎代替家人履行了陪伴的义务。
而这个习惯,也从前世被她带到了这一世。
“献丑了。”思绪片刻,白素缓缓开口。
“如此才艺当有魁首之姿!”文鉴大臣已是笑意满怀,稳稳开口。
历经一番讨论后,其他人也陆续点头。
“着实好才情。”
“苏相的嫡女果然非同凡响……”
“自苏倾陌后,老夫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了!”
……
看着苏婉柔彻底垮掉的脸色,白素轻嗤,她本无意比赛,若不是苏婉柔使得下三滥手段伤了云夏安,她也不屑于同她比!
苏婉柔使尽手段,却被人夺了风头,而且还是她原本想要给点颜色看看的白素!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白素可真是在楚京‘改头换面’了!
“什么?白素是今年盛会的魁首?!”杨氏惊得大呼出声。
苏婉柔点头,紧咬下唇,直咬地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点:白素虽从未在府中学习过什么技艺,但她在白家待过八年,肯定是那时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