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八名盘马弯弓的甲卫俱是瞳孔一缩,于那先是惊愕后渐惶恐的目光中,更是来不及反应毫厘。
那他们没有太过注意的,如野鸭子般被蔡涵抓住的人,却是在其一掷之下,陡然化作一枚高速行驶的炮弹,在完美的抛物线中,重重地撞上八名甲卫。
在咔嚓的骨折声中,九人统统摔进内里的庭院中,不知死活。
“花落尘,你个夺人挚爱的王八蛋,给哥哥我滚出来!”
蔡涵深吸口气,更是在憋足了劲后,将满腔的气道转化成震耳欲聋的叫喊,使得这数句话,飘飘摇摇,一字不漏且清晰无比地传进人事堂深处,传进正暧昧的花落尘与妖花耳底。
妖花逐渐迷离炽热的眼底顿时闪射出明亮之芒,脖颈处不由自主地泛起红霞,紧打紧的将自己的素手从花落尘的轻握的手中抽出。
花落尘一愣,随即怒火冲霄,却没表露出一丝不对。
面容上依然是神俊、高雅,微微展露的微笑无不显示着他飘逸的大气与他那妙到毫巅的御女之技。
但,心底已是对这搅乱之人恨入骨髓!
就差那么一小步!我无往不利一经用出便全处全收的撩拨神技,就能将眼前这懵懂无知、尚在无知的爱情中萌芽出的妩媚佳人一网打尽!
可……
此刻,花落尘越想越是七窍生烟,只是佳人近在眼前,却也做不出啥过激之事,免得产生唐突。
当下假作洒然一笑,硬是将那口怒气卡在咽喉处,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正要输入魔力了解情况。
“砰砰砰!”
宛若爆炸般的巨响轰轰,掀起了洪亮的爆鸣,再度传入花落尘耳内的同时,使得他面色阴沉的似要渗出水来。
“落尘,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妖花话语轻柔,宛若黄莺呖呖,悦耳动听,令花落尘沉醉不已。
在这,妖花仿佛变成了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惹人怜惜,如雪山白莲般素雅洁净的俏佳人。
却于铁熊那,原形毕露,有着一颗险恶、不善的黑心。
“没事,妖花,我——你还信不过么?”
“嗯……”妖花嘤嘤,轻声应道,脖颈处的红霞仍未褪去,使得她此刻看来,无比娇羞与懦懦。
花落尘被美人此般弱小的一面触动心弦,大丈夫的光环立即冉冉升起,起座,迈着龙行虎步,来至房门前,甫一打开,立刻便看到他卧房前的小院里,笑嘻嘻立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蔡涵!
蔡涵见一脸阴沉的花落尘踏出门槛,合上房门后,紧盯着自己的双目似欲喷出火来,在这无风的小院里,他的袍袖猎猎作响,长发飞扬。
高手!半步天阶的高手!
但较蔡涵来说,还是差了点……
“哼!地阶巅峰而已,你莫不是发烧坏了脑神经,抑或是畸变神经分岔,想死的都来我这里找方便了?”花落尘眸光烁烁,燃烧着无比盛烈的火气,可他蓄着轻蔑嘲弄的语气,直刺蔡涵,已表达了自己的随意。
地阶巅峰?
当随意松懈的心里只残余下对蔡涵的藐视,花落尘冷笑了起来:“你是自己自裁呢?还是我亲手做了你?”
蔡涵望着这自大到简直对自己过分凭恃自恋的神经,脸上尽是玩味儿,将双臂抱在胸前,他调笑道:“本来以为你这贼眉鼠眼的长相至不济也会让你聪颖些,哪知道跟你那些不中用的手下都是一个样,一定要被哥哥我揍上一顿才会脑袋开窍。”
蔡涵昂首挺胸,继而斜向朝着花落尘,带着鄙夷与不屑,淡淡道:“你是自己乖乖来被我揍,还是我自己来?”
“哼!大言不惭!”
花落尘周身气息滚荡,横在咽喉处的怒气一刹那融半步天阶的修为。直如火山绽裂般排泄出来,他一步步走下石梯,那股恐怖的修为之力也随之逼迫而来。
反之,蔡涵却没有一缕气息外溢,如崖畔老松般根深蒂固,于汹涌如浪潮般的修为之力中,安然无恙。
“优良血脉的白马术士?半步天阶?真他妈垃圾!”蔡涵暗道。
如此小的修为顺差,在他看来真的是微不足道,弹指便可消灭。
“该结束了!”蔡涵惬意地打了个哈欠,乏味地揉揉自己的脸:“灭了你,抢了你的位置,我再把那婊子带给铁熊兄弟……”
花落尘骤然敛足,驻足在原地。
不对啊?
花落尘这货在未临近蔡涵时,一副老子比你强的神态,却在此刻,破天荒地收起每一分外放的气势,姿态更是一百八十度大换样,谦让和婉的语气让蔡涵都有些惊疑不定了。
“呵呵……之前在下所为也是为难至极的,此刻见小兄弟你谈笑风生,与我念想中来此地的目的大不相同。我手下过于孟浪,不懂待客礼节,让你耻笑了。”花落尘拱手行礼,和顺如君子,道:“若是小兄弟是为了登记造册之事而来,在下定能助你绵薄之力,也能让我手下那些不成器的家伙涨涨识见。”
不得不说,花落尘的权变之能非常强,此般编织出的一段话,完美地祸水东引,巧妙地扣在了他那些不长眼的手下身上。
便是蔡涵,也无话可说!
“你说的真对。”蔡涵挼搓着下巴,同时也在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泄露实力了?地阶巅峰这么好啃的肉,这家伙亦不啃,难不成这货也跟自己一样,具备着加人一等的感知力?
“那么……我现在就陪小兄弟你去……”花落尘大喜,恨不得这家伙立马完事滚蛋。
“等等!我还得找一个人!铁熊的未婚妻——妖花,我也要带走!”蔡涵声音如铁,不可撼动。
哪知这花落尘,却是演技出类拔萃,势大力沉地一拂袍袖,充斥着大义凛然两袖清风的面庞上,眉头紧皱,颇为不悦:“小兄弟,你来至堂主居住隐私之地,在黑山城章程中,已是违例犯禁,此刻你血口诬枉堂主,更是罪加一等。可看在你是初次,花某便不在以此胁迫,还望好自为之!”
蔡涵面带和气,双眼内却翻涌着滔滔凶芒。
尼玛、逼,老子都感应到你房间里的人了!
可他还是转身走出,心道今天这事是不太可能了。
自己来此除了要获得安住的身份外,更是想要提心地淳朴的铁熊出头。
虽说俩人接触不长,但各自的特立个性都在双方的印象中铭刻了那深深的沟槽。
朋友受难,受辱,自己就得出头,就得给他出气。
不过,只能再等等了。
当揪心吊胆在门口候着的铁熊等到蔡涵大喇喇从人事堂内里踏步而来的时候,立马迎了上去。
问东问西,在得闻蔡涵取到身份令牌的一刻,铁熊甚是亢奋,话里话外,却是将妖花删汰,没有提起。
这使得蔡涵心里瞬间受堵,咽喉像如鲠在喉,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