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石萍奶奶的讲述,我的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了。我自行的开了脑洞疯狂的脑补了那些年的苗疆过往、爱恨情仇,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不禁令我唏嘘不已。
在我心中那个形销骨立无比威严的孤夷大巫的形象不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我忽然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表面上冰山一样的冷酷与严峻,其实深藏着一颗无比炙热的内心。
而那个处处想置我于死地和我不共戴天的妙云,我本来也是欲除之而后快的。现在想想忽然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每每与幸福近在咫尺却最后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女人。
原本青梅竹马无比美好的爱情,却被命运的流星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时光荏苒一个是蛊月大巫,一个是人蛊灾星,明明彼此相爱却最终只能选择相杀。就连最后一刻的幡然悔悟,想要以死相伴都不可以,一个被虫洞吞噬,一个坠入无间地狱。我倒希望他们可以有来生,可以平平淡淡、白头到老,只是人间有太多的遗憾,太少的圆满。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边慢慢的调理身体,一边和彤儿约会,偶尔想起孤夷和妙云的事情还是有些感伤。直到有一天傍晚,在我带着昏迷的月灵来到蛊月苗寨的那天早上所遇到的那个有着招牌式动作的苗人来找到了我。
关于他的事情,我和月灵私下也聊到过。他的名字叫白汶,自小就是在蛊月苗寨长大的,是个老好人,在蛊月苗寨这边非常受孤夷大巫和寨子里其他人的信任和喜爱。
只见他来找到了我,说莫凉大巫有请,接着又是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我看他那有些滑稽的模样,心中一阵偷笑就和他一起去见莫凉大巫了。
路上我问他,莫凉大巫这次找我干什么?又是关于那个喇嘛给我设的灵魂印记的事情?白汶有些高深莫测的说:“你到了就知道了!”。看他这样说,我也很知趣的没有在问什么。
没走多久到了一个僻静处,白汶忽然开口道:“王道长,据说你们汉人的修者非常精通周易八卦,能够推测生死祸福、人生命运这是真的吗?”
我嘿嘿一笑,接过话茬对他说:“如果要我说的话,那这既是真的,也不是真的!”。白汶听我的回答有些吃惊:“恩?王道长怎么讲?”。
“人类的命运就像脚下的路,任何人的路不可能只有一条。向左向右还是向前向后甚至向上向下,都是由于人自己来选择的,所以说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在怎么精通周易八卦的修者,他只能卜算出你脚下的路,还有你最有可能走的是哪条,最后的结果那只是个概率大小的问题。
而且真正的懂命卜八卦的修者,是不可能轻易给人卜算命运的,因为命会越算越薄。就是说每算一次命运就相当于窥视了一次天机,那就会受到上天的一次惩罚,由此你的命运会比卜算之前的更差。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去卜算自己的命运,也不会去相信任何人给他的卜算结果的。
所以我们汉人的儒家创始人孔老夫子就说过敬鬼神而远之,不占而已唉!就是说不要去迷信什么鬼神,不要去相信什么占卜,你的命运在你自己的手里。所以,我说汉人的修者非常精通周易八卦,能够推测生死祸福、人生命运这也对也不对。
只是我们现实的世界太过浮躁,人人急功近利迷信什么命卜八卦,相信什么各种五花八门的大师。早已经忘记了千百年前的老夫子的警世名言。这倒是让一些衣冠楚楚的江湖骗子有了大展拳脚的舞台,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芸芸众生,只能给骗子顶礼膜拜献财献色。唉!”
我说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一时有这么多的感慨。可能相比于我平时生活的一线大都市,在蛊月苗寨这种遗世独立、隐世而居的世外桃源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反而有些返璞归真,对我以前的那些滚滚红尘有了很多愤世嫉俗的感觉。
“哈哈哈,没想到王道长年纪轻轻对命卜、对圣人、对世俗有如此深厚的见解呀!真是非常的难得呀!”白汶短短几句话,皮笑肉不笑的对我刚刚的滔滔不绝与无限感慨做了精简的回应。
我也冷笑了一声,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和他走在去见莫凉大巫的路上。走了一会儿后,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这不是去往莫凉大巫的住处的方向,倒是慢慢的走出了蛊月苗寨,我想起了石萍奶奶的警告有些诧异的问白汶:“请问我们怎么不是去莫凉大巫的住处,而是往寨子外面的林子里走呀?”。
白汶没有停下脚步慢条斯理的对我说道:“莫凉大巫找你有要紧且秘密的事情,所以不能在我们蛊月苗寨里而是选在了这片寨子外的林子里。”
就在我想着到底什么事情非要出寨子解决的时候,白汶突然停下了脚步。“王道长,我们到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全是茂盛的树木,半点莫凉大巫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看起来倒是个埋伏起来请君入瓮的好地方。难道莫凉大巫的口味就是这样的?
“王道长!你刚刚说的有关命卜的话,我认为是错误的。你说人脚下的路不止有一条,选择走哪条是掌握在人的手中,所以说命运也是掌握在人的手中的。
可是很多时候,走哪条路不是人自己能选择的,有的人甚至陷入绝境无路可走。有的人只能受人蛊惑、任人摆布被引上了自取灭亡的路。
就比如说你吧!你可以选择的路很多,但是你还是跟着我走上了这条路了对不对?既然这样,那你的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还是我的手中呢?”白汶一字一句的说完。
此时,我的两眼死死的看着他,一阵彻骨的寒意涌上了心头。就在我站立的地方,一些五毒慢慢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接着几个拿着明晃晃的苗刀的蛊师也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几个红点打在了我的脸上和胸口,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狙击枪或者步枪的红外灯。白汶沉默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