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家侄儿言之有理,大家若无异议,就一致通过吧。”
其中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裁判,长身而起,拱手说话间,瞭向白九真的眼中,露出一丝讨好的颜色。
“我等同意。”
又有七名裁判站起身说道。
“海诇你呢?”
中年裁判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最右边依旧稳坐不语的第九名裁判。
姓海,很显然,这人与方才被杀的海一归同出一脉。
“本座也以为霆少的建议是好的。但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随便因为某人而破坏规矩,开了这样一个不好的头,长此下去,如何确保日后选拔人才的公正性?”
海诇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不过对于他的意图,众人尽然心知肚明,却在青霄宗定下的规矩面前,又无可反驳。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鬼魅伎俩根本就不能入眼。
白九真嘴角轻翘,看向海诇的目光之中满含不屑,只见他右手食指随意朝身后一指。
“你,上来。”
那是一名年约十六岁的五级少年,被点中的他大吃一惊,浑身骇然大震,不敢置信地叫道:“…我?”
“我一向很少指点别人,你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
“啊?”
明白过来的少年,脸上的惊惧之色,霎时间换成了万千惊喜,下一秒,在一众旁人的羡慕中,跳上决斗场。
“圣夜城萧家十七郎萧古,拜见白…前辈。”
白九真微微点头,眼睛一转看向记录官,清雅道:“可以记录了,这是第一战。”
记录官拱手一礼:“我明白,美羽郎请。”
海诇见事情至此,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心中即便万分不甘,却又想不出其他办法,更没有力量去阻挡。
“尽情施展你的所学,无需任何保留。”
“是!”
萧古压下心里的激动,神情一肃,右手从腰带中抽出一柄软剑,纵身朝前一跃:“前辈看剑。”
吱吱吱……
一个眨眼迅捷刺出十数剑。
白九真悠然惬意,脚下步伐迷离飘渺,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总在不经意间,像是危如累卵,却又巧到巅峰地避开刺来的剑锋。
“使得再快些。”
萧古闻言,提满体内罡气,脚下身法施展到极限,身影再动,宛如春飞燕,一剑既出快若奔雷,后招连绵倾泄,剑法轻灵,如行云流水,诸多变化颇为巧妙。
“反应灵敏是可以了,可惜斧凿痕迹太重,剑法使得较笨拙。不过也难怪,毕竟只有十六岁,五级的修为。”
白九真说着,刀指轻轻一点。
叮一声,剑身一软,萧古的一番连绵攻势就此被迫中断。
“力道太弱了。本就没有多深的内修为,你学人家使什么软剑?使软剑就使软剑吧,却剑法又不是与软剑配套。”
“前辈,晚辈的剑法乃出自家传,族里的长辈都使软剑的啊。”
“胡说八道,当真狗屁不通。你本是块不错的材料,却让家里耽误成了蠢才。且看好来,你的剑法应该这么使。”
白九真手一伸,从诩玉戒中摄出一柄普通长剑,身影一突,眨眼间,闪电连刺三十剑,每一剑的剑尖如同流星般迅猛无铸。
吱吱吱……
三十剑连绵刺向萧古,每一剑均贴着他的皮肉掠过,相间均匀,却不过半寸,刺穿了衣衫,又没有伤到他的皮肤。
这一手剑法,在白九真手中使来,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气势之烈,无一不是宗师的风范。
一旁的观众,连同场上的裁判和记录官尽皆失色,均想道:“若这一剑朝我杀来,除了仓促硬接,竟然避无可避。”
仓促接招,且不说能不能接得下,便是接得下这一剑,那么相同的下一剑呢?再下一剑呢?如果凝成连绵快攻,最终只能中剑身亡。
“吸……”
首当其冲的萧古,感受更为猛烈,为怕忘却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寒芒,他当场闭起双眼,快速回忆着,将之烙印到脑海的深处。
除了萧古,其他旁观的萧家弟子,包括那七级后期的萧行,甚至其他用剑的武者,全部沉思起来。
“如何?”
睁开双眼,萧古脸露无尽喜色,朝白九真躬身大礼一拜:“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已感此刻的剑术,进步了三层有余。”
“指给你两个方向。”
“第一,回去以后,先扎实基础。”
“如劈、斩、截、撩、挑、钩、刺等等,每一式最基础的剑法,都必须练足百万次以上。”
“什么时候将这些基础剑法练足够,你再去练你们家的剑谱。那时候,你才能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剑修。”
“第二,在第一步的基础上,离开家门,自己一个人徒步去修行。”
“什么时候能与势均力敌的武者,相杀够千战,你才算可以真正地出师。”
“至于越级挑战,呵,那就只能看悟性了,这个强求不来。”
“你今年才十六岁,下一届青霄宗选徒,也不过二十一岁,很合适那时候参与选拔。五年时间,望你能做到以上两条。届时再见,你必可脱胎换骨。”
一口气说完,也不等萧古回应,白九真长剑一侧,以剑身轻手一拍,将他扫出了决斗场。
萧古狼狈起身,向白九真肃穆拜下,恭敬肃道:“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必将之视为任务,定会不折不扣地完成。”
“随便吧。”
白九真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长剑一没,收回诩玉戒里去,手随意再一指:“第二个,你。”
……“长枪的基础用法主要有: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你连基础都没练明,刺与扎不分,缠与圈混淆,学人家开什么大招?简直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