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刘鑫到了陈晓默事务所。陈晓默和唐小甜正坐在各自的电脑前,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陈晓默看到刘鑫到了,起身让刘鑫入了座,笑着说:“刘老板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不用过来接我们吗?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刘鑫笑着打了招呼,说:“我把妻子和女儿送到她娘家,在那坐着也没什么事,索性就来你这里了。”
陈晓默“哦”了一声,又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刘鑫说:“嗯,有,在我老丈人家楼下,我去取车子的时候,从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差点被砸到。”
陈晓默又“哦”了一声,说:“刘老板稍等一下,我们一会就走。”
陈晓默和唐小甜说了一会儿话,唐小甜开始忙碌了起来,关了电脑,收拾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又忙了点其他的。陈晓默去了楼上,在东南角的地方有一个楼梯可以上楼。估计上面是陈晓默和唐小甜住的地方,一楼办公二楼居住,倒也方便。
过不多时,陈晓默手里拿着一个小背包下来了,看唐小甜也都收拾完了,招呼了她一声,一起来到刘鑫的面前。陈晓默手里正拿着一个物件,是一个黄色的被折成三角形的东西,递给了刘鑫,对刘鑫说:“这个你放在口袋里就行,可以暂时避开那个鬼魂。”
刘鑫拿着那个三角形的小东西,说:“这个是?”
陈晓默说:“一个小符,蒙蔽气息用的,平时没有太大作用,现在你用倒是适合,让那鬼魂暂时找不到你,也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刘鑫道了谢,把那三角形的小东西放在了上衣口袋里,和陈晓默一起出了门。事务所关了门落了锁,一起上了刘鑫的车,向刘鑫家方向去了。
一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三人顺利到了刘鑫家中。
陈晓默谢绝了刘鑫的招待,和唐小甜一起忙碌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忙,在刘鑫来,他们就是用红布把那尊地藏菩萨遮了起来,然后又把它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在各个房间里走走停停,是不是的从小背包里拿出一些符纸,只是这次不是被折成三角形的,而是那种没有折过的很像电视上的道士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长方形符纸,然后把这下符纸分别放在了床底下、书桌上、柜子底、墙角边,具体放了多少张,刘鑫也记不清了,有二十多张。
陈晓默一边往各个地方放符纸找东西压上,一边和唐小甜说着话,什么“这个符应该放在墙边偏里二十厘米,否则位置太远起不到效果”,什么“这个符应该放在那边的桌子腿下面,放这里会和固心阵起冲突”,什么“唐小甜,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啊?那边是回灵阵,你拿一张固心符过去做什么”,诸如此类。专业的话刘鑫也听不动,倒是陈晓默说唐小甜的话能听的懂。每次唐小甜被陈晓默骂都是嘻嘻一笑,也不当回事,继续往各个地方放符纸。
一阵忙碌过后,陈晓默和唐小甜终于收工了,两人手上身上脸上因为搬箱倒柜都被弄脏了,两人整理了一下装扮,洗了洗手脸。刘鑫看他们两个忙完了,连忙招呼他们,喝了茶休息一会儿之后,刘鑫提议一起去吃饭。看看时间,七点多点,也确实到饭点了。三人在不远的街上找了一个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本来刘鑫是想请他们去好一点的饭店的,陈晓默拒绝了,说一会儿还得早点回去。
吃过饭的三人又回到了刘鑫的家里,看看时间,八点多点。三人在客厅里都坐下之后,陈晓默把给刘鑫的那个折成三角形的符要了回来,顺手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陈晓默又去各个房间看了一下,确认布下的各个符纸都没有问题,回到客厅里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放了一段音频。刘鑫不知道那个是不是歌曲,因为听起来没有背景音乐,只听到有人喃喃轻语,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又不会给人吵闹的感觉,如果不是注意到陈晓默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客厅里都没有什么声响落针可闻的话,刘鑫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意识到有这个声音在耳边。
陈晓默坐在刘鑫对面,唐小甜坐在陈晓默的旁边。陈晓默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之后,就开始说话了。“刘老板,现在说一说你和你那个死去的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情吧。”
刘鑫有点不明白:“陈老弟,这不是都开始做法事了吗?还需要我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陈晓默说:“有因有果。你不说出来原因的话,我们不一定能把鬼魂驱除。有道是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做法,那要等到午夜子时,现在还早,正是了解因果的时候,等你说完估计也到那个时候了。”
刘鑫说:“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就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我那个朋友叫常国栋,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好,也不能说坏,只能说是泛泛之交。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也就失去了联系。直到三年前,我们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遇到。当时我才做起钢材生意,因为家小业小,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去做去跑,一些客户需要我自己去维护,一些进货渠道需要我自己去开发。就是在一次开发进货渠道的过程中,遇见了常国栋,那时候他是做钢材质量检验的,我邀他一起去外地进一批货物,主要是请他负责质量检验这一方面。当时去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一路上我们吃住在一起,记得当时在那里住了三天,有一天晚上我们说话的时候无意中说到了自己的母校,然后才发现是同学,我们还彼此调笑,说是一别多年,变化太大了,那里还有当初的样子。”
“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来往才慢慢的多了起来,我是做钢材生意的,他是做质检的,刚好对口。所以我经常麻烦他,一来二去也渐渐的熟络起来了。这样一直有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有一次我进了一批钢材,是客户特定的型号特定的钢体,我特地找了常国栋帮我留意了一下钢材的质量,在那一批钢材中,有五分之一都是劣质或者是不达标的钢材,幸亏常国栋及时提醒,才让我避免了损失。事后,我请常国栋喝酒,两个人都喝得有点多。然后,常国栋的话就多了,一会儿说他媳妇怎么怎么样,一会儿说他挣钱没有媳妇多,一会儿说他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
“我也是那时候才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常国栋老家是农村人,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当时上学是农村人走出农村走进城市的唯一道路。常国栋小时候学习成绩好,成了他们一家人的希望,等到高中的时候,一家人东拼西凑找了些钱把常国栋送到了这个城市读书。那个时候,县城的教学质量和升学率都比不上Z市,家里人把他送过来,也是想让他读个大学,好光宗耀祖。也是在这个城市,常国栋认识了他的妻子,在高二的时候两人谈起了感情。高三毕竟的时候,两人报了相同的志愿,但是,虽然常国栋在乡下的时候学习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到了城市里却渐渐的落了下来。报的一本没有被录取,却被我们的母校——一个三本小学录取了。而他妻子,却是进了一本,去了外地上学。”
“两个人感情也深,毕业之后没多久两个人就结了婚,当时我与大学里的很多同学都失去了联系,所以也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他的妻子是本市人,两人结婚的时候,常国栋几乎一无所有,都是他妻子的娘家人一手包办的,也给了两人一个不大的房子,有帮他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是做钢材的质量检验。”
“按说这样也挺好。但是,谁家里没有个磕磕碰碰啊?两个人偶尔生气吵嘴的时候,他妻子总是提起这个事情,还总是说他挣钱少。其实质检的工作也确实不高,而且几乎是死工资,虽然也有上调,那也有限。这样的吵闹刚开始还很少,忍忍也就过去了,直到常国栋的儿子上了学,家里开销渐渐大了,吵闹也开始频繁起来了。常国栋比我结婚早两年,他的儿子比我的女儿大两岁。”
“那一天他说了很多话,似乎想把自己所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一样。说着说着就说起我来了,说我有点羡慕我,有个温柔的妻子、和睦的家庭、懂事的女儿,还有一个不错的公司。那时候政府鼓励城市开发,钢材需求量大,生意也比较好做,虽然只是半年时间,但是我的公司也小有规模了。我当时给他开了个玩笑,我说:‘真羡慕的话你也可以开一个公司啊,只要你舍得你现在的铁饭碗。’我认为我开了个玩笑,但是,常国栋听了这话却是双眼发亮,跟我讨论起来开公司的事情。我问他开什么样的公司,做哪方面的生意,他随口就答了:‘像你那样的公司啊,做钢材生意,你这不是现成的师傅嘛。’然后又问我一起开公司的要求。我只当他是喝醉了,随口说说,然后就和你说了起来。”
“第二天,没想到他直接到了我的公司,向我询问开公司的具体要求和需要走的流程,这时候我才知道,他说真的想开一家公司。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起把他的公司开了起来,但是我们还说笑,说现在好了,好朋友都变成竞争对手了。”
“那时候,他的公司才开张,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虽然他是做钢材质检的,但是对于开公司却知道的不多,所以,我们俩经常两头跑,有时候他来我公司,有时候我去他公司,很多事情都是我教着他去做的,他对我很信服,一直都很信服。或许,正是这一份信服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