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请君入瓮,必得先表现得若无其事,不能让敌方有所察觉。袭楼神色如往常一般淡定,回到了客栈。没有看到锦弦,他只是略微怀疑了一下,这世上,几乎是没有人能够伤害到锦弦的,这样他才慢慢休息,可却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着,他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他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如往常的打水准备洗漱,看起来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不停地叫嚣,平时温和平淡都已经化为泡影,他的手心滚烫,溢出星星点点的汗水,
他要琼崖安宁!他要琼崖安宁!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乎琼崖,甚是与锦弦的存在不相上下!
他看着身前的一盆凉水,他伸手掬了一捧水,慢悠悠将脸洗好,顺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起来。
“你来了。”
袭楼对着身后说道。
“嗯。”
身后高挺的身姿,一身青衣,就像他们初见时的样子。袭楼将手中毛巾扔在水里,转身看向九华说道。
“情况这样?”
九华略一思量,一手抱拳,一手托住下巴道:
“匈于人驻扎的地方昨夜好似有一场骚乱, 今日他们格外小心。”
“骚乱?”袭楼反问。而后又接着说道“可有吃过早饭。”
九华摆了摆手,示意没有,然后接着说道:
“天色有些暗,但我知道,是匈于国师与人发生了争执,但最终不了了之。与国师发生争斗的人应该是他们自己人,因为最终匈于太子出来,将那人救了下来。”
袭楼手一挥,一旁桌子上出现几笼热腾腾的小笼包,并示意九华享用。九华大喇喇的坐下了,袭楼也坐在了一旁。
“是男是女?”说完,袭楼将一笼包子打开,递到九华身前,自己却不动。
“身材纤细修长,穿着男装。但我却觉得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我们认识的女人。嗯.....你不吃?”
袭楼摇了摇头,局势紧张,他怎么还有胃口吃得下去。
“匈于太子......飒羽,还带了一个女子在身边?真是匪夷所思。”九华一仰头将一个小笼包整个放进了嘴里,又鼓囊囊的说道
“而且那女子好似法力不错。”
袭楼睫毛掩住他的瞳孔,若有所思。
“法力不错,能不错到哪去,有可能是鸾歌吧。”
匈于里,除了鸾歌还会有谁,袭楼脑海里想到了锦弦,锦弦到了哪里去了。
“我猜也是。那国师真的不是一般人,若是锦弦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决斗一场,也不一定能赢。还好我跑的快,不然就被他发现了。”
“那国师叫什么?”袭楼看着九华不雅的吃相问道。
“我特意查了查,好像叫鸣凰。”
“鸣凰......鸣凰!”
鸣凰!袭楼心头一阵冰寒,怪不得匈于会去救鸾歌!怪不得他会有能力将鸾歌救出来!这一切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袭楼呆在了那里,不停得想鸣凰,九华见袭楼神色呆呆的,于是伸手在袭楼的眼前晃了晃。
“袭楼,你怎么了?”
袭楼猛地站起来。
“糟了!赶紧将程傲天他们叫回来!那匈于国师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可这卞广怎么办?这琼崖该怎么办?袭楼的手不停颤抖,程傲天怎么办
“九华!快去!要神不知鬼不觉。”
九华将手中的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
“快去!”
袭楼又在催促。
九华撇了撇嘴。
“好了,我这就去。”
九华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噘了噘嘴,边走边自言自语
“让我去,又不告诉我为什么......”
袭楼不安,这一局他算错了......当初他没有了解一下敌人就贸然动手。
若是程傲天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面对锦弦,怎么面对兰香,怎么面对未出世的孩子。袭楼想奔出去,可是他止住了,这周围一定有鸾歌的眼线,若是自己就这么出去,一定会暴露,程傲天他们就会更加危险!
锦弦在哪?锦弦你在哪?
门外响起震耳的奏乐,鸾歌的圣女继任大典就要开始了。
到时皇帝会亲临祭坛,圣女将与所有百姓一道欢庆。届时会大开城门欢迎百姓入城。匈于人便会混迹其中。当初袭楼想将计就计引匈于人进城,皇上先按兵不动,装作什么也不知,这样他就是安全的,皇帝的行为代表着国家,若是琼崖国君先动手挑起战争,那这场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若是程傲天就简单不少。所以袭楼安排程傲天混迹在进城的百姓当中,寻找匈于人的踪迹,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任务未完成,就连一国命脉的皇帝也暴露在危险当中。
袭楼想了想,还是不要坐以待毙为好,他定了定心神,神色平静的走了出去。
暗处突然传来细微动静,突然间又消失,袭楼略一停顿,又抬步走了出去。袭楼知道,那是暗中监视自己的人去向鸾歌报信了。
袭楼再一次停在了门口,兰香一身白色纱衣,站在门外,身上的衣衫上沾着露珠,像是已经站了很久。
“你这是做什么?”
兰香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带我去找傲天。”
袭楼叹了口气,撇下兰香打算自己走,兰香张开双臂又拦在了前面。
“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啊。那可是龙傲天的骨肉。”
都说孕妇的感情比较敏感,袭楼可真真的见了一回,此时的兰香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 稍稍一撩拨,就哭得梨花带雨。
“求求你......我不想他出事。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起初你劝他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极力阻止,如今可好.....如今.....嘤嘤.....”袭楼一手扶额,
“若是你还挡在我的面前,龙傲天或许就没命了!”
兰香身子一颤,抓住袭楼的胳膊大声哭泣道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袭楼不说话,只是看着兰香抓住自己的手,皱着眉头,兰香立马意识过来袭楼的话里的重要性,手一抖,将袭楼放开了。袭楼有些不忍,却还是不顾兰香,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