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夹杂着闪电,他的表情和容颜他却看得清楚。他清晰的记得,雁山嘴角是血,身前和手臂上多处擦伤。一边的雁青也差不多如此,不过早没了气息。
“主子,主子,还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这样手下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主子,答应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替我们好好活着,在这好好养伤,治好腿可上去上面找凌姑娘,答应我,答应我……”
雁山毫无光芒的眸子扫视许久看到是他,面容痛苦却欣喜颤着带血的手抓上他的手,欣喜连道。靠在他身边道,说着他的情况,由衷交代,后面话没说完就头一偏这次是真的没了气息。
“雁山,不……”
雁山的当场气绝,白如云悲切对天大吼。本能动用内力为他疗伤,结果发现别说用内力他自己都几乎气弱如丝。手忙脚乱在身上找着自己疗伤的银针,却发现银针早在自己跌下来之机不知掉到哪里。
只有用自己知道的办法,本能掐他的人中呼喊。奈何依然一点反映都没,直到手摸上他的脉搏,发现他气息早无。而且周身全无内力,白如云才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功力传给自己救了他的命,不但他如此,雁青也是如此。
想着他们从小就一直陪着自己,虽是主仆却是兄弟。他们更是自己的左右手,如今依然为了他而死,就这样的死了。白如云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可雁山临终的话,还是让他收回寻死的心。
就那么在大雨中陪着两人身边,不知道到底多久。他也不知道脸上的水到底是雨水也是自己的泪水。就这样默默流着泪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流泪。
就连知道当年母亲抛弃自己的真相时,他都没有流泪。知道自己也许会残废一生也没流过泪,这次却是为这两个好兄弟,两个从小一直陪伴他照顾他,甚至以命救他的人,流了泪……
不知哭了多久,哭的他所有的悲切和哀怨都消失了,他就愣愣坐在两兄弟身边。就这样默默陪着他们。一直到第二天雨停,他就一直那么坐着。
坐的周身麻木,终于有了意识。本能挣扎要站起来,奈何刚起身又踉跄整个倒在地上,想着自己没用的腿,更是悲切痛恨的发恨的用力捶打着。
那一刻他好恨自己,要不是自己双腿没用,他也不会不小心被打了下来,也不会连累了这两兄弟……
一直打的双腿一片血糊,他才气恼住了手。
为了生存更为了雁山临终前的期待和交代,沉默许久他还是挣扎着起身,趴去一边水边用手捧着喝了些雨水。看着水中倒影着的自己,平时干净整齐玉树临风的英俊模样,变的满脸污泥,周身血迹斑斑,说不出的狼狈。整个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样子,悲切疯狂对天大笑。
笑的累了,他才慢慢趴了回来。想着阳光极强,要就放着他们的身体在这暴晒,本能拒绝。想了下,慢慢几乎是拼命的两手撑地,先拖起雁山的身体向下面树荫处托。
托出去不远,发现他的身体在泥水的擦拭样更是狼狈,还隐约透着点点血迹,蔓延好长的路。心中恨的几乎想杀了自己,寻思片刻,还是放下他爬到一边的树阴下。
伤势严重的他,别说蹦起连直身的力气都没。但为了让两兄弟能入土为安,白如云还是本能双臂用力抱着一边的树杆用力的爬着,爬着。不知到底爬了多久,他终于算是折了些树枝和枝叶。整个人跌下去,不顾身上疼痛翻滚着又爬起来。
挣扎许久咬牙强忍身上的疼痛,更强忍着看他们兄弟两人的样子。在树林中颤着手编制了一张树枝草席。
这才把两兄弟一个个艰难放在上面,拉到树林中。
开始是用手在林间的湿泥地上扒土,后来是用树枝来,连他也不知挖了多久。终于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放在里面盖上土。
做好这一切,他已经整个人累的没了喘的力气。趴在那,看着两人自己用手指咬破写的带血的牌位,枯涩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之后他就再次昏迷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不知多少天数之后的午后。
阳光照在身上,这几天他除了喝水什么都没喝过。肚子实在饿的厉害,而自己的身体除了趴还真没一点用。想了下,赫然想到自己轮椅的扶手内好象藏有一些疗伤的圣品药。
而且那药吃下,不但能让体力增强也能让人免除饥饿。当时折身再次爬回自己掉的地方。还真的在摔的几乎快破的轮椅扶手中找到那些药。
顿时手忙脚乱的不顾手上都是污泥和血水,当时吞了下去。吞了下去顿时感觉一阵心爽气顺多了。这时,耳朵突然传来虚弱的低呼声。
“云叔叔,云叔叔,”赫然一惊,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顿了下依然向声音来源处爬。还真的在一处乱草从中看到一个人,竟是摔断了手脚的百里宁。
“阿宁,你怎么到这来了?你怎么也掉下来了?你……”看到小丫头摔的一加上晒的,神情恍惚手臂和腿上多处擦伤,粉唇苍白一副脱水的样子。
那虚弱紧闭的睫毛长长无力的垂着,依然咬牙本能低呼。
惊慌爬着扶她坐起,靠坐在自己怀中。白如云把剩下没吃的一粒药喂给她吃。片刻之后才看到百里宁虚弱睁开眼帘。
“阿宁,你怎么到这了?你……”
看她终于睁开眼帘,白如云欣喜连问,本能询问。
“我,云叔叔,我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对了,还有黑鹰大哥,我是找你的,不小心踩到一边的碎石滑落下来的,他跟我一起掉了下来的。黑鹰大哥,黑鹰大哥,他在那,在那……”
看清眼前正是自己辛苦所找的云叔叔,除了周身狼狈,伤势严重看他没死。百里宁虚弱轻笑。
随她起身挣扎着双腿坐起来,看到眼前凌乱的碎石和长草,还有身后高高的看不到上面的峭壁。这才意识到他们就在崖下。
猛然想着掉下来之前的情形本能呼喊,连滚带爬的过去,真的在她躺的地方不远处看到同样躺在那,额头冒血,手上臂上多处擦伤,一只手臂已瘫软挂在那的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