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百川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
李蓉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子渊那边,医院怎么说?有想起来些什么吗?”
苏百川摇摇头,他觉得自己一个多月来叹气的次数,比之前几十年都多。
李蓉继续用力的给她按肩膀,她很熟悉这个男人,如果说苏子渊小心眼儿的话,其实苏百川多少也有一点儿。她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他最容易将别人的话听进去。苏百川休息的时候,其实是不太考虑事情的,这时候她一开口,就很容易在他脑子里形成固定的印象,日后想起来,便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看啊,港城的医生说是什么脑科专家,恐怕也不见得有什么用。”李蓉语气十分温柔,就像是她真的在关心苏子渊一样:“C城毕竟是他长大的地方,不是说失忆的人,就应该多看看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住在熟悉的地方,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呢?”
苏百川点点头,他其实也想过这个事情,但是总觉得还是医生更加可靠。而且,苏子渊一旦回C城,他失忆的事情,就很有可能瞒不住了。到时候,对于苏家乃至整个苏氏集团,都是一次大的风波。之前苏子渊遭遇车祸,生死未卜,消息流通出去的时候,就让苏氏的股票在一个晚上迅速下跌。如果苏子渊失忆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不太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状况。
李蓉见他点头,便再接再励:“而且,杜箐毕竟还年轻,她一个人留在港城照顾子渊,也太不容易了。而且,她毕竟还没嫁进来呢,就这么使唤人家也不太好。”
苏百川这下倒是紧张起来了。李蓉不提,他恐怕还没想到。苏子渊这个所谓的失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万一想不起来,杜家可不见得还会承认这门婚事。将心比心,要是颜柯失忆了,他也不见得愿意把自己大好的闺女嫁到港城去!结婚了都可以离婚,更何况两人只是订了婚,从法律上来说,压根还不是一家人呢!
李蓉只是想着让苏子渊回来,把水搅浑。整个苏氏集团已经差不多被苏子渊给拿捏稳了,从他十多岁开始,公司里的人就知道未来的少东家是谁,他接手的时候,也已经培养起了一班自己的班底。李蓉想的,就是让这些人睁大眼睛看清楚,苏子渊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就是智高近妖,现在他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大家都是聪明人,有钱一起赚,树倒猢狲散。
在她看来,苏子渊就是死了都没关系,正好将财产都留给她的宝贝儿子。而苏百川想得更加深入一些。杜箐在C城,他好歹能稍微看着一点儿,更能稳住杜箐,让她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要是苏子渊一辈子想不起来,他可没指望杜箐能等一辈子,但是他得尽量为他儿子延长时间。
好在,苏百川还不知道苏子渊名下所有财产的代理人,全部都是杜箐,要不然,他早就将杜箐给叫回C城了。
苏子渊到底有多少钱呢?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光是苏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他名下的房产、店面、股票、珠宝和收藏品。杜箐要是进了他们苏家的门,和苏子渊成婚生子了,苏百川都不会那样紧张。但是这还没结婚啊,杜箐就是趁着这时候,哄着苏子渊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给转移了,他都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港城中心医院。
杜箐托着腮帮子,坐在苏子渊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说话。
良久,杜箐先撑不住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现在有点儿肿,但是忽闪忽闪的,还是很漂亮,她问:“苏子渊,你到底想起了多少啊?”
苏子渊装傻:“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想起了一部分吧。”
杜箐又问:“哪一部分啊?”
苏子渊看着浅蓝色的天花板,语气飘忽不定:“就是某一部分咯。”
杜箐说:“那你说说呗。”
苏子渊撇嘴,将手里的格林童话扔到一边,对杜箐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杜箐听了,就傻乎乎的凑过去,被人按在床上亲了好一会儿,嘴都被啃红了。在苏子渊顺着锁骨准备攻击粮仓的时候,杜箐使劲将他推开了:“别动手动脚的!你还没说你想起了些什么呢!”
苏子渊一把将她两只手给抓住,使劲磨蹭她:“我现在不是在告诉你,我想起了哪一部分吗?”
杜箐欲哭无泪,感情男人的脑子里就只有这档子事儿!
苏子渊说话半真半假的,她也不确定他到底想起了多少,但是只要想起来了,那就是好的,那就是件普大喜奔的大喜事儿。杜箐扑腾得没那么厉害了,她一般不会在这种事上难为他,自己的男人,交不足公粮,那就得出去交私粮了。
苏子渊很激动啊,旷了这么久,还挺猴急的,不管不顾的就啃上了,也没注意没关门。
护士小姐推着小推车,见门敞开了大半,直接就推着小车进去了,她还得给苏子渊换药呢!这一进去可好,杜箐差点儿没被吓死,一把将苏子渊掀开,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多亏了两人住的是高级病房,里头装修得跟五星级酒店似的,床也挺大的。不然苏子渊被那么一推,得直接滚到床下头去。
护士小姐比这两人还激动呢!她读临床护理学读到了硕士,这姑娘读书还挺保守的,还是个姑娘呢,看到现场版,受的刺激不比杜箐小,车子还扔在原地,自己先走了。
杜箐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臊得通红。其实两人也没脱衣服,苏子渊动作没那么快,还在揉揉捏捏隔靴搔痒呢!结果有人直接推门而入,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子渊还挺镇定的,下床去把那小推车给扒拉进来,直接把门给锁了。他身上穿着白色的家居服,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胸膛,刚硬的锁骨从皮肤上崩出来,显得阳刚又性感。
杜箐还缩在被子里头,一动不动的装死,苏子渊过去使劲的拉了拉被子:“别装死了,人都走了,衣服都没脱,看见了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