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渊说完,直接黑着脸走人了,苏百川在他身后还骂人呢:“这臭小子!怎么跟你亲爹说话的!”
苏百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李蓉哪里还敢多说,只能自己委屈一场罢了。
苏子渊即便是配合着他爹演了一场戏,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这人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脸上还会露点儿笑,不高兴的时候,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一脸平静。
他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没人,杜箐正在二楼的衣帽间里给他收拾行李。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躺在衣帽间里,杜箐挑了好几套西装挂在一边,有两套西装三件套,纯黑色的西服让人觉得正经又端庄。其他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格纹西装,陪着颜色各异的衬衫和领带,显得时尚又休闲。
苏子渊扫了一眼,双手抱着胸,倚在门框上看杜箐忙来忙去,心里安宁了一点儿,声音还是有点儿凉:“这次可能要去个四五天,然后几乎每天都有场子,西装要带个七八套,还有领带和袖扣,尽量不要重了。”
杜箐正跪在地上给他把西装卷起来,装进收纳袋里。苏子渊这两年有种越活越讲究的趋势,他那衣柜里,虽然都是西装,但是每一件的款式都不同。大学的时候,只喜欢白衬衫,而最近两年衬衫的颜色和款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过好在他是个衣架子,人又年轻,虽然一天到晚坐办公室,但是每周两次的健身房也没断下,西装一上身就能看出味道来。
“给你带了两套正装,其他的都是休闲西装,袖扣拿了四对,那对蓝钻的带上了。”杜箐认真收拾东西呢,也没听出苏子渊声音不对。好不容易将箱子给拉上,跪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了一只胳臂,嗔道:“腿麻了,拉我一把呗。”
苏子渊看着杜箐坐在地上撒娇的样子,心里柔软了一点儿,就走过去一把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虽然工作真的很辛苦,也有不少糟心事儿,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家里过的日子,也是真的很舒心。杜箐能给他把后宅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家里请保姆修水管换家具之类的琐事,他从来都是不管的。至于交水电费买菜做饭之类的,他现在都还不知道电信局和菜市场在哪里。
“饿不饿?”杜箐给苏子渊收拾完东西,自己的还没收拾,倒也不管了。反正她现在不上班,多的是时间在家里收拾东西。
“有一点。”
苏子渊声音闷闷的,他正是二十五六岁龙精虎猛的时候,晚饭随便扒了几口肯定没吃饱。杜箐听他这么说,就拉着他想要下楼吃饭,又被苏子渊给拉了回来。
杜箐问:“怎么了?”
苏子渊说:“我想吃螃蟹。”
杜箐一听就无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离职之后,苏子渊一回家就是各种花样儿都来了。也不是说故意折腾她,就是没以前那么好伺候了。以前两人一回家都累得半死,苏子渊就是想吃点什么,也得体谅一下杜箐的体力,哪里还管吃不吃螃蟹啊,洗完澡早点睡吧,明天又是一天的工作。
至于现在,杜箐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呗。
“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杜箐试着劝他,不过苏子渊不大乐意,也是性子上来了,在亲爹那里没找到关爱,就到自己女人这里来找平衡,就是想吃螃蟹。
杜箐也是好脾气,男人在外头上班累了一天了,想吃点儿螃蟹怎么了?又不是特别精贵的东西,难道还吃不起不成?杜箐当下就给酒店打电话订了两只大闸蟹,然后让人打包,自己开车过去提回来。
大闸蟹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苏子渊在书房里办公,杜箐敲了下门:“螃蟹给你买回来了,赶紧下楼吃饭。”
苏子渊今天心情不好,半躺在书房里的贵妃榻上,盖着毛毯,闷闷的不做声。听到杜箐给他买螃蟹回来了,慢悠悠的穿鞋,然后手臂架在人家肩膀上下楼。
杜箐下午吃了不少零食,也不怎么饿,见苏子渊闷闷的,也没多嘴问东问西,拿着蟹八件给他弄螃蟹吃。饭桌上本来是一人一个小碟子,结果杜箐一口都没吃,光忙着给苏子渊剃螃蟹肉和夹菜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到苏子渊吃完,菜都凉了,杜箐才开始吃饭。
苏子渊放下筷子,看见杜箐开始吃饭,才意识到杜箐没吃东西,光顾着伺候他了。桌子的上两只大闸蟹杜箐更是一口没尝,蟹八件摆到一旁,壳堆成一小堆,剃得特别干净,里头的肉全进了他肚子里。
苏子渊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全都泄出去了。他娘早死爹不亲又怎样呢?他也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人了,不管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家里总还是会有个人包容他。就冲着杜箐的这份包容和忍耐,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杜箐好不容易把人给伺候完了,正吃着饭呢,突然就感觉肩膀一沉。男人将头埋在她肩头,对她说:“好久没带你出去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咱们出国去玩好不好?”
杜箐将筷子放下,摸了摸男人的侧脸。她知道苏子渊晚上一回来就情绪不太对,但是却没多问。苏子渊不喜欢凡事都管的女人,他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
“你上次不是看中了一挂六克拉的项链吗?我明天让人买了,送回家里来。”
“还喜欢什么,你跟我说,我都给你买。”
苏子渊的声音特别温柔,听在杜箐的耳朵里,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毛刷,在她心尖子上刷来刷去,又痒又舒服。而且,苏子渊可少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啊。他这两年拼事业拼得特别厉害,虽然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杜箐,但是关于出国度假这种话,从来是没提过。他不是不在乎杜箐,他只是忙,没那个美国时间。
“怎么突然一下子对我这么好?”杜箐受宠若惊的问。
“就是想对你好一点。”
如果不对你好一点儿,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这片心意呢?男人环紧了杜箐的腰,心中一片柔软,像是冰雪初融的春日,那即将盛开的山茶花,充满着温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