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渊每天的工作时间都非常长,这也是他想要将杜箐放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他是个控制欲极强,并且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这个世界上唯二两个能让他毫无保留的信任的人,是他的父亲苏百川以及杜箐。
他不可能让他亲爹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而且他和苏百川的相处和很多寻常父子一样,并不太亲。而杜箐就不同了,那是他可以抱在怀里肆意亲昵宠爱的女人,不想听她说话的时候、觉得烦躁的时候,可以随时将她压在墙上亲吻。
杜箐在他身边工作的时候,这是唾手可得的事情。而现在,他只能时不时看着小办公室的门,然后不断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打电话低头。
在苏子渊心里,爱情就像是一场战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他已经在杜箐面前毫无原则的低过太多次的头,他的自尊永远抵不过对她的渴望和思念,让他毫无原则的纵容她,对她低头。如果,他对她的感情比自尊和原则更重要,那她为什么不能以同等的态度对他呢?
晚上九点,苏子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将大衣脱下,将自己甩在沙发上。
“杜箐呢?”他问家里的家政阿姨。
“杜小姐在楼上呢。”家政阿姨见苏子渊的脸色实在不好,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苏先生,锅里还留着热汤,杜小姐说让您回来喝一碗。”
苏子渊睁开眼,脸色好看了一点,点点头。
苏子渊喝了晚山药老鸭汤,有精神了一点。而且,春意朦胧的想到山药老鸭汤的特别功效,顿时冲到浴室里洗了个澡,两眼冒着绿光冲进了卧室。原以为那晚汤是杜箐给的暗示,结果一回到卧室,依旧是黑乎乎的,杜箐不在房间里,不会有人给他留床头灯。
苏大少爷吹干了头发,他是个年轻气壮的男人,受了撩拨颇有些按捺不住,火气燎原的去开侧卧的门。
结果使劲掰了几下把手,门锁丝毫不动。他一气之下狠狠的拍了几下门:“杜箐,你给我出来!”
杜箐不紧不慢的回到:“睡了!”
苏子渊狠狠踢了一脚门,见杜箐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气得回房间闷头睡觉去了。结果,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越睡越热。在梦里,杜箐被动的被他压在身下,两手被他的领带绑在床头,一边被刺激得发抖,一边止不住的哭。泪水从她眼角留下来,眼眶红红的,显得特别的妩媚多情……
梦境有多撩人,醒来之后,唯他一人的床就有多空旷。苏子渊起床换了条内裤,靠在床上,一时间觉得自己没劲透了。
等他从港城出差回来,就给她道歉,只要能和好,只要能不再一个人躺在这张大床上,道歉又算什么呢?反正到了床上,他都能将场子找回来。
命中注定遇上这个狠心的女人,他只能认了。
次日清晨,杜箐还没起来的时候,苏子渊已然出门,他定了早上八点的机票飞港城。清晨的C城,到处都是提着包包行色匆匆的行人。仿佛在他们身后,有什么妖兽追赶着,让他们拼命的、不知疲惫的往前跑。
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在高耸的写字楼前下意识的整理好自己的行装,然后昂首挺胸的踏入工作的场地,像是一架架没有思维的工作机器。
苏子渊坐在后车厢,闭目养神的间隙,睁开眼看到了这副场景,突然觉得格外的疲惫。回头看看他的前半生,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汲汲营营,勾心斗角。生意上的伙伴不少,真心相交的朋友,却不多。
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有些明白,为什么杜箐不愿意继续工作了。如果他和杜箐的人生,像是共同驾驶了一辆在马路上行驶了车辆。如果,他们两个都在金钱和权利的高速公路上踩油门,却没有人踩刹车的话,他们这辆车,迟早会翻车。
他是那个天生就适合踩油门的人,对金钱与权力的追求,永不停歇。而杜箐,她不是不会踩油门,只是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被迫跟他一起不断的踩油门,让她觉得格外的疲惫与劳累。
其实,有个能够停歇的港湾,有一个所谓的家,感觉也并不差,他并不需要将杜箐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只要保证自己牵着风筝那一头的线就成了。
苏子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黄色的兰博基尼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如同奔腾不复返的生命。
苏子渊拿出手机,想给杜箐打个电话,刚刚拨出去手机就自动关机了。他这才想起,昨晚进门就喝汤,之后又气急败坏的上床睡觉,手机根本没充电。
算了,干脆等回来之后再好好哄她。
苏子渊这样想着,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一走,险些就成了永别。
杜箐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晚,她昨晚偷着乐了好久,一直兴奋都半夜才睡着。不过,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她这样捉弄苏子渊,其实对于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毫无益处,还不如打开门好好吵一架。苏子渊本来就是个特别闷骚的家伙,何谓闷骚,闷骚就是外表严肃规矩,内心却充满激情与渴望的一种群体。
看见山药老鸭汤,苏子渊肯定是春心荡漾。然后被她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第二天早上又要上班,只能将所有的气都憋在心里。杜箐倒从来不担心苏子渊在她这里得不到满足,会出门找个玩意儿泻火这种问题。只是觉得他要将情绪都埋在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
杜箐坐在沙发里想了很久,决定给苏子渊发条信息。她何必为了章悦,伤了自己和男友的感情?
杜箐犹豫了一会儿,给苏子渊发了条短信: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中午陪你吃饭,给你赔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