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箐接到朱巧珍的电话,对方约她逛街喝咖啡。杜箐心头火起,耐着性子将报表做完,然后也没跟苏子渊打招呼,自己叫了辆计程车,走了。
如今的朱巧珍和她十八九岁时相比,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作为一家大酒店的财务经理,她常年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妆容整洁中带着热情和妩媚,显得气质极好。
“杜总,大忙人啊,可真是好久不见你了!”朱巧珍见人三分笑,眼角微微上挑,十分的勾人。
“可别埋汰我了。”杜箐挥挥手,一边给自己点了杯拿铁,一边说到:“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朱巧珍笑笑:“你还在苏氏工作?”
杜箐点头。
朱巧珍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杜箐,说到:“你能这样就好了。这女人啊,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哪怕赚得少一点儿,到底是自己的钱,画起来更安心。”
杜箐连忙端起咖啡杯,遮住自己脸上略显尴尬的表情。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她的工作和生活里,除了苏子渊还有什么呢?
晚上八九点,杜箐回到家里,苏子渊难得的没去书房工作,坐在客厅里等她。
“回来了。”苏子渊唇角带笑,眉眼英挺,五官英俊,态度依旧无可挑剔,丝毫看不出来两人下午还因为工作的事情不欢而散。
然而,杜箐心中却越发的烦躁。她宁可和苏子渊吵一架,将工作的事情说清楚,也不愿意苏子渊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
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有选择生活的权利。秘书这个职位,并非是非她不可,为什么她就非得留下呢?
“你怎么不在书房?”杜箐的声音很冷淡,让苏子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苏子渊:“偶尔,我也应该放松一下。”
杜箐:“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
苏子渊烦躁的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板着脸问杜箐:“我说过可以给你放假。”
杜箐回到:“我不需要放假,我想辞职,我不想再干了。”
苏子渊显得极为不理解:“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费了多少努力,想要爬到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吗?杜箐,你不能总是这么任性。”
“我任性?”杜箐的怒火被点燃了:“难道就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连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苏子渊,你扪心自问,你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是因为我的工作能力无可替代,还是因为你的私心!”
“都有。”苏子渊回答的坦荡。
杜箐:“那现在,把你的私心从工作里抽出去,在我的离职书上签字,我不可能一辈子给你当个助理!”
苏子渊神色十分难看,问:“你觉得,给我当助理,配不上你杜小姐的身份是吗?”
“不是。”杜箐回答得斩钉截铁:“你不能总是把我绑在你身边,对生活的规划和对未来的职业理想,不仅仅是你有,我也有。”
“那,在你未来的规划中,难道就没有我吗?”
杜箐低垂着眉眼:“我还没想好,我已经想不起来,我进大学校门时,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了。”
苏子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我会签字的,反正你还年轻,也有这个资本,大可慢慢想。”
离职在家的杜箐,很是过了一段悠闲的生活。每天在家看看书、上上网,做美容和保养。而苏子渊却刻意的让自己更为忙碌了起来,仿佛要抒发对杜箐离职的不满。杜箐头一次觉得,原来这套两层的复式公寓,竟然可以大到让两人压根碰不到面的程度。
或者说,是苏子渊单方面的不想遇见她,所以人为的减少了在家的时间。即便每天两人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交流竟然趋向于零。
某天夜里,杜箐一夜没睡,终于在苏子渊起身的时候堵到了他。
她跨坐在男人身上,直视那双惊心动魄的凤眼:“你是什么意思?有不满说出来啊!你憋着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需要时间想清楚吗?我给你这个时间。”苏子渊定定的看着杜箐,眼神凌厉,冒着凶光,像是一条压抑着自己怒气的狼。
说完,他轻轻将自己的衣领从杜箐的手里拉出来,起身。
“如果我不答应回你身边工作,你就准备一直维持现状,是吗?”杜箐跪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裹胸睡裙,露出大半截修长白皙的大腿,可惜未曾有人观赏。
“我并没有这么说过。”苏子渊说完,冷淡的踩上拖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于是,苏子渊单方面的冷战,迅速蔓延到了男女双方,杜箐甚至赌气似的,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挪到了主卧旁的侧卧。
晚上,苏子渊一身疲惫的回家。杜箐虽然在离职之前给他带出了两个新助理,但是很多事情,他方便跟杜箐商讨,却并不能跟其他人开口。至于办事能力,杜箐是他手把手教的,不说其他,至少发生突发情况,她所做出的应急处理,往往是最合他心意的。
在杜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离职时,他也确实反省过自己,是不是太过限制对方的发展。毕竟,哪怕是结了婚的夫妻,也依旧是各自独立的个体,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少了那一张证。
苏子渊揉了揉太阳穴,将电脑包放在沙发上,脱下了西装。他没管桌上放着的粥,径直上楼洗了个澡。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依旧是空的。
苏子渊眉头一皱,忍着心口出蓬勃而生的怒气,轻轻推开了侧卧的房门,然后果不其然的在床上看见了杜箐的身影。那个将他气得胸口疼的女人,正安安稳稳的睡在柔软的双人床上,姿态安逸,抱着被子,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床上少了人而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