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倒也实诚,没跟她绕弯子。以华夏以和为贵的传统,要真正打起来,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不排除会有点儿小动静的可能。
杜箐转述消息之后,苏子渊回书房打电话去了。如果真的只是闹出点儿小风小浪的话,他倒准备去港城做一笔。只是,这个计划还得先找个合伙人。他最近的资金链绷得有点儿紧,若是做个短线,还是得找个人分担风险更为稳妥。
就在这样混乱而又忙碌的日子里,杜箐的观光酒店开张了。开张当天,杜箐请了半天假,上午和周沁一起参加酒店的剪彩。
观光酒店位于景区的山脚,是景区内仅有的三家酒店中,条件最好的一家,走的是高端奢华路线。酒店内部设备齐全,房间装饰精益求精,同时考虑到环保的要求,使用的是环保冰箱,和经处理之后可直接饮用水。
而房间的类型,也是多种多样。从高级间、商务间、行政间到豪华套房、总统套房,能够达到顾客的所有要求,在观景的同时,给予入住的客人,最佳的居住感受。
剪彩之后,杜箐和周沁,以及酒店的一干高层,在店里坐成一桌,吃了顿饭。
席间,总经理白澜向两人敬了不少酒,周沁酒量大,杜箐也肯给面子,都没推辞。之所以会专门给酒店请个总经理,是因为周沁懒得花那个闲工夫,杜箐忙起来没时间,两人都没法长期管这家酒店。两人合计一番,干脆请了个职业经理人,在酒店任职总经理。
白澜年岁三十出头,身高一米七五,留着个小平头,笑起来眼睛弯成一弯新月,显得十分可爱。一开始杜箐还担心这么一个呆萌呆萌的萌物,恐怕担不起酒店总经理的单子。但是交谈之后便发现,这人为人处事极为周到,工作经验也十分丰富,总而言之,看着还算合适。
饭后,杜箐将朱巧珍拉倒没人的角落,语气温和的叮嘱了她一番。
朱巧珍之前在杜箐的雍和火锅城工作,一边工作一边考了自考大学生。在这之后,这个姑娘大概是终于开窍了,在参加工作四年之后,考上了中级会计师,终于换了工作,在一家会计师公会里摸爬打滚,最近又继续攻读注会想,想要更进一步。
她跟杜箐算是打小儿的交情,后来关系也一直都很亲近,杜箐在观光酒店快要开张的时候,便专门联系了她,让她来酒店财务部任职。朱巧珍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会计师公会的事情太多太杂乱,她想要一边考注册会计师一边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到杜箐的观光酒店任职,不仅工作要轻松一些,工资也能拿得更高,生存压力相对较小,她当然愿意过来。
而且,她算是看出来,杜箐跟当初那个在C城辛苦求学的少女,已经是天差地别。如今的杜箐,已然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比起自己在外头摸爬打滚,她自然愿意跟着杜箐走一条相对而言的捷径。很多时候,人不是因为不够优秀而不能再进一步,仅仅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机遇。对于朱巧珍来说,杜箐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就是那个机遇。
“巧珍,话我也不多说了。”杜箐站在酒店某个不太起眼的角落,笑容自信而笃定:“这家酒店,是第一家,但是肯定不会是最后一家,你好好干!”
杜箐并没有在酒店停留太久,跟朱巧珍说完话,正好司机过来接她,便上车离开了,留下了一个斗志昂扬的朱巧珍。
司机开的是苏子渊那辆被杜箐嫌弃了很久的奥迪商务车。杜箐觉得,她很有必要去考个驾照,然后自己买辆车了。以前跟在苏子渊身边的时候,还不觉得,反正‘蹭车’蹭习惯了。而如今,很多场合她都要独自出席,很多事情,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办,每次都叫司机来接,肯定没有自己开车来得方便。再者,自己要开车,也是一个很好的挡酒的借口啊。
从酒店回到家里的时候,难得才下午六点,家政阿姨刚刚买好了菜,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切土豆丝。家政阿姨是苏子渊让人专门去中介所找的,是做了二十年的老家政了,做家务十分麻利,更做得一手好菜,也非常有职业操守,不会泄露雇主家里的事情。
杜箐回到家里,看见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大厅,心情瞬间提高了十个百分点。大理石地板砖被擦得干干净净,简直可以照出人的倒影。
杜箐走近厨房,不免生起了要自己做饭的心思。虽然家政阿姨手艺也很好,但是很多时候,做饭也是传达心意的一种方式。她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似乎也有一个多星期,没亲自下厨做过饭了。
“王阿姨,你放着,我来吧。”杜箐脱下了身上的薄风衣,换了拖鞋,走进厨房。
“杜小姐,你回来了。”家政阿姨见杜箐要过来帮忙,连忙说:“我来就行了,先生吩咐过,要让您好好休息,还让我煲了补身体的汤。”
她转身看了看正在往外冒水汽的砂锅,又拿毛巾解开锅盖看了一眼:“汤已经差不多了,要不您先喝一碗,暖暖胃?”
于是,本来准备进厨房做饭的杜箐杜小姐,就端着一碗热汤,坐到餐厅开小灶了。喝汤之前,杜箐想了想,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正在努力工作养家的苏大总监。
洁白无瑕的白瓷碗中,是色香味俱全的老鸭汤,还在灯光下,腾起淡淡的雾气。
杜箐在下头附言:等你回家吃饭饭!么么哒!
于是,本来准备大展宏图加班到十点的苏总监,七点钟就下班回家吃饭饭去了。
苏大总监回家之后,受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十分难得的贵宾级待遇。杜箐甚至很热情的给他把拖鞋送到了脚边儿,然后又给他端茶倒水,只差没有将饭菜嚼碎了给他喂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苏子渊一手捧碗,一手拿着筷子,镜片被升腾起来的热气化出一片模糊的剪影。
“就是觉得特别高兴。”杜箐将鸭腿上的肉剃到小碟子里,推到苏子渊面前。对于投喂这项伟大的事业,她越做越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