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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在家靠师姐,出外靠朋友

王小福坐在船舱中,看着眼前那座熟悉的岛屿渐渐变小,心中难免有些不舍的情绪。

自从四岁那年来到东海岛以后,明月宫就是他的家,这是王小福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家门,想着今后自己要独自出外闯荡,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兴奋期待之余,也难免有些迷茫。

“王小福!”

船舱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稚气的声音,王小福感觉背上一重,一双小手已经搂住了他的脖颈。

王小福转身看着小依,惊诧道:“小依,你你……你会怎么在这里?”

先前船舱中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王小福完全没发现小依是什么时候上船的。

小依兴致冲冲地举着双手说道:“先生说要让我跟出来照顾你!”

王小福更加惊讶:“我可不是跑出来玩的呀!”

这时小依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王小福,想了想,对他说道:“先生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只是之前给你也没用,所以代为保管。呃……喔对了,他还说本来还有些盘缠的,不过当年被他在回来的路上花掉了!”

王小福狐疑地接过包袱,拆开之后,发现竟是一本书,书页已经发黄,在深色的封面上只有两个字——王拳。

粗略地翻看一番后,王小福大概确认了这果真是一本拳谱,心想难不成是他家中传下的拳谱?

这时,小依趴在窗户边高兴地叫道:“王小福,到了落夕镇以后,我们就去吃蒜蓉烤扇贝吧!”

王小福哭笑不得地看着小依,心想这次出行的基调完全走样了。

……

……

落夕镇是东海边的一座小镇,规模不大,但依仗着东海丰富的物产,却是一座富裕的小镇。

据说每到傍晚的时候,海边小镇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给人的感觉很美,这也是落夕镇名字的由来。

王小福站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就像土包子进城一样,两只眼睛都不够看。

他接触城市与人群中已经是四岁以前的事了,所以感觉这一切都很新鲜。

小依却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手上拿是一盒蒜蓉烤扇贝,马上又跑到卖羊肉串的摊前,朝王小福挥手道:“这里这里!这儿的羊肉串可好吃了!”

王小福也很有兴致,应了一声,取出银子去付烤扇贝的钱。

摊档老板为难地道:“这……我找不开,小哥可有零散?”

王小福将一个扇贝鲜嫩的肉送进嘴里,想着反正师姐给的钱还挺多,于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找了!”说完,他便朝小依那边追了过去。

傍晚时分,已经吃喝玩乐一天的两个人坐在道路阶梯上歇息。

小依还在用舌头舔着手里的一块糖画,王小福看着她忍不住道:“小依,你这么能吃,怎么就是长不大呢?”

小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歪着小脑袋像是在思考,却没有回答王小福的问题,注意力又移回手里的糖果上。

王小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站起来说道:“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这位小哥。”

一个酥软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王小福回头看去,却见是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长相一般,露出的笑眼中却生有一股媚意。

妇人打量了王小福一番,询问道:“小哥可是要找住处?”

王小福怔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妇人一拍手,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笑道:“哎哟正巧~那不如就到咱们店里吧,保证干净舒适!离这很近的,穿过前面的巷子就到了。”

这妇人一笑起来媚意更深,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很是做作,让王小福有点不舒服,但知道是店家来揽客后,想着的确正好方便,便对妇人点头道:“好,那劳烦您带路了。”

妇人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带着两人走进了不远处的巷子中。

两人跟着妇人在巷子里没走多久,走在前头的妇人忽然停住了,然后转过头,面向两人,脸上笑容如初,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

王小福奇怪地问:“怎么不走了,到了吗?”

妇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道:“到了,你们还等什么呢?”

话音刚落,窄小的巷子各处窜出来几个人,将三人前后围住。

其中一个男人走到妇人身旁,看着王小福二人,皱眉说道:“怎么是两个小屁孩,你确定他们身上有钱?”

妇人笑道:“我跟了他们许久了,当然确定。兴许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跑出来游玩了。”

闻言,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逼近王小福,一边狠声说道:“值钱的全给老子留下来,否则……”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王小福的衣领。

但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不是他自己想停,而是他的手被人紧紧抓着,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王小福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皱眉问道:“为什么要给你留下来?”

那男人长的三大五粗,比王小福还高一个头,此时却被王小福掐得生痛,不由得又惊又怒,另一只手抡起拳头便朝王小福砸去。

王小福心里一惊,虽然他已经凝真,却还完全没有学过打架,只是下意识用手一推……那男人就被一股大力推得直飞出去,然后撞在了那妇人身上,再然后就是杀鸡般尖锐的惨叫声。

见状,剩下的几人叫骂着一拥而上,向王小福和小依两人扑了过来。

小依还在旁边舔着糖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危险,情急之下王小福一把抓过她,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腰间的小袋子里。

一出家门就遭遇劫匪,这种情况让王小福始料未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三师姐送他的东西能够奏效了。

王小福还没有发现,从身后扑上来的两人在半途又改变了行动的轨迹,身体不受控制地砸在了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旋即凄惨地滑落下来。

在那两个人后面,又一个人影飞速冲出,同时嘴里大吼一声:“蹲下!”

不知为何,那人的声音很爽朗,很有力量,王小福就跟条件反射一样,抱紧小依迅速蹲了下去。

那人手里拿着把剑,速度奇快地冲到了王小福身后,几道剑影就从王小福的头顶刺了出去,直向他身前冲来的数人。

其实他并未出剑,他的剑还在剑鞘里,他用的是剑鞘!

下一刻,巷子里接连响起了几声惨叫,所有人都在剑鞘的重击之下倒飞出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那人走上前,看着那名妇人,冷冷地道:“最看不得你们这些偷拐抢骗的匪贼,我不打女人,滚!”

情况的转变实在太过突然,那妇人才刚从地上爬起来,见此情景已被吓得面无血色,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王小福重新站起来,对面前那人施礼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

那人转过身来,王小福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对方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如剑一般的眉毛,双目炯炯有神,望上去英气十足。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小福,剑眉高挑,开口道:“这就够了?”

王小福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少年脸色微沉,举步朝他走了过来。

这时,直到刚才都目中无人的小依将注意力从吃了一半的糖画上移开,看向了白衣少年。

少年走近王小福,眼神里带着一丝恼意,用食指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说道:“请、吃、饭!”

……

……

有鉴于对行侠仗义的回报,王小福心甘情愿被剥削了一番。

但少年没有嚷着去吃什么山珍海味,反倒是走进了一间面馆。

王小福和小依在桌子对面观看少年将一大碗海鲜面收拾干净,发现吃相和面相实在差别巨大,和他收拾劫匪时的形象实在联系不到一起去。

王小福看他吃碗面以后举起碗开始喝汤,感觉他有些可怜,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少年放下碗擦了擦嘴,没有回答王小福的问题,而是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

王小福与小依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少年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少年差点摔倒在地,扶着桌子气恼地大声道:“你们两个年纪不大,在大街上嘻嘻哈哈花钱不眨眼,连我都注意到了,那些匪徒能不瞧上你们么!出门在外连一点起码的防范意识都没有,刚才要是没有本少爷出手,你们想想会是个什么后果?”

小依双手托腮,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道:“那几个人这么差劲,你不来我也能收拾他们呀!”

“……”

“后会无期,保重!”

“请留步!”王小福伸手拦下起身正欲离开的少年,诚恳地说道:“我叫王小福,敢问阁下姓尊讳,既然我等有缘,不如交个朋友?”

少年瞥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要跟你交朋友?”

“因为三师姐说过,在家靠师姐,出外靠朋友。”

少年不屑地撇了撇嘴,神情高傲说道:“你是你我是我,我项源从不乱交朋友。”

王小福带着几分请教的意味追问道:“那要什么样的朋友才交?”

项源想了想,举起手中的剑说道:“我此去玄心宗入门,将来必定会成为修行界年轻一辈的翘楚,我的朋友当然也要是潜力无限的修行者才行!”

“修行者!?”王小福眼前一亮,高兴地说道:“我前不久刚凝真成功,也算是修行者了。”

“你是修行者?”项源一脸不信地抓起王小福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不多时,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还果真是凝真初境的修行者!”项源坐回到座位上,看着王小福仍觉有些不能接受,抓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的师承?”

王小福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师傅。”

项源奇怪地问:“你刚才说你有师姐,怎会没有师傅?”

王小福点头道:“我的确有师姐,但是没有师傅。”

项源双眉都快要拧到了一起,感觉跟这两人说话都快要吐血了。

王小福确实没有撒谎,他与叶凌霄等人师姐弟相称,但毕竟有违于明月宫不收男弟子的宫规,所以一直没有行过拜师礼,师姐们的师傅自然算不得他的师傅。

王小福刚才就一直在意他前段话里的内容,问道:“你说你是玄心宗的弟子?”

项源摇头说道:“不是,眼下玄心宗正在公开招录新一届弟子,我正准备去应试。”

王小福来了兴趣,又问道:“玄心宗和明月宫,哪边更厉害?”

这个问题从别人的角度来说看似突兀,但巧就巧在落夕镇本就是离那座游离大陆之外的东海岛最近的城镇,可能运气好的话,还真能碰见明月宫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们出现在镇子上!

因此,项源也没有对他提这个问题感到奇怪,蹙眉想了一会儿,有些犹豫道:“玄心宗号称是天下第一正宗,门人广布各地,就规模而言肯定要在明月宫之上,加之明月宫行事低调,宫内也尽是女子,影响力想来也不如玄心宗……”

“……但若说哪边更厉害,这个真不好比较,只能说各怀神通了。”

这时,小依鼓着腮帮子不服气道:“谁说的,当然是明月宫更厉害!”

项源看了这小鬼头一眼,知道明月宫在众多女性心目中地位崇高,她偏向那边也不奇怪,于是不去理她。

王小福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看着项源问道:“玄心宗的公开招录,什么人都可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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