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走着,等宝娘走到里面,一把捆住墨染的身体嘴里碎碎念道,“不是我粗鲁待你,实在是你的身体在冷的,反正你也说了不管什么法子,只要弄得出去就成,现在本姑娘就给你拉出去……”
一路波折,尤其是下那几个阶梯的时候,更是摔的墨染身体嘣嘣直响。
宝娘也真是如说的那般,一直用着蛮力拉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走着。
终于走到大门口,眼看着脚下还有几个台阶,宝娘站在上面喊道,“墨染,快出来,你的身体弄出来了……”
停了一会儿,才传来墨染带着困倦、疲乏又是惊喜的声音,“在哪里?”
墨染转头从隔壁宅院的墙上跳下,宝娘拉着身体从里面出来。
墨染脑子抽突突的想着,合着是这样弄出来的,看那浑身衣衫不整,面目全非的样子,不忍直视。
撇头之后,墨染上前赶紧扶住正从最后一个台阶下来的身体,满嘴心疼嗷嗷叫,“我的身体啊,竟然被虐待成了这般摸样,萧远山你等着……”
“不是子修弄的,是我来着,一路上给拉着,就成来这个样子,你看看还能用不?”
宝娘异常认真的说道,墨染听后更是牙龈发狠似的咬着。
却又不能不笑着,恶狠狠的喊道,“你就不能温柔些,不是你的身体你就不知道疼惜一点……”
“我想疼惜来着,谁知道这身体太冷了,靠不了身!”宝娘说的甚是委屈。
墨染听后不管她,站在身体面前双手立在胸前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宝娘看的有些好奇,凑到他面前问道,“这是在干什么?施法吗?”
“施你个头,我这是在平复怒气,你先回去,我要进院子里去了……”
进院子开始换身子,赶紧把杨浅舞的身体还给人家,不知道她现在再用起来会不会有异常。
多好的一具阴气浓重的身体,用的时间太长了,竟然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算了,回头补偿用了她这么久的身体,送点小礼物过去好了。
站在门外的宝娘看着墨染抱着身体离去,心里愤愤不平,是她把身体弄出来的,他竟然连一声谢谢的都没有,太可恶了。
不过,看着他亲自抱着自己的身体那是怎样的感觉啊?
离开棺材铺,按着原路等宝娘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的末梢,过不了几分就是清晨,宝娘打着哈欠,倒在床上呼呼睡起来。
而听到动静的萧湛两兄弟和白溪早就起来,看了一下不见其动静,便开始准备新的一天所需要的东西。
一天,在宝娘的睡眠中度过,除了白溪过来问饭问茶,倒也没人打扰。
一晃几日已过,显然宝娘也忘了去空间里的事。
所幸空间里的大白并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也就是说,至少目前来看,空间里还是能生存,不死人就还好。
七月的天,浓重的热不比六月减缓,但也是个丰硕的季节,早先还冷清的街道现在满是摆摊贩卖瓜果蔬菜、农作物的小摊,宝娘一人在街上随处溜达。
在镇上住的时间也不短了,自是和大街小巷的邻居商户有点熟识,点头之交还是有的。
凑到这边摸摸梨子,那边捻个苹果,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平时受的宝娘的照顾也不少,只要他们有什么好的蔬菜瓜果,宝娘都会收取到酒楼里,酒楼也需要这些东西。
这么大的一个酒楼要是不收取一些外面的东西,倒是显得怪异的很。
为了和其他酒楼一样,宝娘也是如此而为。
大家知道宝娘一路走寻是为了挑选大家的蔬菜瓜果,倒也满心和气的让她先尝一下。
都是一些朴实的农民,满头破布巾子,一张张沧桑布满岁月痕迹的脸。
其实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是很年轻的,但由于过早的操持起整个家庭,早已变得麻木不堪,同龄的脸上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这时,宝娘倒是想起了韩慕言,那个有种一张睿智、内涵的脸,同样是不惑的年纪,再看其他人,早已弓背佝偻,面色难掩沉沉迟暮之貌。
这就是富人和贫苦人之间的差别。
她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什么,心自然的冷漠伪装起来。
不说别人,就是家里的屋舍和田地,爹娘和哥嫂,以及家里的侄子侄女,他们过的生活也自是一般,饿不死、过不好。
她是想帮他们来着,奈何刘老爹说,谁都不能打扰她的生活,嫁了人,她就是别人家的,刘老爹不允许任何一人过来叨扰。
宝娘只得打着让春耕过来酒楼帮忙的理由,先让春耕开始在镇上生活,春生和春来,宝娘也是暗暗的帮助他们在镇上求学,不那么明目张胆的做,刘老爹想到孙子的前途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好歹家里的两个儿媳妇没有见天的来镇上蹭吃蹭喝。
起先二嫂孙氏是来过几次被刘老爹训斥了一顿,才见消停。
日子就这般过了去,宝娘又顾忌酒楼和萧远山没得机会尝尝回娘家。
人就是这样,当你开始了另一种生活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放弃原来的生活,不能说人是自私的,只能说,我们逃避不了现实,只能跟着现实的转变而开启生活的轨道。
一些道理她都懂得,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悲天悯人,才活的洒脱,没心没肺一些。
“萧夫人,俺家的梨子可甜了,你尝尝看……”
就在宝娘愣神的会儿,面前一个中年汉子朴实而憨厚的声音传来。
兴许是不经常喊卖,那汉子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宝娘回头望着那汉子,只见他身边蹲坐着一个约摸双十年华而平凡的小娘子,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没有任何理由的,宝娘觉着抱着孩子的女子很温暖、柔和的慈爱之光映辉在她身上。
那小娘子长得并不漂亮,皮肤有些粗糙和灰黑,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萧夫人……”中年汉子见宝娘一直盯着他家媳妇,并不出声,赶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