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风声在耳边划过,天黑沉沉的如浓墨泼纸般,锦衣女孩在树林里奔跑着,时而被凸起的树藤或零散的石子绊倒,但她仍坚持着奔跑,面上带着恐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人追赶着她一样。
终于,她跑不动了,她躲在粗壮的古树后面喘着气。
“钰玦,你逃不掉的。”突然不知从哪出来的黑衣男子从古树上飘然落下。
那名钰玦的女孩自是吓了一跳,见是黑衣男子,钰玦轻快的笑笑,右手背在身后,袖口划出一把匕首,“你怎会知道我逃不掉?”说着,女孩红色的身影一闪已经在男子的身后,“要知,爷师从一灭和尚。”
这附近的村民只当这一灭是得道高僧,却不知他可是一代武功宗师,多少人想拜师于他,他却两字以拒“缘分”,是缘即天意。
男子眼瞳微缩,腰间传来的疼痛让他神经紧绷,他忍着疼痛,冷笑,“一个八岁的小娃娃再厉害又如何?”趁着钰玦的不解男子指尖已经刺进钰玦的肉里,里面沾染的毒药也顺势进入了钰玦的血里。
“龟息散。只要进入人的血液,此人就会陷入永远的昏迷。就算你杀了我们这次行动的人又怎样?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男子一阵癫狂,钰玦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男子应声倒地。
钰玦冷眼看了看男子,感觉脑袋一丝光亮闪过,他打开配在身上的香囊,里面有支信号弹。
昭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看见女孩倒地不起陷入昏迷然后一个乌发披散,身穿暗红长袍的……男孩!从那个名叫钰玦的女孩子身体里钻出来!
“你是谁?”昭娣问。
男孩望了望昭娣,却未说话。
“喂!你是谁?”昭娣其实想问的是你就是叫唤我的人吗?可是见男孩好像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只得气馁。
于是昭娣安静下来,打算看看怎么回事,明明她在这站了很久,然而钰玦,男孩和黑衣男子都未发现自己,还有他们口中提到了一灭大师是怎么回事?
可是,事情并不如昭娣所愿,“昭娣…起床了!”
昭娣睁开眼,来娣正在叠被子了。原来只是一场梦,突然她又想到了梦中最后男孩那深深的一眼……
“你想啥呢!还不去洗漱帮娘干活?”来娣看了看还呆坐的昭娣直讲骂她,昨夜和来娣讲了半宿的悄悄话,自然与来娣亲切多了,昭娣笑着一叠声应着,端着脸盆出了小房间。
小村里一片祥和,远处青山连绵起伏,袅袅囱烟随风而逝。昭娣家的小院里热热闹闹的,九岁男孩正喂着鸡食,见昭娣端着脸盆出来了忙叫道在一边赶着鸡的三弟,“润弟,你快去帮昭娘打热水洗洗脸!”
才八岁的楚润虎头虎脑,比着昭娣高了一个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家除了昭娣所有人都长得高高壮壮,就连来娘这个女孩子也是高高瘦瘦的。见三哥傻笑着拿走自己的脸盆,昭娣欣然的跟在她身后走向厨房。她与两个哥哥关系颇为要好,没那么多见外的。
厨房里,楚宋氏正在择摘蔬菜,准备做早餐。楚润打了声招呼,打开锅盖开始帮昭娣倒热水。昭娣无事便蹲下来,拿起一把青菜开始择,“娘,今天我跟你去田里吧?”
楚宋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你小小年纪下什么地!田里毒虫多着呢!”
昭娣感到疑惑,难得多说了句,“别家小孩这时候也帮得爹娘做农活了呀……”
将菜择完了,楚宋氏拿过蔬菜,开始清洗,“你呀!别成天想那么多,跟你姐在家绣下花,和你哥练下字也好。”言罢不再理会昭娣。
爷奶早就对自己成天在家里不干活有成见了,爹也说女孩子家家读什么书,可娘就是这么坚持让二哥和三哥教自己读书,就连那田地里的农活硬是碰都不让我碰……
正是昭娣百思不得其解,楚润端水过来,“昭娘,你洗吧,不烫的,我去帮渝哥了!”
“谢润哥了!”昭娣白净的小脸上绽开一个极淡的笑容,却如清浅的茉莉花香一般,环绕在楚润心间,他憨憨一笑,直道,“都是自家妹子嘛!”
洗好脸,昭娣也不喊正忙着的楚宋氏帮忙,自己将洗脸水倒了,再将脸盆端回了小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来娣已经打扫了房间,被子整齐的叠好摆放着,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来娘去哪了呢?”她看了看摆在她被子上的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天地同仁’?”
昭娣食指好奇的抚摸着瓶身那四个字,她看了看瓶塞,还是没忍住好奇打开了。
一阵花香传开散发,昭娣摇晃着瓶子,心中一阵疑问,这难道是城里人用的香水?为什么会在这?
“昭娣……别,别摇了!”恍惚间好像有人叫她,昭娣停下了摇晃的动作,她睁大眼睛,将瓶口对着眼睛,开始张望。
瓶内仿佛点了上百只蜡烛般明亮,只那中间有一红衣男孩正在打坐!昭娣被吓了一跳,却更加仔细的端详着瓶内男孩。
那男孩生了张肉嘟嘟的包子脸,紧闭的眼睛上是一对浓密的黑眉,一头黑发肆意的披散开来,一身红衣更衬得他肌肤不正常的白。
好熟悉的男孩……昭娣心中一阵疑问,半晌想到那熟悉的红衣,一阵惊呼,她忙将瓶子丢向床,整个人也向后摔倒,“疼……”她睁开眼,再次呆住,“你是谁?”
瓶内的男孩竟然出来了,就在她眼前,她甚至可以看清男孩狭长的眼睛上浓密的睫毛,好可爱的男孩……可是他是鬼还是人呀!?一脸痴迷的昭娣马上换了副脸色。
瞧着眼前的小女孩一会儿双眼恍若夜空星辰般闪耀一会儿表情恐惧恍然见了鬼,貌似他就是鬼呢,钰玦正一心的兴趣盎然呢,于是鬼也魔障了,他答,“你是我媳妇。”
“我叫钰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