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琼花树下的立着的轩辕无殇单薄的身影,一只脚抬起又放下。
她现在,见他一面她都觉得妈妈的尴尬。
上午在慈宫殿,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太后的要求。
这就算了,但她没想到的是太后竟要求他二人当着她面行一次拜堂之礼,并即刻让皇帝拟圣旨昭告天下,她钟离落被许给轩辕五皇子,成为五王妃,三年后完婚。
别问为什么要三年后,不然太后也不会那么着急的要他们当着她的面行礼。
怕的,不就是守孝么。
说白了,她是怕钟离落跑路。事实上,她就是打算治好了轩辕无殇就跑路的。
可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准王妃了?
钟离落想着,就着栅栏半倚着,竟盯着轩辕无殇的背影发起呆来。
其风从书房方向过来,手里拿着一遍体雪白的披风,恭敬的交到轩辕无殇手里。
末了,还八卦道:“王爷,王妃在您背后盯着您看很久了......”
轩辕无殇闻言一顿,抬手接过披风一挥,其风便消失在原地。
他弹去肩头的花瓣,转身便看见红亭下的一抹身影。钟离落还在发着呆,全然没有注意到向这边走来的轩辕无殇。
“在想什么?”
轩辕无殇来到她身前,屈膝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在想你。“钟离落直说。
轩辕无殇闻言轻笑,听得出她言语里的叹息。是以,他移开目光,缓缓道:“太后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意思就是,今早在皇宫发生的一切她都可以当做没发生。
钟离落沉思半会,抑制不住好奇的问:“太后入墓,你......”
“不去。”
他直截了当的答,生生堵住了钟离落的话。
果真是任性的嚎。
或许,太后比起活着,宁愿选择离开吧。
钟离落侧目,直直望进轩辕满目忧伤的瞳孔。
他的身边,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当真是一个个的在离开啊。
那么她呢?她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么?
一直坐着的轩辕无殇不知何时站起,俯身来到钟离落脚前,躺在钟离落座的横椅上。
钟离落看着将头舒舒服服的放在她腿上的轩辕无殇,才要说他占她便宜,便见他已然合上双眸。
她最后,还是无言的任由轩辕无殇去了。说到底,她也是喜欢着他的吧。
太后入墓那天,举国悲痛,而轩辕无殇也依他之前之言,没有现身。
钟离落本是想去的,毕竟太后娘娘待她不薄。可这一来她实在不忍留他一人在琼花树下伫立,二来她没官没爵去了也尴尬。所以,也同他待在了王府。
四季本该轮回,可今年不知为何,老天独独略过夏天,直奔秋季。
这就罢了,还是深秋。
而生长在轩辕无殇府内的花草树木却都像是假的一般,不分季节时令的生长着。
这植物啊,都随着它主人的性子,给人一种不老不死的错觉。
看着偌大的院里那棵孤零零的琼花树,她只想,轩辕无殇定是个很爱琼花的人。能让他如此的爱,怕是只有他的生母了吧。
钟离落不知为何,每当她看到树下他单薄的身影时,总会莫名的心疼,想要靠他近些。而轩辕无殇仿佛知道似的,每次她见他,他竟都是在树下站着,一动不动。
这一次,也是不由自主的踱到他身后。
轩辕无殇好似早就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时,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钟离落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定住了身子,面上一囧,怎一个尴尬了得。
只是转念一想,她一个21世纪新新人类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扭扭捏捏的,才是丢脸。
想到此,她咧嘴笑笑:“你……”。
然后,没下文了……
钟离落悻悻然的看了眼对面如仙的男人,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说什么话。
坏事了,她一溜烟的跑过来,却没想好要跟他说什么?
轩辕无殇看她满身的不自在,扬了扬嘴角:“我怎么了?”
“王妃找本王有事?”
“......”
一个王妃,让钟离落有如雷劈,本就不平静的心又开始波涛汹涌了。
他他他……他叫她什么?
不是说让她不用在意太后的话的吗??
钟离落忽然想起前世看过一部电影,说的是某某为了改变命运回到过去,在某一场景下,面对不讲理的女主,里面的男主角激动之下喊了女主一声老婆,结果女主娇羞却激动的喊了句“不要脸谁是你老婆”,而后便夺门而去。
钟离落想,她是做不到指控他不要脸的程度了。
她定定神,如实开口道:“没有。看到你在这里,便过来了。”
他眸光微闪,因为她的话心中一动。
回过身来,轩辕无殇在她面前一挥袖,地面上便出现一桌和几个石凳,招呼她,“过来坐着。”
钟离落应声坐下,捻捻手指,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他:“为何最近我都没有发病的迹象?”
秋风拂过,一片花瓣自她头顶飘下,正搭在她小巧圆润的鼻头。
轩辕无殇有些手痒,自然而然的抬手为她拿开花瓣,回她:“因为混元珠。”
钟离落眼睛睁的老大,倒不是因为他暧昧的为她拿走花瓣,而是因为他的话。
然而他又补了一句:“我若安好,你便无恙。”
我若安好,你便无恙。
钟离落豁然开朗。
五香果与七色毒是互生互制的。所以,她和轩辕无殇,命中注定要绑在一起。
可事实上,她与轩辕无殇,都不是屈服于命运的人。
不过麽,这也是要分人分事的不是……
钟离落转转眼珠,正要说话,便觉身下一热流缓缓而过。
“......”
某女翻了个白眼,甚想抬头大喊,然而已无力回天。
是的,她亲戚又来看她了。
擦...
她偷偷爆了句粗口,真他-妈-的会挑时间!
不知实情的轩辕无殇见她小脸有些发白,不由的皱起眉头,语气略有焦急的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