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范婉音,柳氏坐在梳妆台前理了理衣服,又将原本整齐的发簪打乱了些许,而后铺了一层粉,红胭脂也轻轻涂在眼眶周围,红红的眼眶加上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发丝使柳氏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颓废。
柳氏手里拿着那个粘上辣椒粉的帕子掩面,不多会儿眼泪就流了下来,准备好了一切,这才哭哭啼啼的跑到老夫人处告状了。
范婉音抱着已经睡着的范祁翔跟在柳氏后面,范婉音不需要那些虚招式,她是真的心疼范祁翔。
柳氏人未到,声先到,“哇啊——老夫人要替我做主啊!呜呜~”一边哭一边拿着沾满辣椒水的帕子掩面哭泣。
老夫人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倒是没听到,出来的是素心,面色阴沉“柳姨娘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近日睡眠不好,这会儿子刚睡下。”言下之意就是你吵到老夫人了。
柳氏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心里道“一个小丫头也敢给我脸色看!老夫人要是死了,我就让你陪葬!”
“还请素心上前通报一声,我……我是真的……呜呜~~”说着又哭起来,“有急事……”
素心打量着柳氏,头发蓬松,脸色苍白,以柳氏爱美的性子断不会让自己这般模样的出现在府里。况且老夫人又是极其注重府里衣着的人,柳氏又是惧怕老夫人的,今天怕是真的有事情。素心脸色缓和了许多“好,柳姨娘且稍等一会儿。”
不大会儿,素心出来了,善意提醒道“老夫人才刚睡下就被叫起来,这会儿子正恼呢!柳姨娘待会进去时,可要小心行事!”
柳氏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冷笑,要不是知道老夫人有起床气她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了,老夫人越生气越。这次她不仅要把孩子的牢牢的抓住,还要把家里的掌事权一并拿来!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妾就是妾再怎么包装也依然不是正室,更何况老夫人又是爱面子的人,怎会允许偌大的将军府被一个小妾拿捏在手里?
厅内,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素心站在一旁轻轻的揉老夫人的头。柳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老夫人做主啊!呜呜~”
范婉音抱着熟睡的范祁翔跪在柳氏身后,眼眶红红的,暗自把这一笔账记张氏和范笙筱头上。
可若不是柳氏的执念范祁翔又怎会承受这些?一切都是自己选的,与旁人何干?试想柳氏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柳氏看不透,范婉音也看不透。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幡然醒悟,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柳氏,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老夫人怒目圆瞪,她一直不喜柳氏,城府深,心眼多,这般哭闹又是给谁下了绊子?
范婉音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是娘的错……是……是母亲。”到此,范婉音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像是在害怕什么,老夫人也是头疼的不得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
范婉音眸子里泛起恨意,随后消失殆尽,抬头间,双眼含泪,那眼神任谁见了也心生怜意“是弟弟从母亲那回来后身上平白多出些许淤痕,像是被打的……”说完又快速的低头。
老夫人一听事关孙子火气消了一大半,“素心,把祁翔带过来。”
“是。”素心接过孩子,也不知是素心用力重了,还是认生的缘故,范祁翔哇哇大哭。范婉音忙站起来说“素心你的手怕是碰到祁翔的伤了。”
素心也是手足无措,她不过才17岁,哪里会哄孩子啊,这范祁翔一哭,她也是慌了,再听范婉音说范祁翔身上有伤手更是不知道怎么放了。
“抱上来给我看看!”老夫人才消的怒气又蹭蹭的往上涨。
张氏院子里。
范笙筱中午是在这吃的饭,她也是听说从范祁翔被送了回去后张氏就魂不守舍的,眼皮一个劲的跳,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范笙筱也是担心张氏,所以就来陪张氏说说话,吃吃饭,转移张氏的注意力,可张氏就是打不起精神来。“母亲且宽心,祁翔这孩子还小,刚到这边定会有些不习惯的,这也不难说祁翔为什么高热不退了,这会儿子由柳氏照顾着定然安然无恙的,柳氏那么宝贝这个儿子断是不会让祁翔受委屈的!”
经范笙筱这么一说,张氏的心稍稍的往下放了放“也对,这祁翔可是柳氏的心头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只是我这心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眼皮也一直跳,你说不会是祁翔……”
“呸呸呸……瞧我,说胡话呢!不行我要去看看不然我总是不放心。”范笙筱抿了口茶看着张氏,心里总算明白老夫人为何选了张氏,纵使出身不高,也选了张氏。
其一,她虽说出身不高,但也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不说其他规矩必然是懂的,再者手段也是有的不然怎么能管理将府?压下柳氏?
其二,张氏心胸宽广,柳氏做了错事,她却不迁怒于范祁翔,反而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让人觉得,范祁翔就是张氏的亲子。倒不会出现虐待子女的情况。
其三,她为人处事圆滑,手段是有的,气质也是有的,一点都不像宫里的宫女,倒是像出身大家。
这时,张氏身边的丫头突然匆匆忙忙的跑来,神色慌张“夫人,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要夫人马上去祠堂!”
“祠堂!”范笙筱猛得起身,带着疑惑看向张氏,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范笙筱更是疑惑了,难道是他人做错了事让张氏去祠堂主持家法?
要知道,祠堂可不是随便相进就进的,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将祠堂打开。压下疑问同张氏一起去。
离祠堂越近张氏越觉得不安,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