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繁华的莲城里开尽满城飘舞的碧桃,美不胜收。
莲城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莲城中心的那一塘盛夏光年开放的清莲,莲城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此湖名唤倾沫湖,湖中心有一座小岛,说来也奇异,这岛上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倒无酷暑严冬,着实新奇,因此得名宜春岛。
倾沫湖畔,屹立着这莲城中最大的青楼——染湘阁。
染湘阁可谓是天下第一名楼,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进一次染湘阁。
染湘阁的姑娘个个都是天姿国色,美得让人窒息,不过,这染湘阁冠绝天下的美人可是名副其实的花魁——白沐情。
白沐情如今芳龄十六,过了及笄之年,正当妙龄,不少王公贵族也在今年纷沓而来,一睹芳容,而染湘阁的妈妈也放话了,只要白沐情愿意,任何人都可以为她赎身,至于赎金,就要看白沐情在此人心中的分量了。
不过,老鸨似乎丝毫不担心会有人来赎白沐情。
***
三月十五日,染湘阁,秋水伊人内。
一名红衣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绝美人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痞笑,“我说,妈妈,这白沐情呢?”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子只得陪笑,连声抱歉,“苏公子,今日沐情身体抱恙,实在是不宜接客,怕将病气传给各位公子。”
“雪妈妈,莫不是以我们两个的身份地位,还见不到白沐情了?”红衣男子显然是成心刁难。
“苏公子与萧公子可千万别误会,沐情她……”殷飘雪还未说完,就被苏千瑾打断了,“妈妈,你可别来那一套,我们兄弟俩可不相信。”
突然,一个女孩推门而入,女孩用一条白色纱巾蒙着脸,一身白裙,翩然若仙,一双眼瞳闪闪发亮,让人不自觉地沦陷。
白衣女子走到殷飘雪身边,“雪姐姐,这里有我,你先去忙吧。”
殷飘雪还想说想什么,可是白沐情摇了摇头,便硬生生地给压下了,拍了拍白沐情的手,走出了秋水伊人。
白衣女子微微低头,“苏公子,萧公子有礼,小女子白沐情。”
苏千瑾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女子,虽未得见芳容,但是那双清灵美丽的眼睛却出卖了她,让人不得不赞叹,“白姑娘好。”
一旁的萧君烨微微点头示意,眼眸中闪出一抹探究。
白沐情一向细心,自然是发现了萧君烨的目光,不过,她亦不想知道。
白沐情看着窗外那株在风中摇曳的碧桃,面纱下绝美的容颜染上一抹迷人的微笑,“今日风光正好,不如沐情抚琴一曲,为二位公子助兴。”
苏千瑾挥开手中的折扇,邪魅一笑,“求之不得。”白沐情的琴音可谓是千金难求。她只愿抚琴于有缘人。
白沐情走到一把古琴边,席地而坐,缓缓拨动琴弦,一个个音符从她的手中跳了出来,这音色光亮悦耳,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苏千瑾轻摇折扇,放任这音符飞进他的耳朵,十分享受。
萧君烨就没有苏千瑾一般闲情逸致,对白沐情满是探究的眼光,白沐情抬头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抚琴。
正在苏千瑾听得入迷时,琴声嘎然而止,白沐情停下弹琴的手,柔声道:“二位公子请回吧。”
苏千瑾不解,“白姑娘,可是我兄弟二人有什么不当之处吗?”
白沐情背过身去,“对牛弹琴,毫无意义。沐情的琴音只愿赋予有心之人。东菊,送客吧。”
苏千瑾和萧君烨对视一眼,苏千瑾收起折扇,“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来看望白姑娘。”
东菊微微低头,伸出手,“二位公子这边请。”
萧君烨回头看了一眼白沐情的背影,意味不明。
出了染湘阁,苏千瑾一脸抱怨,“喂,我说烨,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都吓着白沐情了。有些事情呢,急不来,我们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萧君烨冷冷地看着他,苏千瑾不禁打了个寒颤,“当我什么都没说。”
萧君烨知道,这个白沐情身上一定有秘密,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将他们赶出来。
另一边,白沐情站在窗边,看着飘摇的碧桃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菊推门而入,“沐情姐,有人要见你。”
东菊退开一步,一名中年男子闯进白沐情的眼帘,白沐情的心头被狠狠撞击,是他!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
中年男子和蔼地和她问好,“瞳儿,叔父来看你了。”
东菊见是白沐情的亲人,乖乖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白沐情冷笑,“是啊,多年不见,叔父还是和当年一般。”一般卑鄙无耻,一般肮脏龌龊。
“瞳儿,你怪叔父吗?”叶霖上前想要安抚白沐情。白沐情显然不领情,避开了他的手,他这幅假仁假义的模样她看着实在是恶心,不过,她不得不佩服叶霖的演技,真是比她这个青楼出身的还好,“叔父不必拐弯抹角,您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叶霖爽朗一笑,“既然瞳儿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给白沐情倒了一杯,示意她坐下,“瞳儿啊,你今年也不小了,也该找一门亲事了吧。”
白沐情心中疑惑,她可不认为叶霖会这么好心。
叶霖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看你如今只身在外,多有不便,况且这里还是青楼,女儿家该以终身大事为重啊!你父母如今都不在人世,做叔父的理应照顾你。”
白沐情对这个叶霖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的为人,他必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有劳叔父费心,可是论长幼尊卑,理应是堂姐先出阁才是。”
叶霖搓着手,笑呵呵的,“瞳儿啊,你堂姐还小,心不定,再说吧。”
白沐情尽力找理由推脱,她不想卷入朝廷的硝烟之中,当年她的父亲,叶霖的哥哥叶漠便是由此而死,她的母亲紫纤羽为爱殉情,这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若是堂姐小,那我岂不是更小了?”
叶霖拍案而起,“叶瞳,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沐情也悠悠地起身,“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