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聂少东住院后,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宋承屿打理,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去甜品店找唐邵昕了。
不过正好,他也想趁这段时间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终身大事。
聂少东好不容易醒了,宋承屿也想得差不多了,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歇一歇,去找唐邵昕了。
然而,聂少东说——
“桑桑的月子我想亲自照顾她,所以,公司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他的措词十分客气,语气里却隐含着命令式的威胁,宋承屿苦逼地滚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一个月后,再去找聂少东——
“嗯?我们家桑桑坐两个月月子,我没有告诉你?”
“……”卧槽!
“真是抱歉。”聂少东神色温柔抱着宝贝女儿,语气冷酷无情地告诉宋承屿,“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公司还需要你一个月的时间。”
宋承屿又苦逼地滚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两个月后,宋承屿还没去找聂少东,他就主动打来了电话。
“你终于决定回来了吗?!”宋承屿激动万分,“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欢迎您啊聂总!”
“我打算和桑桑要举行婚礼。”聂少东风轻云淡地说,“你再当一个月代理总裁,辛苦了。”
“……”灭绝人性啊!
宋承屿已经对聂少东回公司的事情不抱任何期望了,每天都面对着一堆的文件过得郁闷不已,相比之下,聂少东简直幸福得天怒人怨。
在聂少东的强烈要求下,洛桑榆坐了两个月的月子。
两个月的时间里,洛桑榆的一切几乎都是他在打理,从一日三餐到产后恢复,他没有一件事假手于人,白天连照顾女儿的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请来的月嫂几乎只需要在夜里看护女儿。
他毕竟才刚刚醒过来,身体不如从前,洛桑榆心疼地说:“少东,你照顾女儿就好了,我的事,你交给月嫂吧,她们又不是不会。”
聂少东自顾自地给洛桑榆煲一锅母鸡汤:“你生言言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是最后一次,无论如何我要补偿你。”
洛桑榆捕捉到敏感词:“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次?”
“两个孩子就够了。”他说。
如果不是及时醒来陪着洛桑榆进产房,他不会知道生孩子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能让人痛上十几个小时,痛到神志不清。
他再喜欢孩子都好,这种痛,他不想让洛桑榆再承受了。
洛桑榆从聂少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他在想什么了,故意轻描淡写:“其实也不是很痛,而且看到小孩子,我就觉得再痛都值得了!”
聂少东叹了口气:“可是我舍不得啊。”
他的语气里,满是她熟悉的无奈和温柔,洛桑榆心头一涩,眼泪几乎要忍不住流下来。
聂少东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哭,会影响眼睛。”
洛桑榆一向听聂少东的话,她点点头,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不过她知道聂少东肯定不会让她在怀孕了,也就任由聂少东照顾,反正如他所说,这一生最后一次了,不要白不要。
洛桑榆被聂少东照顾得很好,身体日渐恢复,脸色都比以前红润了许多,连号称A市最好的月嫂都夸道:“聂先生专业得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洛桑榆深有同感,深刻怀疑聂少东以前当过月嫂,后来她才知道,聂少东瞒着她看了不少相关方面的书,包括怎么样养育一个女儿。
两个月的时间下来,洛桑榆的身材和产前几乎没有二致,不知道的人绝不会相信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夏岑溪来看她,表示羡慕嫉妒:“要是我以后生了孩子,也能恢复得这么好的话,我绝对派红包!”
洛桑榆说:“找个和聂少东一样的老公就好啦。”
夏岑溪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出了陈柏川的脸——这货哪里和聂少东一样啊!他比聂少东差远了好吗?
哎?她为什么要在别人提起“老公”的时候想起这货啊!摔!
夏岑溪忙忙转了话题,问洛桑榆:“你和聂少东都经历了这么多了,打算什么时候才举行婚礼啊?我等着他承诺的盛大婚礼呢!”
这个洛桑榆也不知道,近段时间聂少东连提都没有提起过结婚的事情,但她其实……也很期待。
不知道聂少东是察觉到了洛桑榆的想法还是怎么样,晚上他突然抱住她:“桑桑,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洛桑榆的心底一颤,一股甜蜜迅速蔓延开:“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
“我等不及了,而且……”聂少东的手在洛桑榆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通,“你已经恢复到可以穿漂亮的婚纱了。”
他的手隔着睡衣经过的地方都痒痒的,洛桑榆在聂少东怀里蹭了蹭,声音里的甜蜜无法掩饰:“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的11号。”聂少东说,“欣欣的百日宴和我们的婚礼一起办。”
欣欣是女儿的小名,小家伙全名聂欣言,她来到这儿世界没多久聂少东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好。”洛桑榆抬头看着聂少东,“不过,你为什么要在女儿的名字里取一个‘欣’字?”
她以前的名字叫欣儿,女儿的名字里带了个欣,她已经联想到什么了,但就是想听聂少东亲口说出来。
“明知故问。”聂少东扣住洛桑榆的后脑勺把她拉下来,咬了咬她的唇瓣,“以前我叫你欣儿,以为会叫一辈子,但没想到我们会分开四年。从知道你怀上欣欣开始,我就在想,如果是个女儿,她的名字里一定要带个‘欣’字。”
“唔,那你为什么叫她欣欣?”洛桑榆好奇地问,“叫‘欣儿’不是更好?”
“嗯,是更好。”聂少东抱紧了洛桑榆,薄唇游走在她的眉眼和鼻尖,“但是有些时候你不觉得……邪恶吗?”
洛桑榆:“……”好吧,像现在这种时候,是挺邪恶的。
从一年前洛桑榆带着言言到国外去旅游开始,两人就没有过超越接吻的接触了,洛桑榆似乎感觉到了聂少东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也不再满足于单纯的接吻。
她也是想他的,小手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聂少东欣喜若狂,大口地吞咽她的甜美,有力的手也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洛桑榆以为他们会水到渠成的时候,聂少东突然停了下来。
“好了。”他说,“睡觉。”
洛桑榆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火光,却也看到了他的隐忍,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也不敢问,乖乖“嗯”了一声,抱着他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
没什么睡意,她干脆问聂少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里,宋承屿一直都知道聂少东在演戏,一直在暗中向聂少东报告她和言言的情况,所以她怀疑,她怀孕的事情,聂少东在解决洪跃强和忆千语之前就知道了。
“那天你被送到医院,查出身孕后,承屿就打电话告我了。”聂少东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桑桑,那天晚上我很高兴,可是我不能联系你。对不起。”
“那些,都过去了。”那段时间里,她确实承担了别人无法想象的委屈和恐惧,但雨过天晴,她迎来了好天气,“我们没有谁对不起谁,以后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
“好。”
洛桑榆想了想,补上一句:“不过,你的演技我必须点赞!别说是忆千语,我都要以为你是真的忘记我,不要我和言言了。”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聂少东问。
沉默了半晌,洛桑榆才说:“少东,四年前我妈把言言交给你,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的时候,你应该更难过吧?”
那个时候?
那时聂少东痛得好像心脏要裂成两半一样,可言言嗷嗷待哺,宋承屿天天抱着言言叮嘱他不要颓废不要消沉,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就那么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后来,言言开口叫了第一声“爹地”,奶声奶气的发音不准,他却觉得裂成两半的心脏慢慢地被这个小家伙治愈了。失去了洛桑榆,但为了言言,他也要活下去。
后来的洛桑榆怀着欣欣,面对他的“遗忘”和“抛弃”,她也是靠着这样的想法支撑下来的吧?为了言言,为了没出生的孩子,她只有选择坚强。
从聂少东的沉默里,洛桑榆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抱紧聂少东:“以后我们都不要让对方难过了。”
那样的痛,承受过一次她就知道要珍惜所爱之人,无法再承受第二次了。
聂少东“嗯”了声,亲了亲洛桑榆的额头——从此以后,她要给怀里的人最好的每一天。用尽一切方法,他都要将痛苦和眼泪从她的生活中隔绝。
第二天开始,聂少东开始忙碌婚礼的事情。
言言知道洛桑榆和聂少东终于要举行婚礼了,吵着闹着要当花童,聂少东答应了他之后,他逐个拨宋承屿和夏岑溪等人的电话,一一通知,兴奋得好像是他要结婚了一样。
家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进出出,热闹了许多,洛桑榆抱着两个多月大的女儿,幸福地看着这一切,安心地等着当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