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川把袋子拆开了,按照着说明取出了适量的药,边对夏岑溪说:“去外面给我倒杯温水。”
夏岑溪是不愿意去的,但是陈柏川一个目光过来:“我现在是病人。你真的要跟一个病人较真?”
想了半晌,夏岑溪还是决定大度点,去客厅给陈柏川倒了杯温水回来。
陈柏川很快吧药吃下去,末了皱皱眉头:“苦死了。”
“大男人还在乎这点苦?”夏岑溪夺过陈柏川的杯子,又去给他倒了杯水回来,“多喝点水,不然虚脱了我不会救你的。”
陈柏川虽然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喝了几口下去,然后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夏岑溪看着陈柏川,那句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陈柏川早就看出夏岑溪有话想说,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好像不是你的风格。”
“我……”夏岑溪酝酿了半晌,最终闭着眼睛一气呵成地说,“陈柏川,对不起。”
陈柏川没想到夏岑溪也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意外了片刻才“嗤”了一声,傲娇地表示:“逼着我吃辣椒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实对不起我。”
夏岑溪无语了一下才强调:“我不是指这件事。”
陈柏川端详了夏岑溪片刻,一脸认真地问:“夏岑溪,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
夏岑溪告诉自己,淡定,要淡定。陈柏川说话就是这么欠揍,不能跟一个幼稚鬼较真。
等到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夏岑溪才一字一句地说:“我指的是下午跟卓安妮说你是……是gay的那件事!对不起!”
下午的时候夏岑溪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陈柏川才不相信她短短几个小时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聂少还是宋承屿?”
夏岑溪想了想,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毫无破绽的茫然:“他们要跟我说什么啊?我在跟你道歉,突然扯到他们干嘛?”
陈柏川并没有马上就相信了夏岑溪的话,挑着眉梢狐疑地打量着她。
夏岑溪的演技也不是一般般的好,她用力地朝着陈柏川眨眨眼睛,问:“你还打算这样看我到什么时候呢陈总?”
“……”陈柏川总算原意相信夏岑溪的道歉不是因为知道了他少年时期的事情了。
不过,夏岑溪难得道歉一次,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陈柏川十分傲娇的冷笑了一声:“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的人?”
“……”夏岑溪愣怔了一下才问,“那你想怎么样?”
陈柏川舒舒服服地盖好被子,一副大少爷的姿态闲闲的看着夏岑溪:“给我讲个鬼故事。”
夏岑溪:“……”靠!要不要这么狠!
看夏岑溪一脸为难的样子,陈柏川不屑地“哼”了声:“就猜到你根本没诚意。”
夏岑溪:“……”
之所以害怕鬼怪之类的东西,是因为夏岑溪在网上看了太多的灵异故事。那些鬼故事写得亦真亦假,就算心底不相信,也难免毛骨悚然。久而久之,夏岑溪变成了一个矛盾体——喜欢看鬼故事,又害怕鬼怪,晚上睡觉总是习惯性点着一盏夜灯,否则整个人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惧。
陈柏川明显是知道她害怕,故意整她的。
如果是以往,夏岑溪别说不会答应陈柏川了,冲上去给他一拳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次玩笑开得太过分的人是她,她的确欠陈柏川一次,如果不还了的话,她会一直被那种莫名的愧疚折磨。
所以,拼了小命豁出去了!
“讲就讲!”夏岑溪俨然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拿出了手机,找到了一个长期在微博上连载鬼故事的颇有名气的博主,很快就发现他刚刚发上来一个新故事——“《殡仪馆里的婚礼》。”
光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让夏岑溪颤抖了,她捧着手机看向陈柏川:“这个怎么样?”
陈柏川端详着夏岑溪,无法从她的神色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但是他深知,就是这毫无破绽的样子,泄露了夏岑溪心底巨大的恐惧。
他舒舒服服地躺好盖好被子,一副大爷的样子:“就这个!”
夏岑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迟疑:“你确定第一次就要听这么……刺激的?”
陈柏川冷笑了一声:“还是担心你能不能受得住这么大的刺激吧。”他好歹是个大男人,还会怕鬼故事?
夏岑溪撇了撇嘴,开始照着长微博念,可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陈柏川喊停了。
陈柏川一脸挑剔嫌弃的看着夏岑溪:“你绝对是讲故事讲得最烂的人,我已经不要求你有感情了,可是你连最基本的节奏都没有。哎,你之前学念经的吗?”
“滚!”夏岑溪又隔着被子捶了陈柏川一拳,“你才是学念经的呢!”
“不是学念经的,那你为什么把故事说得跟念经一样?!”
“……”夏岑溪无语了片刻,最终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知道了,我都愿意让你整一次了要求还那么多你烦死了!”
陈柏川才不管夏岑溪发飙了,重新躺好,准备听故事。
夏岑溪看了陈柏川一眼,隐约从陈柏川的眉梢看到了一抹……认真。
那家伙很认真地想听她讲故事?
夏岑溪觉得自己脑抽了才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过,不管陈柏川是不是认真的,夏岑溪这次都认真了起来,放慢了语速,语气里多少有了一些感情。
故事的开头不是那么恐怖,陈柏川听着听着,目光就移到了夏岑溪的脸上——她正捧着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绯红的薄唇翕动着吐出一个又一个字节,白皙的脸颊不知道什么原因浮出了两抹浅浅的红色,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了一抹剪影……
此刻的夏岑溪像一幅会动的人物画。
陈柏川不得不承认,安静下来的夏岑溪比那个张牙舞爪的死丫头顺眼多了。
这个时候,夏岑溪的故事讲到了中间部分,恐怖的氛围经过前文的渲染已经非常明显,她讲着都觉得背脊发凉,不禁好奇陈柏川会是什么反应,于是抬头看向他,没想到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陈柏川?”夏岑溪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好奇地问,“你在看我?”
陈柏川被抓了个现行,也不避开目光,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夏岑溪,指了指她的内眼角。
夏岑溪以为是眼屎这么毁形象的东西,囧了囧,伸手揉了揉眼角,带下来的却是一根睫毛……
她看着陈柏川的目光顿时变成了无语。
“看什么看?”陈柏川傲娇地看着夏岑溪,“我眼角又没有贴着眼睫毛。继续讲你的故事!”
夏岑溪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接着刚才讲下去。
故事讲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情节来了个大逆转,变成了诙谐型的,人物对话变得十分幽默,夏岑溪忍不住边讲边笑。
起初陈柏川没什么反应,还鄙视了夏岑溪一眼嫌弃她笑点低,可是讲到最后,夏岑溪放下手机捧腹大笑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岑溪笑着推了推陈柏川:“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笑点低!你笑点真高啊,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陈柏川很厌恶别人碰到自己,拍开夏岑溪的手:“爪子挪开!”
夏岑溪挠他,他皱皱眉头果断反击,两个人一来一去就发展成了用手打架。
就在夏岑溪要狠下心一招制敌的时候,陈柏川忽然喊停,跳下床奔出了房间。
夏岑溪不紧不慢的跟出去,看见陈柏川冲进了浴室。
不知道为什么,夏岑溪的脑海中突然浮出一句话:打得你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噗……”
夏岑溪觉得这个比刚才鬼故事的结局搞笑多了,扶着门框笑得肚子都痛了。
过去没多久,陈柏川沉着脸从浴室出来,阴森森的走向夏岑溪。
夏岑溪也不怕,更何况陈柏川现在还是个病人,倚着门框闲闲地问他:“想怎样?”
陈柏川的脚步停在夏岑溪的跟前,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就在夏岑溪要开口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起夏岑溪的手送进了他嘴里——
夏岑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陈柏川已经狠狠咬住了她的手臂。
“啊——!”夏岑溪疼痛的叫声几乎要掀了屋顶。
疼痛中,夏岑溪飞速运转着脑袋——她到底哪里招惹了陈柏川这家伙要这么咬她?
靠,信不信她一个手肘顶下去砸晕他啊!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感受到了夏岑溪的敌意似的,陈柏川松开了夏岑溪。
在夏岑溪要发飙的时候,陈柏川幽幽地说:“辣椒不好吃我可以咬你,你说的。”
夏岑溪瞪大眼睛:“不好吃那你中午还吃个不停?!不好吃你中午的时候不咬?!现在咬算什么男人啊你!!”靠,这家伙当时明明就是一脸惊艳的表情,现在他咬她,分明就是恶性报复!
“哦,我以为多吃点就会变得好吃。”陈柏川一副淡然的表情,“没想到我现在还是对辣椒无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