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榆虽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她很清楚,危险离她一步之遥。
庆幸的是,上次她在古镇曾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过,所以现在也并不是那么慌乱——她以为这个人只是求财而已,这并不难解决。
“你想要什么?”洛桑榆扶着墙站起来,脚上有些虚浮无力。
“……”男人没有出声。
“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洛桑榆防备地后退,“但是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男人勾了勾唇角,反手“嘭”一声把门摔上了。
洛桑榆倒抽一口气,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想要的,可能不仅仅是钱。
“你是冲着我来的。”洛桑榆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洞,“为什么?我并没有得罪你。还是说……是有人派你来的?”
“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啊。”男人伸出手,想要捏住洛桑榆的下巴。
洛桑榆猛地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男人伸过来的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聂少东说,既然你不肯留在他身边,不如……就不要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男人的眼神和刀锋一样冷冽,透着冷彻骨的杀气。
“你是说,聂少东派你来的?”洛桑榆愕然,可是片刻后,她脸上的愕然如数化成了微笑。
“你这笑……是因为绝望?”男人也笑了,“不过你确实该绝望,因为……你肯定是活不过今天了。”
洛桑榆的笑意加深了一点:“我不是绝望。我是笑你傻。”
“……”男人的神色僵住了,死死地盯着洛桑榆看。
“你以为我会相信真的是聂少东派你来的?”洛桑榆嗤笑了一声,“你要编谎言掩饰事实的话,麻烦用力地动动你的小脑,编个我会相信的。”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聂少东派来的?”男人颇为好奇地问。
洛桑榆讥讽地说:“以你的智商,告诉你也无法理解。”
她不是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而是……压根就不相信聂少东会伤害她。
那个曾为了她当下一枚子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派人来伤害她?就算她离开了,他也不会那么做的。这世上,除了最好的朋友和父母,她唯一确定的永远不会伤害她的人,就是聂少东。
这样告诉这个拿着刀的冷血男人,他怎么会理解?
“你……”男人明显是被洛桑榆气到了,但是又很快释怀,笑了一声,“我总算明白聂少东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不过可惜的是,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洛桑榆刚感觉到危险,男人的刀就已经朝着她的小腹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洛桑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应能力,居然堪堪避开了。
但是她也更加害怕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不会这么幸运。
男人也不着急,只是用食人猛兽一样的目光盯着洛桑榆,双眸里绽出嗜血的光芒——他似乎很享受狩猎的过程。
洛桑榆的手开始颤抖,只能紧紧握成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还没死,所以还不能认命,除非她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男人看着洛桑榆的目光从惊恐变成坚毅,意外了一下——果真就如别人说的一样,洛桑榆和表面上看起来是不一样的,她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我就看你能躲多久。”男人手里的刀再次用力地刺向洛桑榆。
洛桑榆尖叫了一声,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花瓶,砸向男人,然后迅速逃开。
男人随手挡开花瓶,却没想到用力过猛,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墙上,飞溅过来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
他是来杀洛桑榆的,可是先流血的却是他。
洛桑榆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不断地后退,拉开她和男人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距离越远,越安全。
可是很明显,男人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洛桑榆玩游戏了,扔了手里的刀子,怒吼一声,扑向洛桑榆。
“啊……”洛桑榆吓得浑身冰冷,往后退,却被茶几绊倒,摔到了沙发上。
男人趁机扑过去,压着洛桑榆,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开我。”洛桑榆攥着男人的手,用力地想掰开,可她的力气哪里是一个男人的对手,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像一个濒临绝望的小兽一样挣扎。
男人的目光变得阴狠又嗜血,也不加大手上的力道,就这样掐着洛桑榆:“好好感受这个过程。很多人在我手下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是今天,你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死亡的过程。”
洛桑榆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她不想死。真的不想。
所以,她用力地挣扎。
男人似乎很喜欢看洛桑榆用力挣扎却又挣不开的样子,更加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唇角的笑意也更大了。
洛桑榆的双颊上泛出血一样的红色,感觉呼吸愈发的困难了。她盯着掐着她的男人,仍然在试图掰开他的手,可是她的力气似乎也在渐渐流失……
不知道为什么,洛桑榆忽然想起了聂少东。
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救她的人是聂少东。后来被方经理骚扰,救她的也是聂少东。再在古镇遇险,救她的还是聂少东。
这一次呢?聂少东救不到她了吧?
想着,洛桑榆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她安慰自己,别怕,也许再睁开眼的时候就能看见天堂了。
男人看着洛桑榆闭上眼睛,笑了起来,松开手,拿起了丢在地上的刀子,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洛桑榆,想着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脖子?手?脸?这个女人的哪里似乎都很漂亮,让人……不忍下手。
最后,男人还是决定一刀解决。这样的话,可以少在她身上留点伤口,最大程度地保留她的美丽。
就这样,男人的刀尖对准了洛桑榆的心脏。
刺下去之前,男人抚了抚洛桑榆额前的黑发:“别怕,痛苦不会太慢结束。”然后,他的刀尖抵到了洛桑榆的心脏上。
下一秒,他就会把洛桑榆送去见死神,
然而就在这一秒,防盗门被踹开了。
“嘭”的一声巨响,防盗门应声落地,聂少东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屋内。
聂少东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常青花园,没想到一踹开门就看见一把刀抵在洛桑榆的心脏上。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本能地冲了过去。
男人知道,不躲开聂少东这一击的话,他肯定会被猎豹般的聂少东一招毙命,只能暂时放过洛桑榆,躲开了聂少东的攻击。
聂少东怎么可能放过男人,一脚踹飞了一个圆形的小茶几,小茶几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气势汹汹地朝着男人飞过去——
男人没想到聂少东的动作可以这么快,艰难地避开,可是小腹上却挨了聂少东重重的一击。
聂少东早料到男人会躲开茶几,他也不打算利用茶几攻击男人,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脚上。
男人几乎能感觉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就连叫痛都叫不出来,只能蜷缩着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伤处。
聂少东回头去看洛桑榆,她脖子上的掐痕简直不能更触目惊心。瞬间,他冷峻的神色中又迸射出凛冽的杀气,一击下去,硬生生又断了男人两根肋骨。
男人瞪大眼睛,体会着那种好像全身都要散架的痛,不一会就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聂少东不再管晕倒的男人,走到了沙发前,看着洛桑榆。
她昨天晚上明显没有睡好,闭着眼睛都能看出双眸的浮肿,下眼睑上更是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对于男人的袭击,她明显是挣扎过的,否则她的头发和身下的沙发垫不会那么凌乱。
聂少东蹲下来,抚了抚洛桑榆的脸颊——在最危险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后悔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宋承屿带着人进来了,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聂少东,松了口气,让人把晕过去的男人带走,走过来问聂少东:“小桑榆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聂少东把洛桑榆抱起来,走向门外。
宋承屿知道聂少东要去哪里,吩咐楼下的人准备好车。
下楼后,聂少东把洛桑榆放倒后座,然后让司机下车。
司机虽然不明白聂少东为什么不让他送,但也不敢问什么,迅速下车,把驾驶座的位置让给了聂少东。
聂少东很快就发动车子,朝着郊外的方向开去。
洛桑榆好像陷入了沉睡一样,一路上都没有醒来。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聂少东看见言言和陈嫂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他的车子一停下,言言就跑了过来。
言言早就迫不及待,聂少东一下车就问:“爹地,妈咪呢?”
聂少东打开后座的车门,把洛桑榆抱下来,示意言言安静:“妈咪睡着了。我送他回房间,你不要吵。”
小家伙乖乖地捂住了嘴巴,跟在聂少东后面把洛桑榆送回房间。
安置洛桑榆躺好后,聂少东让言言看了洛桑榆一会儿,然后把小家伙带出去。
小家伙很不能理解的样子:“爹地,妈咪到底怎么了啊?”
“没什么。”聂少东蹲下来,看着小家伙和他解释,“妈咪醒过来之后,你就当她没离开过,嗯?”
小家伙歪着头沉吟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
聂少东揉了揉小家伙的短发:“你先去上课。妈咪醒了我再叫你。”
“好。”言言乖乖跑去听课了。
聂少东看着小家伙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转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