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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X(2)

104.心境一致性效应(mood congruence effect)

当人们处于积极的心境状态时更可能储存或回想起积极的信息,当人们处于消极的心境状态时就更可能储存或回想起消极的信息的倾向。[[美]R.A.巴伦、D.伯恩著:《社会心理学》(上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30页。]

无论是对于传播者还是传播对象,积极的心境状态更有利于积极信息的记忆和提取,而消极的心境状态则对应于一些消极消息的记忆和提取。例如在说服传播中,有经验的传播者往往会结合具体的传播内容,按照传播活动所要达到的目的,利用或营造出某种气氛,促使传播对象的心境状态与所传播的信息相吻合,诱发传播对象产生心境一致性效应,提高信息的传播效果。

在新闻采访中,记者有意识地营造良好氛围,可以有效地唤起采访对象的最佳心境状态。经验丰富的记者在进行采访时,大多会选择那些有利于采访对象放松情绪的场所,比如陈鲁豫采访成龙时,地点是成龙在香港唯一的一所从未公开的家;杨澜则对金庸、李敖等大作家的采访安排在他们的书房。从心理学角度看,愉快、安静、松弛的情绪,有利于采访对象阐述新闻事实的要素与事件的过程及细节。在约定被采访者谈话时,记者应了解采访对象的处境好坏对其情绪的影响,通常应选择在对方心情愉快的时候,不然的话,就会吃“闭门羹”。在第三届女子足球世界杯决赛中,因为刘英踢飞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点球,中国女子足球队在点球大战中负于美国队而屈居亚军。比赛结束后,某电视台记者非要让正陷于悲痛中的刘英接受采访谈感想,这无疑是在运动员的伤口上撒盐。在这种情况下,刘英理所当然拒绝了记者的采访[顾理平:《新闻采访遭拒原因探析》,《新闻战线》2002年第3期。]。在消极的心境状态下,采访对象更容易回想起痛苦的经历,在自我防御心理机制作用下产生抵触情绪,不愿意配合记者的采访工作。

记者的提问应当善于拨动采访对象的心弦,刺激采访对象的兴奋点,使其处于积极的心境状态。一般来说,采访对象最关心的或正在思考的问题,迫切要求解决的、或者感触很深的事情,都会在他的头脑中绷得特别紧。摸准以后,如果有针对性地提出这一类问题,就正好拨动采访对象心里那根绷得最紧的弦,这时候,采访对象就会迅速产生一种抑制不住的感情冲动,情不自禁地倾吐肺腑之言。

例如,凤凰卫视的许戈辉在采访音乐家傅聪时一开始遭到对方的抵制,经引导依然无法进行采访。考虑到傅聪对音乐的执著与热爱,于是许戈辉及时改换提问角度,拿出早已准备的材料进行提问。这些材料是傅聪以前音乐学院的同事谈的对他的评价,尤其是对他音乐的意见。提到音乐,视音乐为生命的傅聪便坐不住了,开始对许戈辉所持材料中的问题一一进行阐述与反驳,采访得以顺利进行王宝军:《论采访对象的心理调控》,《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第20卷第2期。。记者在这类棘手的访问中,要注意研究采访对象的心理,由于所从事工作与人生经历的不同,采访对象心理的兴奋点各有差异,吃透其性格、心理特点,从他所专注的层面下手,可以诱发采访对象产生积极的心境状态,进而使其回忆起更多的积极信息。(牛新权)

105.信念固着效应(faith adherence effect)

一旦人们为错误的信息建立了理论基础,那么就很难再让他们否定这条错误的信息。这种效应被称之为“信念固着效应”。[〔美〕戴维·迈尔斯著:《社会心理学》,侯玉波、乐国安、张智勇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年版,第75页。]

信念固着的心理机制是思维定势,当人们对某类事情形成一种定势后,就很难改变固有的认识。现代社会以瘦为美,于是各种减肥产品、减肥方法应运而生,面对众多的信息,受众更愿意相信名人代言,或是他们减肥成功的事例。一个103公斤的“胖妹”,一年中减掉三分之一的体重,成功的减肥经历让17岁的郑欣宜成为焦点人物。众多追星族不但熟读郑欣宜书中的60篇减肥日记,还将她的个人减肥菜单奉为“宝典”。专家点评:错!这位明星的基础体重确实偏高,但一年减36公斤,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味求快的结果,除了会造成体重反弹外,还易导致营养不良、内分泌失调乃至全身器官衰竭[新浪网,伊人风采,www.sina.com.cn,2007年4月1日。]。

明星减肥的方法,不一定适合普通的受众,因为特殊职业的要求,有时他们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减肥。可是有的受众却把这些当成了理论基础,成功铁律。无论医生专家再怎样强调,也很难使他们改变自己的观点。

2007年1月9日,西班牙《国家报》报道过这样一条新闻,巴西一名年仅15岁的小女孩坚信模特就是要瘦才漂亮,才会成为国际名模,不听家长和医生的劝阻,最终酿成了惨剧,这个15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撒手人间了。她没有掌控好“信念固着效应”,坚持了一条自认为是通向真理的错误道路[新华社消息,39健康网,www.hlidaily.com.cn,2007年1月12日。]。

“法轮功”邪教组织中也有一部分人坚守“信念固着”。1999年全国开始大规模禁止法轮功邪教组织,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执迷不悟。尽管媒体报道了大量法轮功是怎样害得一些人家破人亡的,是怎样教唆人们有病不治,甚至丧失人性,亲手杀害自己的妻儿老小,来完成“圆满”的事实,可是有的人认为这是一种信仰,对别人的劝告就很难再听进去,听不到社会挽救的呼唤,越陷越深,最终走上毁灭的道路。(赵自然)

相关实验:

安德森等人首先要求被试分析两个具体的事例,然后询问他们喜欢冒险的人是合格的还是不合格的消防队员的观点。其中一组的被试认为喜欢冒险的人会是合格的消防队员,而谨慎的人不适合做消防队员。另一组的被试则持完全相反的观点。在被试形成他们自己关于有冒险倾向的人是否适合做消防队员的信念后,他们需要写下自己这样认为的理由。例如,有冒险倾向的人比较勇敢,而谨慎的人太过小心。当形成一种解释后,它会独立于最初推断出它的信息而存在。即使那最初的信息被证明是虚假与错误的,被试仍然会坚持他们自己归纳出来的解释,坚持有冒险倾向的人确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会成为一名很棒的或者糟糕的消防队员。

这个实验揭示了一种现象:我们越是极力想证明我们的理论和解释是正确的,我们就对挑战自己信念的信息越封闭。一旦我们确信一个被指控了的人犯了罪、一个令人讨厌的陌生人的确会表现出那样的行为,或者某一股票的市值的确会有所上升,那我们的解释即使遇到了相反的证据也仍会保持不变[〔美〕戴维·迈尔斯著:《社会心理学》,侯玉波、乐国安、张智勇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年版,第75页。]。

106.信息扭曲效应(distortion effect of information)

信息在传播过程中被若干传播者层层过滤,有时会产生扭曲现象。甚至最终背离信息源发布的原始信息,以至面目全非,此即信息扭曲效应。

在信息的多级传播过程中,由于各种因素例如政治目的、个人动机等的影响,人们更倾向于夸大或增值那些符合自己既有观念的信息,贬低或忽视那些不符合自己原有观念的信息,并乐意对前者进行绘声绘色地传播,对后者进行抵制或改造,这些都是信息扭曲效应的表现。

2007年西方媒体报道的“美泰事件”中,关于“中国制造”的话题就是这样被扭曲传播的。2007年8月以来,全球知名玩具企业美泰公司宣布了三次召回事件,召回中国制造的玩具总数达2100万件。西方媒体对此事件进行了炒作,美联社的文章甚至写道:“您以后还敢为孩子购买中国制造的玩具吗?”一时间,西方消费者对“中国制造”的产品产生畏惧心理。但细察之下便可发现,这场针对“中国制造”的扭曲传播存在诸多非理性因素。在一些西方媒体的观念里,本来就存在对“中国制造”的某种偏见,因此一旦出现这方面的问题,它们就更倾向于夸大或增值这些负面信息,而忽视或回避对真正深层原因的关注和报道。在一些西方媒体的报道中,“品牌”和“产地”的概念被偷换了,美泰自身的责任在这场舆论炒作中被有意无意地掩盖了。例如在美泰公司的三次召回事件中,西方不少媒体在报道中都不约而同地在玩具前冠以“中国制造”的标签:“美泰召回中国制造玩具”、“美泰再次宣布召回中国制造玩具”……“中国制造”被推到了台前,美泰则躲到了幕后。

但事实并非如此。据加拿大两位教授2007年9月初公布的研究报告显示,在美国玩具商1988年以来的550次召回事件中,76%是因为美国玩具商的设计问题所致。欧盟委员会消费产品专家斯特凡诺·索罗也在有关玩具安全的新闻发布会上明确表示,美国品牌公司应对其在欧洲市场上销售的产品安全负责。虽然一些具有安全隐患的玩具产品是在中国生产的,但设计缺陷却是造成这些安全隐患的根本原因,而设计问题应当由相应的品牌公司负责。美泰公司2007年9月21日为美泰玩具召回事件向中国方面致歉,并承认所召回的玩具绝大部分是由于美方设计缺陷所致,而不是中国制造商的问题,美泰愿为召回负全面责任[金旼旼:《“美泰事件”:“中国制造”就这样被扭曲传播》,《新华每日电讯》2007年9月24日第3版。]。当然,除了信息扭曲效应之外,在这个事件的背后就是基于意识形态的政治偏见起了作用,部分西方媒体热衷于制作贬低中国的新闻,借机宣扬中国威胁论。

信息扭曲效应在人际传播中更为常见。在人际传播中,每一级传播者或多或少都会对信息进行某种程度的重构,经过传播链条的依次累积,原始信息被层层扭曲,逐渐发生夸张和增值,由量变到质变,直至面目全非。《吕氏春秋·慎行论·察传》中的《察传》讽刺的就是这类现象,并举出一个“穿井得人”的例证。宋国有一户姓丁的人家,家里没有水井,要到外边去取水,所以总有一个人在外边奔波。后来他家挖了一口井,于是逢人就说:“我挖了一口井,家里就多了一个人。”有人听见这话,就向周围的人传话说:“丁家挖了一口井,井里出来一个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全国的人都知道了这条奇闻。消息传到了宋国国君那里,国君派人到丁家去查问。丁家的人说:“我们是说挖井之后多出一个人的劳力可供使用,不是说从井里挖出一个人来。”

类似的例子在日常生活中不胜枚举,例如比较常见的股民关于金融证券信息的相互传播,有股民因为经常轻信流传的小道消息,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在传播活动中要避免这种现象,应该有效克服信息扭曲效应。首先,在原始信息的发布上,应力求做到信息的真实和完整,尽量避免发布那些似是而非的模糊信息;其次,作为信息的接受者,也应该充分考虑到信息扭曲效应在信息传播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对信息来源不明或可疑的重要信息进行分析甄别,批判性地接受信息,而不能听风就是雨,盲目轻信流传的小道消息。正如《察传》中所指出的:“夫传言不可以不察,数传而白为黑,黑为白。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与狗则远矣。此愚者之所以大过也。”(牛新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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