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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走向成熟(5)

六、《三味聊斋》这个谈话节目是为了配合世界杯报道,为了引导中国观众正确看球做的,它是《你好世界杯》栏目中的一个板块,每次一个主题,长约20分钟。这个栏目从4月1日开始播出,到5月29日结束,在世界杯比赛之前共播出了42期,每天的播出时间在22∶30—23∶30之间。在比赛日期间,于6月23日和7月5日播出了最后两期,主持人试图用一种平易近人的方式与球迷交流,播出之后效果不错,除了对其中的一些观点展开讨论之外,还没有收到观众对这种节目形式的批评。

综合以上情况,必须承认我们的节目不是十全十美的,作为中心主任,我监看了90%以上的节目,对于一些激烈的语言没有及时地制止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是也必须指出,我们的报道基调是好的,即使是对韩国队的报道,对裁判的批评,基本上符合事实,没有大的失误。可以预见在今后的比赛中,还会出现裁判的错误,还会有对组织者的批评,我们不会因此而攻击某一个国家和某一个民族,也希望国际大赛的组织者大度一些,不要将这种正常的媒体评论扯到两国关系之中,那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由于韩国的外交照会,这个事情惊动了我国的最高层。于是在世界杯报道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广电部领导召开电视台分党组扩大会,所有处级干部参加。记得当时在部长讲完话之后我要求第一个发言,大意是:我不是分党组成员,照理说不应该在这里先发言。但是由于这个事情发生在我的部门,所以我觉得必须先说。首先是检讨,给领导、给国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以至于这么多领导在百忙之中开这么一个会;其次是承担责任,我是最主要的责任人,因为首先我没有把裁判事情当成重要的事情,这种事发生得太多,已经成为了世界杯的最大看点之一。正是因为我支持主持人的评论,所以才会有这个节目出现;第三是说明:尽管我们有重大失误,但是我还是要借这个所有领导都在场的机会说明一点:不能只是批评工作人员,也要为他们解决问题。报道组的大多数人员都在体育中心干了五六年,身份却还是临时工。例如如果我们要处罚刘建宏是没有可能的,因为我们写了两年的报告要求招聘他为正式职工,但是人事部门就是不办!

当然了,会议上有每个领导的批评,但是我得到的一个副产品就是:第二天人事办找我给刘建宏办理转正手续。

雅典记事

2004年雅典奥运会的报道如前几届一样的成功,由于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团队,所以我的注意力更多地转移到了未来几年。和悉尼一样,我在雅典也做了一点备忘:

一、见罗格

8月11日下午14∶00,我陪同赵、张来到国际奥委会总部酒店会见罗格。35度气温,有效证件,不让进。正好安排会见的市场部总监在门口,他也没带证件,同样不许进。因为前一天刚改了章程,进入IOC酒店必须办理特殊证件。忙了十多分钟才办好,好在台长没怒。罗格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罗格肯定有人帮他准备,了解中央电视台从1984年开始报道奥运会,当时只有五个人在洛杉矶,现在已经有两百多人在雅典,送了一支火炬给台长;了解我参加过几次火炬接力,送了我一件镶在镜框里的背心,告我穿着它一定可以在北京跑第一棒。

会见也是一种交接,在场的有市场和媒体部总监佩恩,他将于9月1日离开IOC到F1担任总裁特别助理,暂时接替他的是IOC委员,财务委员会主席,还有IOC秘书长。罗格希望他们认识一下中央电视台,因为2008年奥运会在北京。

实力造成机会,这是会见的缘由。在这之前,IOC为每一个广播组织办酒会,ABU有一个。市场部主动给我发信,愿意单独再为CCTV办一个。我婉拒,原因有二,一个台长副台长不会在雅典留那么久,另一个是我们这些具体工作人员没有空。所以我提出让罗格见台长,两全其美。

二、开幕式票

台长副台长开幕式坐在IOC的贵宾席上。观摩票异常紧张,ABU总共只有8张,CCTV拿了5张,其中三张是评论员工作用。还需要至少一张给翻译,打电话给罗梅罗,他从兜里掏出两张折着的票,和我有时候的动作一样,看来干这行的手里都得有点备份。我只拿了一张。佩恩正在我办公室等着,给我两张贵宾票,特意告我穿西服。但我没去,皆大欢喜。

三、杜丽的第一块金牌

8月14日在射击场,陪台长看比赛,紧张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金牌后的喜悦伴随着每一个人。

四、IOC传真

8月15日一早收到IOC法律部传真,告CCTV14日播出德国和古巴女排比赛时画面上出现了商业性文字,而这是不允许的。我知道IOC规矩多,例如对于非版权拥有者的限制和对版权拥有者的约定,所以非常注意将这些规定告诉制作者。我不太相信,但是知道IOC在中国雇了监看公司,因此问他们要证据。两小时之后就传来了一份录像,果然在比赛的全景画面上打了一行短信通知,由于这是收费的,所以算商业信息。我问了北京,因为我交代过只能打在演播室上。原来这是一次操作失误。一天24小时播出,不到10秒的画面就被抓住了,你说IOC认真否,全世界200多家电视台转播,多大的工作量。

五、北京

8月23日,18∶00,AOB,罗梅罗找我。主题是BOB什么时间可以拿到执照。他需要和几个主要人员签订合同,并且明确地说也包括我。我说,协议不是已经签了吗,现在就可以了。但是他不同意,因为没有正式执照,合同是不生效的。但是在雅典奥运会之后他马上要做残奥会,再之后要休假。他希望用奥运会和残奥会之间的两周把该签的人办好,看来是不行了。他提出要在24日的北京奥组委和IOC的协调会上提出这个问题,问我是否可以,我回答当然可以。

六、8月24日,专题报道(一套)

本次雅典奥运会继续悉尼的做法,主要是在直播中引入“体育大片”概念,用资料,赛前采访,现场报道和赛后直播采访等手段来“包装”重点赛事。可以说,经过上海全运会,曼谷亚运会和悉尼奥运会的锻炼,中央电视台体育中心的主要人员对这种方法已经驾轻就熟。需要改进的主要是现场记者的素质,新人较多,经验不足,对于在一分钟之内必须结束的赛后采访往往不知所云,问题不到位。但是框架已经有了,2008年主要是规模的扩大。

另一个就是在专题中做“封面故事”。这次雅典比悉尼时好多了,没有什么凑合的,像男子花剑团体,体操李小鹏等都做得不错。即使急就章中国网球女双也有点滋味。

七、8月30日,早6点到晚9点,全部人员到MIKNOS岛休息。

看着这些年轻人在水中嬉戏,显得那么自信和自由,我真实地感受到中国人的变化,特别是中央电视台体育中心人员的变化。经过十多年的培养、训练和实际报道,我手下已经拥有了一批很国际化的人员,这些人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电视台都可以找到工作,但是他们只有在我这里找到自我。我相信他们在中央电视台体育中心做体育报道要比任何地方都有成就感,这是非常重要的。经济上各国之间当然有差别,而且是很大的差别,但是收入水平是根据一个国家的总体水平决定的,不能用别的国家的收入标准来套本国的支出水平,所以真实的消费差距是不大的。在这么一个前提下,报道的激情和成就感就变成最重要的了。

八、8月31日,由于所有人都要从雅典出去,本想改票早点走,但不行。睡觉,从昨天晚上12点睡到今天中午12点,下午3点又开始睡到5点,舒服。

本来昨天是想和新闻组的人去奥林匹亚的,但是考虑到来回车程就得八个多小时,最后还是算了,找了一个理由:2008年时的火种还是要在那里采集,那个时候再来。

到IBC走了一圈,看到所有的工作间里都在收拾着,尽管还有残奥会,但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想着,四年后的今天,我大概也会这么走着看着,不过那时将是我的告别。

那个时候我绝没有想到这个“告别”来得如此之快。

离开央视

从2001年7月13日北京被选为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城市之后,就经常想到奥运会对于我这个团队,对于我这一代人的影响。在雅典奥运会之前,我受邀到在马来西亚召开的世界媒体大会做了一个有关奥运会的发言,提纲如下:

奥林匹克运动会对于每一位媒体人员有着各种不同的含义。

我参加过从1984年洛杉矶至2004年雅典的六届夏季奥运会报道,并将担任2008年北京奥林匹克转播有限公司的首席运营官。奥林匹克对于我个人来讲是一种荣誉的激情和人类的和谐,这种年青人的激情和成熟人类的和谐,是我最喜爱的一种混合。

而奥运会对于一个像中央电视台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电视台来说,更是一种发展和改变的机会,而作为中央电视台体育部门的主管,我对这种机会的感受是最深的。

我清楚地记得:1995年1月1日中午12:00我和我的几位同事站在中央电视台的主控中心里看着“CCTV SPORTS”的标志从那里第一次发射出去成为电视信号。在开始的时候,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每天播出12小时,4小时首播,共有人员40人。

2003年,“CCTV SPORTS”已经是每天播出20小时,工作人员已达到430人,在中国大陆,体育频道的覆盖率已达到60%,代表着全中国7.2亿收视人口,我们拥有着奥运会、世界杯、F1汽车赛等世界重大赛事中国大陆的独家报道权。

“CCTV SPORTS”不想做一个在中国大陆之外播出的电视频道,我们只是要把自己的频道做得更好。

我还清晰地记得,2001年7月13日当萨马兰奇先生宣布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城市是北京时,在莫斯科CCTV工作间里的我,无声地,但又毫不顾忌地流下了眼泪,我的同事们都感到震惊,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我流泪。

我的泪水出自于我内心的喜悦,我的喜悦来源于奥运会带来的机会,我比任何人都深刻地感觉到: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在未来十年里将有一个巨大的进步。

虽然说体育频道在中国大陆已经够大了,但作为管理者,我知道我们其实还有许多不足。

例如我们的制作人员还很不专业;

例如我们的国际赛事制作还停留在亚洲中下水平;

例如我们的频道结构、节目内容还有许多不合理;

再例如我们缺乏一个科学的运营体制。

如果说1990年的北京亚运会使中央电视台的体育节目在从一个发展中国家电视报道的低级水平向高级水平过渡,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将迫使CCTV SPORTS必须达到发达国家的标准。作为中央电视台体育中心的主管我迫切地感觉到我的电视观众和制作者这种强烈的进取欲望,但是我也深知在一个发展中国家达到这一目标的难度。北京2008年奥运会则是一个强大的外部推动力。对于北京,对于中国,2008年奥运会不仅仅是一个体育活动。它将是一种机会、一种象征、一种压力。它将使中国更加开放、更加理性、更加强大。

我和我的同伴们将创造中国体育电视的历史,我怎么能够不为此而激动?

在之前的2001年年底,我为体育中心制定了一个以2008年北京奥运会报道为中心的七年规划:

体育中心2002—2008年计划

因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是一个明确的最高目标,在2008年左右中央电视台应该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所以体育中心必须以2008年7月25日(当时定的开幕日期,后改为8月8日)为目标点,制定出一个七年计划,同样也要明确,并且操作性要强。

一、国内报道

1.前期报道(2002—2007)

从2002年7月13日起,推出新栏目《奥林匹克》,每周一期,每期25分钟;6年共300集。从2007年开始至开幕,将这300期整理后每天一期。

每年选一个时间做一个大型主题式报道。

从2005年开始推出另外的奥运栏目《中国奥运军团》,专门介绍中国队。

从2004年雅典奥运会起除了互动电视之外,还应该再开一个有线体育频道。将来的互动电视主要做付费电视和增值服务。

2.期间报道

2008年时各方面的变化现在无法完全估计得到,所以期间的报道计划要在2004年之后再做。但是原则应该可以定,即在包装上要完全现代化,在信号上要包括所有有好成绩的中国队员,在评论上要专业化,在播出频道上要多通道。

二、信号提供

如果可以在2008年时负责三分之一比赛项目,即8—9项的信号提供任务,将是最理想的结果。关键是我们的能力,因此从2002年1月份开始,就要按照计划培训。根据我们的实际需要,应该着重以下项目:乒乓球、羽毛球、足球、篮球、排球、游泳跳水、射击、举重和柔道及跆拳道。按照已经有的历届奥运会的机位图和录像带,根据奥运会的人员配备组队。

三、人员配备

现在体育中心的总人数为280人,其中三分之一为辅助性人员。完成上述任务这280人肯定不够,但是也不能盲目扩张。只增加骨干人员,其他季节性用工可以在社会上临时招聘和与地方台签订合同。

预计在2002年需要招聘以下人员:

20名编辑记者,主要用于奥运前期报道;

10名导播,用于信号制作;

20名摄像,用于信号制作。

同时与几个力量比较强的地方台联系,请他们开始训练,以便2008年时可以参加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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