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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现代化与中俄传媒转型(7)

经历了2001-2002年互联网网民规模的井喷式发展,2002-2005年,中国互联网发展规模开始放缓,2006年至今,又开始了一个井喷式发展期。截止到2010年12月,中国网民规模达4.57亿,互联网普及率达34.3%,宽带网民规模达4.5亿,使用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上网比例增加,其中手机上网用户达3.03亿,占总体网民规模的66.2%,IP 地址2.78亿个,域名866万个,网站191万个,网民规模、宽带网民规模、域名数量等稳居世界第一,IP 地址仅次于美国。2010年,商务交易类应用的网络用户规模增长最快,其中网络购物年增幅48.6%,在所有应用中排名第一,网络支付、旅行预订、网络炒股、网上银行用户规模分别增长了45.9%、19.5%、24.8%和48.2%。中国互联网应用的消费商务化特征走强趋势明显。

从网络经济市场规模来看,2006年中国网络经济市场规模达336亿元,2007年增长到475亿元,2009年增长到743亿元,2010年则达到1513.2亿,增加了2.2倍。2006年网络广告市场规模为46.6亿元,2009年为207亿,2010年则为321亿元,网络产业发展初具规模,体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

2001年以后,俄罗斯网络媒体也呈快速发展,网民规模稳步增长,网站增加速度仅次于中国,网络经济前景广阔。2002年,俄罗斯网民人数960万,2006年达2800万,超过了法国、西班牙。2010年统计,俄罗斯网名人数达5000万,是2002年的5.2倍,互联网普及率为43%。从网络产业来看,电子商务、网络游戏产业等稳步发展,网络广告以平均每年超过50%的速度增长,2008年总额达5.9亿美元,比2004年的3100万元增加了19倍。

2.广告业发展情况比较

有关中俄广告业发展,本书的第三章已对转型以来各年度相关数据进行了统计分析。就中国而言,1979年广告市场开启至2007年,广告经营单位由十几户上升到172615户;广告从业人员从约1000人猛增到110万人;广告业总值从1000万元左右上升到1740.9亿元人民币,增长1600多倍,占国民生产总值由最初的0.025%上升为0.71%,产业规模位居世界第三,体现出持续高速发展的趋势。但是,如前所述,中国广告业发展的问题也比较明显,那就是广告经营额的年增长率从2003年以来呈连续下滑的态势,到2007年依次分别为19.4%、17.2%、12%、11.07%、10.68%;广告经营额占GDP 的比例指标也一路下滑,比例依次分别为0.92%、0.79%、0.77%、0.75%、0.7%,折射出广告业高速发展背后的深层危机。

转型以来俄罗斯广告业从无到有,总体获得了较大发展。但如第三章统计显示,实行激进的传媒转型模式,使得俄罗斯广告发展呈跳跃式、阶段式、断裂式的发展,1993和1994两年增幅巨大,分别达到55倍和23.7倍,1995、1998、1999年广告发展呈负增长,广告经营总额急剧下降。而2000年以来,随着社会的稳定和经济发展走上健康道路,俄罗斯广告年经营额体现出一种连续增长的态势,年平均增长率达35.5%,被称为世界上收入增长最快的广告市场。但是,2009年,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俄罗斯广告市场总收入下降28%,总额只有约64.4亿美元。

总之,从广告产值来看,中国广告市场规模已居世界第二,俄罗斯远远落后于中国,产值只有中国的1/5左右,但俄罗斯广告新世纪以来增长迅速,中国却处于下降趋势。2009年,受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俄罗斯广告市场严重萎缩,而中国却仍然平稳增长,据相关统计,增长率达13.5%。作为传媒业发展关键环节的中俄广告产业发展的比较所显示的特征,确实值得我们深入思考。

3.传媒集团化与资本运作情况比较

传媒集团化和资本运作情况,是衡量一个国家传媒产业发展程度的重要标志。中俄传媒转型以及全球化的传媒产业发展,使得两国传媒均走上了集团化发展和政府与市场资本运作相结合的道路,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绩。就中国而言,传媒转型早期,媒体基本是按单一名称分类,各自经营,存在着严重的分散经营问题。媒体数量多,规模效益差,产业化程度低,融资渠道少。随着体制变迁、经济发展和传媒竞争加剧,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中国传媒,首先是报业集团化推上了议事日程,1996年广州日报报业集团的成立,拉开了传媒集团化第一阶段发展的序幕。

中国传媒第二个集团化发展的高潮开始于2001年,这一时期报业集团化接近尾声,广电集团化成为主流。到2004年,中国已经有40家报业集团,17家广电集团。随着文化体制改革的深入,目前中国媒体集团化进入第三个阶段,那就是发展大型跨区域、跨媒体、跨行业媒体集团和结成媒体战略联盟,已相继成立了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牡丹江新闻传媒集团、成都传媒集团、佛山新闻传媒集团、红河新闻传媒集团等。一些大型报业集团如南方日报报业集团、辽宁日报报业集团、湖北日报报业集团等也纷纷更名为传媒集团,向跨媒体集团转型。除了跨媒体集团外,媒体联盟也成为一种新趋势,如中央级大报光明日报报业集团和广东的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北联合创办了跨地区的《新京报》;广州日报报业集团、北京日报报业集团与上海文广集团南北联手,打造《第一财经日报》;百度与湖南电视台宣布双方将展开深层次战略合作;大唐移动公司与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关于流媒体业务战略合作;新浪网与成都传媒集团、陕西电视台合作联盟等。尽管如此,由于体制和传媒的特殊性,中国跨媒体集团发展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还处于初级阶段。

俄罗斯传媒集团化发展几乎与中国同步,始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可以分为金融寡头传媒集团化和多元化传媒集团化两个时期。其中金融寡头传媒集团化主要是由于转型初的经济衰退和物价飞涨,多数传媒为了生存,不得不寻求资金依靠而导致的金融寡头兼并媒体,形成传媒集团时期;多元化传媒集团化,主要指2000年普京任总统以后,打击寡头,治理传媒,社会稳定发展,国家重新夺取传媒控制权,形成了国家所有、国家和工业金融企业共同所有、商业传媒并存的多元传媒集团时期。

比较而言,由于社会转型的不同,中俄传媒集团化在发展的原因、目的和结果方面都有很大差异。中国传媒集团化,是在社会稳定、经济迅猛发展的背景下,主要是为了提升传媒的经济效益和竞争力,争取规模效益而组建,并且受行政体制和传媒双重属性的约束,采取渐进模式,从单一传媒集团实验到跨媒体集团,造成了传媒集团化数量多、总体产值大,但综合跨媒体集团少,传媒集团化发展程度不高这一结果。俄罗斯传媒集团则是在社会混乱、经济危机和全面私有化的背景下,通过快速、纯自由化的兼并组成的,后期国家又大量参与,组建国家控制的传媒集团,形成多元所有制的传媒集团并存的局面。传媒集团成立受政府干预总体较少,成立的目的由利用传媒参与政治斗争为主,经济发展为辅再到追求规模效益,经历曲折,因此传媒集团化发展总体产值也还比较小。但由于彻底市场化的灵活性给跨媒体兼并创造了条件,虽然俄罗斯传媒集团总数不多,但半数以上媒体集团是跨媒体集团,也为传媒集团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条件。

就资本运作而言,中俄传媒的资金来源渠道相似,主要通过政府拨款、广告及其他经营利润、证券市场融资、少量民营和国外资本投资、银行贷款等获得资本,但也各自有所侧重。中国媒体资本主要靠政府拨款、自主经营和证券市场融资几个方面,俄罗斯媒体资本运作,早期几乎靠市场获取资本,也造成了工业、金融集团兼并媒体,媒体所有者变更快的混乱。后期政府再次介入,加大对媒体控制和影响,政府资助重新成为资本的主要来源之一,民营、国外资本投资、银行贷款也相对较多,呈现多元化的态势。

此外,证券融资也是衡量传媒集团产业化程度的重要标准。总体而言,中国传媒的证券市场融资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而俄罗斯由于证券市场发展慢,实力不足,传媒证券市场融资才刚刚起步,无论是从上市公司数量、质量和融资额,中国情况都要好于俄罗斯。目前,中国有16家传媒上市公司,总市值约900多亿元,而俄罗斯传媒上市公司包括职业媒体集团、‘PBK’媒体集团、‘CTC’媒体公司、论据与事实媒体公司等不到10家。2006年俄罗斯媒体融资总额为20亿美元,但只有6亿美元是通过公开市场融资,媒体资本市场发展还很不成熟。

4.传媒综合实力比较

中俄传媒改革的效果还可以通过传媒综合实力比较来分析。学者胡鞍钢、张晓群在其论文《中国传媒迅速崛起的实证分析》中指出,传媒综合实力是一个国家传媒体系渗透力和影响力的总和。它的指标体系包括传播基础(电话主线数、移动电话总数、邮局总数、互联网主机数)、国内传播(日报总数、收音机总数、电视机总数、互联网用户数)、国际传播(图书出口额、国际广播语言数、互联网站数)、传媒经济(广告额、观看电影人数)四个方面。他们通过与传媒大国美国的以上各项数据比较(把美国的各项指标定为100%,作为参照系),对世界上一些主要国家的传媒实力进行了实证研究,其中中国与俄罗斯的传媒实力比较如下表(略)。

研究表明,转型以来,中国传媒业取得了快速发展,各项指标年平均增长率在20%以上。2000年,中国传媒实力已居世界第二位,超过日本,远超过俄罗斯。与美国相比,中国传媒实力构成的各项指标均高于俄罗斯,中国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传媒大国。但近年来,俄罗斯传媒发展迅速,综合实力不断上升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四)中俄传媒市场化、产业化转型的启示

首先,从总体来看,渐进与产业发展为主的改革,使得中国传媒市场化、产业化始终得以平稳推进,各类传媒同步发展,传媒业产值不断增加,达到相当规模,发展程度远远超过俄罗斯。但是,中国传媒产业化发展目前已经处于关键时期,近期发展的阻力已现,存量改革必须进行,传媒业急需注入新的活力。而俄罗斯激进的,以政治改革为主的传媒市场化、产业化转型,使得其传媒业呈U 字型发展。初期短暂的蜜月期后,受不稳定的市场环境影响,传媒业发展急转直下,直到普京上任后开始传媒治理,传媒业才开始走上正常的发展轨道,产值增加,呈现出良性发展势头。由于长期的社会不稳定和经济发展制约,俄罗斯传媒产业总规模与中国相比还有较大差距,但其全面私有化和市场化的机制变革,也给传媒产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市场条件。这也再一次说明,渐进式的产业化发展,应是中俄传媒产业转型模式的主要选择,但渐进式改革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又要果断地针对出现的问题,从体制的根本上进行解决。中国当前正在进行的文化体制、出版体制改革,正是在传媒产业发展关键时期的正确决策。

其次,传媒的双重属性使得传媒的产业化发展必须重视宏观治理与市场协调的结合,政府管理尺度的把握非常关键。中俄传媒市场化、产业化转型比较表明,传媒与政治有着紧密的联系,离开政府的协调,绝对的私有化和市场化,必然导致传媒政治功能发挥失常,舆论分散,社会混乱,经济下滑。传媒产业离开了社会整体经济产业的发展,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数量多、质量差、恶性竞争、规模效益自然也上不去。而政府行政管理的过度介入,又会与传媒产业的市场化、产业化产生严重的背离,削弱市场配置资源、按市场规律促进传媒产业发展的可能性。现实表明,中国30多年的传媒产业化发展,事业单位、企业管理的理念有诸多矛盾,使得我国传媒产业发展的行政化痕迹十分明显,这也是我国传媒集团化进程中,很多集团都是政府促成,导致整合效应不强,跨地区、跨媒体、跨行业的大型综合媒体集团几乎还没有的根本原因。而普京担任俄罗斯总统以后,政府再次成为媒体的主要控制者,一方面遏制住了俄罗斯传媒产业混乱发展的局面,但从另一方面而言,俄罗斯是否会走政府过度介入媒体产业发展的回头路,也是很让人担心的。所以,传媒产业化过程中,政府的介入是必需的,但如何介入,却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最后,综上所述,中俄未来面临的传媒市场化、产业化问题是一致的。尽管两国比较,我们能容易看出彼此的差异,但放在全球范围内,两国传媒市场化、产业化却面临许多共同的问题。那就是产值规模还不大,总体经济实力不强,发展空间还很大。由于两国政府当前在传媒控制中均居主要地位,因此,政府如何做到协调发挥媒体的意识形态功能和产业功能,实现公益性和经营性传媒两分开,对相关制度进行修改和完善,开创良性的市场竞争空间,打造大型综合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媒介集团,是两国传媒产业化进程中必须共同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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