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在宗主之下,除去灵秀峰首尊就是宗主之外还有四脉首尊,首尊之下还有神宗长老。五脉长老人数最多,是神宗上下拥有最多权限的管理层。
神宗五脉长老虽是分别协助一脉首尊管理一脉弟子,然而所有长老皆隶属于长老会下,长老会人数最多,在宗门大事之上与四脉首尊以及宗主一样拥有否决之权。神宗三权分立,宗主权力最大,四脉首尊与长老会相当。
然而神宗长老们分别供职五脉,以至于长老会之中早已被四脉首尊深深浸透,除了保守的宗主派,其余长老都别有心思,以至堂堂长老会延续至今已经很难对四脉首尊造成很大的影响。
时任长老会大长老的武嗣宗修为不俗,兼之软硬兼施,使得这一代长老会渐渐有了起色。这一起色,在公孙远殉道兵解,宗主权力一朝溃散之后,变成了飞一般的增长。
武嗣宗以大长老和灵秀峰首尊的身份接管灵秀峰大小事由,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顺利接管公孙远的宗主班底。
宗主派几乎全部倒向武嗣宗大长老。
只是……
因为一个女人。
李裹儿国色天香,有冰雪之姿倾世之容,即便在可以改换容貌的修真界,她这样天生便夺天地之光的美人也是高高在上的有道之士争相追捧的对象。
更何况修真也是人。
是人便有欲望。
即使说得冠冕堂皇,只消美人蚀骨般销魂一笑,多少正人君子便要露出丑态,予取予求。李裹儿正是凭借这一点,在长老会之间游刃有余,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对宗主公孙远的支持,再联合野心极大的武嗣宗,轻而易举的使长老会的宗主派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为了回报李裹儿,武嗣宗在公孙远殉道兵解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布下法令,令五脉弟子全力追杀下山的公孙青。
理由:公孙青大逆不道,盗用宗主缚仙索**后母,气死生父公孙远。
灵秀峰武嗣宗所在的屋内。
四周都被设下禁制,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嘴角含笑看着比她还要矮上几分的武嗣宗大长老。
武嗣宗背对着李裹儿,脸色阴沉似水。
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这个女人。如果说他拿了这个女人的初红是他曾经的得意和骄傲的话,现在就像是一个扼人咽喉的金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杀了这个女人,可是他不敢,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多少可怕的手段。一想到他曾经痴痴迷恋钟爱的女人被他的手下甚至被他曾经的对手抱在怀中亵玩,武嗣宗眼中的怒火便要透过双眼,灼烧一切。
武嗣宗的心不停地、猛烈地跳动着。
他的内心深处,仍旧对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有着一抹眷念,可他实在无法容忍其他人染指。
他不会去痛恨别的长老,因为不合算。
他只痛恨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却没有想到他自己便是靠着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才到如今看到了一丝手握大权的希望。
女人,不是货物不可交易。
谁愿意将自己送出?
谁愿意遭受亵渎?
李裹儿心中冰凉,嘴角的冷笑却变做了柔媚,“嗣宗,你考虑好了吗?”
武嗣宗的身子佝偻了几分,他转过身凝视着李裹儿。时光在她脸上留不下任何痕迹,她的美她的媚堪称完美。
“公孙远夺我爱徒,又夺走我心爱的女人。”
李裹儿笑容凝固在脸上,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你这是何必?你我之间不过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吗?”武嗣宗发出一声爆喝。
“如果这是一场交易,那我如何甘愿让神宗遭受九州非议,而去答应你号令天下仙道追杀公孙小儿?如果不是我对你……如果不是……”
“只是你对公孙家的恨罢了,何必说的如此深情。”李裹儿淡淡地道。
武嗣宗气息一滞,紧接着一张黑脸变成了血红之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贱女人!神宗于我大于性命,为了你我连性命都不顾,你竟说出这种话,你竟还向我讨要缚仙索!李裹儿!!你真当我不舍得杀你!”
武嗣宗的气势节节攀升,滔天怒焰几乎瞬间便要铺天而来。
李裹儿神色冷静,道:“给,还是不给。”
面对李裹儿近乎无情的要求,武嗣宗呆了呆,他的眼中闪过愤怒、不甘、失望和痛苦等复杂的神情,最终却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终究……
他们之间不能谈感情。
武嗣宗的气势似长鲸吸水倏然回笼,“你要缚仙索,到底想干什么?”
李裹儿不答,只是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武嗣宗。
武嗣宗见李裹儿避而不答,心中终于彻底失望。道:“你想让天下仙道追杀公孙小儿,他若是活着出了中州。以神宗如今暂无宗主的地位,便很难再灭杀他了。”
李裹儿眼神微变,笑道:“奴家只是想让他除了他的母亲之外,再无容身之所罢了。只消找到他的母亲,奴家也算是不负夫君所托。”
李裹儿贝齿轻咬,眼光一瞬间飘忽到不知名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嗣宗身子轻轻一震。
语气里尽是苦涩:“公孙远有什么好,你偏要喜欢他?”
“现在不喜欢了。”李裹儿莞尔一笑,竟让满室生辉。“我跟他从无夫妻之实,你就当裹儿错付了。”
李裹儿这话说得轻巧,武嗣宗却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伤心的泪水,心中顿时一阵心痛。
他道:“不如你跟我……”
“武嗣宗!”
李裹儿玉面寒霜,怒道:“就算你们私下如何辱我,我也是个要面子的女人。我不过九品上仙的修为,今日向你讨要缚仙索,是要下山自保之用。你若不给,将来不要后悔!”
武嗣宗后退了几步,失笑道:“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是了,你若与我结合,不仅你被天下人耻笑,连我都要在神宗抬不起头来。好,裹儿,缚仙索我给,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踏上神宗半步!”
…………
…………
公孙青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狗爷。
狗爷终于沉不住气了,道:“有用吗?”
公孙青嘴唇泛白,面容憔悴,无论他如何运诵玄妙天诀的心法,他的丹田,都没有丝毫反应。
理论上没有仙根之人可以以武入道,在丹田之内汇聚内力,再引动内力潮汐由内向外强行吸收天地灵气,从而踏入仙途。
可是公孙青的丹田被封印,连以武入道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就在前几日,公孙青重新遇到狗爷和鲲的时候,公孙青发现……狗爷开口说话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鲲说自己的血可以禳除万邪,便给狗爷用了一滴。
狗爷吃了之后果真喉头一变,居然可以开口能言。虽说没有彻底解除身上的封印,但好歹可以说话了。
狗爷心中大喜,与公孙青相遇之后立时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公孙青。
它是因公孙青而被封印,想来鲲的血应该对公孙青也有效才是。
公孙青心中震撼远胜狗爷,旋即求可爱的鲲妹妹给点血喝,鲲忍着痛割开手指,公孙青立时便吸了上去。
狗爷看到这一幕,登时又是对公孙青一顿暴打。
公孙青边哭边笑,然后便盘地打坐,等着自己的封印松动一丝,便能以玄妙天诀强行叩关。
可是整整六天了。
公孙青舔着干涩的嘴唇,终于还是将心埋进了深渊。
“没有用。”
狗爷用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子吸了你的血就被封印,足见这道封印之强,世所罕见。你看老子吃了鲲的血也就只能说话而已,到现在还没恢复真身呢!别特娘丧气了,老子都没丧气。”
公孙青抬头道:“你不是狗?”
狗爷一怔,登时省起自己当时只顾着告诉公孙青好消息,还未详细言说自己的身份,登时挥爪就打,骂道:
“你才是狗,你特娘才是狗!老子乃是天缝山帝尊之子,如假包换的啸月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