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直入皇后所在的储秀宫。
皇后仍旧是那个端庄优雅的女子,容色并不如何输后宫任何的一个女人,只是她的年纪比较偏上一些罢了。
“一家人,不必行那虚无之礼,卿容且快坐过来。”郑皇后慈笑地冲扶卿容微微地招手。
扶卿容也从容收起了行了一半的动作,推着轮椅往前。
郑皇后见此,马上招人将殿中的暖炉加大了些炭火。
“你身子虚,本该是本宫前去宴王府瞧瞧的,但卿容也知道,以五皇弟那性子,怕是不喜。”
商国内,谁敢逆了宴王的意思。
提起宴王,扶卿容眼中闪过一抹淡色的光。
“琉宴不喜我出门吹风,回府又有一身受,所以,还望皇后娘娘原谅前面的拒绝……那些,都是琉宴替我挡了去,并不知娘娘您让人到府上请人。”
皇后能说什么?只能微微一笑,大度的表示理解她。
扶卿容与皇后坐在储秀宫中攀谈甚欢,飞灵宫那位,收到这消息,只是不动声色地吃着手中的香茶。
望了眼下面禀报的小宫女,淡淡地摆手。
小宫女退下,身后的绿袖就上前几步,“娘娘,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不过是显示罢了,不必理会太多。”
扶卿容从皇后的储秀宫中走出时,已经下午的时间。
但冬日的皇宫,很是肃条凄冷。
此刻,扶卿容的心里边,依是如此。
脚下,是喀喀响的轮椅转悠的声音。
椅上的扶卿容正漠然的闭着双目,任那细小的飞雪飘在自己的身上,前方枯树下,立着一道瘦弱的身影。
扶卿容有所感地慢慢睁开了双目,向后摆了一下手,柳赋站出数步远。
缓缓地滑着轮椅向那树下人而去,那人从宫道这尽头看到前面的深长。
直到两个的目光对撞上,仍旧是沉默的。
扶卿容微微错开轮椅,用自己的侧背对着面对自己的人。
诸葛紫荆一脸的苍白站在树下,“最后的赢家,却原来真的你,扶卿容,我一直不喜你,我一直以为那个人喜欢你的……可惜我错了,扶卿容……”
“公主,这世上,没有真正的赢家。”扶卿容冷淡地打断了她。
“扶卿容,只要有你在,五哥才是一个正常人,也只有你,才能压得住五哥的暴行。”诸葛紫荆看着扶卿容慢慢地说来,眼中情含别意。
扶卿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背对着她,慢慢地滑出轮椅,留下孤寂而凄美的背影。
望着小雪下缓缓离开的身影,诸葛紫荆愣愕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何,有如此伤情绝去的感觉……”喃喃的,诸葛紫荆道出。
听闻扶卿容要来拜会,李丞相正与几位大人聚首在家,闻下来来报,众官对望一眼,然后纷纷起身离开,往后门离开。
这也是李丞相的意思,但是他们未离去,后方的扶卿容就已经推椅而进,扬声道:“诸位大人又何必如此匆匆,怎么,还是本王妃如此不招诸位大人喜欢?”
她确实不招他们的喜欢。
但这话,没人敢说。
诸位大人只能悻悻然的回身,冲独自一人进门的扶卿容作一揖,“下官等见过宴王妃。”
“诸位大人在此聚首,被本王妃打断实在抱歉。”扶卿容虽说得谦意,面上却是淡淡。
李丞相向几位大臣使了一记眼色,几人立即含笑连说不是,只是怕王妃见了他们不喜。
对这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大臣,扶卿容也算是看清楚了,也不去理会,直径上前,以轮椅坐在他们之中,几位大臣逃不开,只能就坐回原位,只是其中多了几分的不自然。
前面他们一直想着如何杀这位王妃,此刻,他们却又同坐在一起,实在诡异之极。
扶卿容没有心思地去猜测他们现在的心思,自然的招手让外围的侍婢给自己增多一副茶具,在沉默下,扶卿容一切做得十分的自然。
“怎么,诸位大人不喜欢与本妃对饮?”扶卿容微微歪了一下头颅,淡笑道。
看着扶卿容这般脸色,谁敢说个不字?只是,他们好奇扶卿容的来意。
怎么现在宴王府很缺家用吗?连他们的王妃都跑到大臣的府上蹭吃蹭喝的。
但这中间,却是没有人说话。
李丞相看着扶卿容把这里当成自家的模样,不禁嘴角抽搐。
不用李丞相替她叫人,她已经开口吩咐了下去,这可是完全自来熟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丞相府是她家开呢。
“诸位大人该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妃只是过来蹭个吃的。”扶卿容白皙的素手一摆。
是以,扶卿容的容貌再如何美丽,也无人敢窥视半分,强忍自身。
见扶卿容吃得差不多了,对面一直没有开口的李丞相终于说话了:“宴王妃来此,所谓何事?”
李丞相不觉得自己外面的守卫如此的无用,竟然直接让这个女人直接进来了。
这个女人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了。
就算现在他们招来暗卫击杀此女,未必有用。
那件事虽然过了,而且还让她成了宴王妃,但是那些威胁仍旧的存在。
他们的宴王已经被这个妖女迷惑了,虽然说这个女人对商国也有功,可同也会给商国带来无尽的灾难,就好比如这一次的东辰国第一女将军亲自到访一事。
东辰第一女将军就和他们宴王般的存在,她又怎么会突然来商国。
东辰国和商国向来虽井水不犯河水,突然一访,却又不说明来意,李丞相这帮人立即派人前去查清,听闻那女将军是为宴王妃而来,又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祸。
所以,他们今日又聚在丞相府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没想到,扶卿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扶卿容似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扬了扬笑,“诸位大臣不必慌,那女将军是个好人,不会害了商国。”
好人?
只要不明来使的人,就不能是单纯的人。
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信。扶卿容也没指望他们会信她的话,边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将军,也许是因为来源于她体内的那股熟悉感,所以,她才会如此笃定的认为吧。
“宴王妃此言差矣,我们商国与东辰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突然间来访,不能不防。”一位大臣听不过,沉声驳她的话。
扶卿容听此,只笑不答。
“宴王妃何不说明今日来的本意。”相对而言,李丞相更加的沉稳多了。
这些大臣向来以李丞相为首,李丞相一开口,所有的大臣都自觉地闭嘴了。
“诸位大人又何必来问本王妃呢?”扶卿容玉手端着一只白玉杯,歪着头颅,笑看他们。
扶卿容笑容突然一冷,众臣吓得一噤。
“我本无意动你们,更无意让商国陷入如此境地,可是你们这些愚味的老家伙却一再,再而三的打我主意……”这后面的话,怎么听着非常的有歧意?
众臣眉头一皱。
“宴王妃,我等无意针对,只是为了商国我们必须这么做。”李丞相明白这种事情是遮不过去了,因为扶卿容已经说出口了,就是想与他们撕破脸皮。
扶卿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他并不知道,只是这一次扶卿容的来意让他有些不安。
扶卿容不会单纯的来他的丞相府,只为了蹭吃蹭喝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扶卿容是独自一个人走进这里的,身后的人并没有随行。
是以,李丞相就更加的防备了起来。
扶卿容将几人的表情和动作收尽眼底,嘴角冷然一勾。
“诸位大人不必紧张,区区小女子又能在丞相府做些什么?”扶卿容一张绝丽无双的脸,变了又变,直将人的心脏病吓出来不可。
“宴王妃又何必如此拐弯末角,我等所做,皆是为商国,心中无愧。”李丞相盯着扶卿容道:“当初姜侯爷一家被惨灭,你本该是要死去的,但宴王保你一命,我等无话可说,因为那并未祸及这个国家。可你后面的所做所为,影响了宴王任何决定,让商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你说,你该不该死。”
扶卿容知道这些古板的老家伙是真正的为商国好,若不是他们非要针对自己,扶卿容完全是觉得可取的,可是他们竟然还在这里商量着再次扫除自己的计划。
这下,可就不能容忍了。
“该死?”扶卿容冰冷的眼神扫过众臣,“我确实是该死,可是,诸位大人却是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杀身之祸。”
扶卿容微微退后,突然冲他们咧嘴一笑。
看着这一笑,众臣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杀身之祸?
她这句话,狠狠地敲击了他们一闷棍。
总觉得扶卿容似在背后计划着些什么,躲了一月的扶卿容,怎么会变得与前面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