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刀已经三夜未曾入眠,只为守候一个人。
此刻,他却是再也忍不住困意了。但他还是拼命地忍着,谁也不清楚齐向晴什么时候醒来。
天亮了,晨曦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投进了秦小刀的房间。他啊的一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忽然间,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姑娘,绿色的罗裙,面容清秀,目光清澈。头上还特意地插上了一朵黄白色的珠花。
刘弯月轻声地问了一句:“秦师兄,齐师姐可是醒了?”
秦小刀摇了摇头,又是打了一个哈欠。
刘弯月道:“师兄不用担心,齐师姐服了我们冲虚谷的归元丹,我想她并无大碍,应该很快便会醒来的。”
齐向晴醒了,而且醒得很及时,赶上了刘弯月进来送早点。
秦小刀见她醒来,终于忍不住了困意,一把便扑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齐向晴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里只有刘弯月和秦小刀。便问道:“刘师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记得之前与凌绝峰打斗,怎么一醒来便身在此处。
刘弯月微微一笑,道:“你醒啦?这里是冲虚谷。”
“啊?这里便是冲虚谷?”齐向晴讶道。
刘弯月道:“是的,齐师妹,这里是冲虚谷。”
齐向晴问道:“我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刘弯月指着正在酣睡的秦小刀,道:“是秦师兄救了我们,他击败了那个追杀我们的人。”
齐向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自己都无法击败的敌人,居然被这个毫无修为的秦小刀击败了。可事实便是如此,不由你不信。
刘弯月将当日的情形惟妙惟肖地与齐向晴说了一遍,听得齐向晴目不转睛。听罢,齐向晴古怪地看着秦小刀?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少年?
齐向晴不禁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自己,那位被自己称为木头的少年以前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想不通便不再想了,齐向晴从来都不是喜欢虐待自己的人,不喜欢虐待自己的人同样也不会虐待自己的肚子。她看了一眼刘弯月送进来的早点,三天未进食的独自早已咕咕作响,不禁食指大动。
齐向晴吃过了早点,只听刘弯月忽然问道:“齐师妹,秦师兄现在是什么修为?”
“他?就是根木头,什么修为都没有。”齐向晴道。
刘弯月一听,不禁哑然。能打败像凌绝峰这般高手的人,怎么会一点修为都没有?想到这里,她讪笑道:“齐师妹,你莫要与我开玩笑。当日的情形我看得一清二楚,秦师兄这般身手,又怎会没有修为。”
“我可没有骗你,他是不能修炼的。”齐向晴叹道。
刘弯月见齐向晴脸上微带愁容,便追问道:“此话怎讲?”
“我也不清楚,我只听爹爹讲过,大师兄因为修炼我们玄英宗的入门心法时,运功不当,伤了丹田。于是便落下的不能修炼的病根。”
刘弯月听罢,愣了一会儿,道:“或许,我可以让师父他老人家帮秦师兄治治。我的师父乃冲虚谷的丹堂长老,说不定他会有治好秦师兄的法子。”
“此话当真?”齐向晴眼睛一亮。
“当真!”
......
当今世上,分正邪两道。邪道中又分一教两宗三派,分别是阴月教、幽冥宗,阴尸宗、花间派、血炼派,五毒派。其中阴月教势力庞大,高手如云,声震正邪两道,实为邪魔领袖。而正道也分六大门派,分别是昆仑派、御剑山庄,大明寺、冲虚谷、蜀山派,玄英宗。但无论是正邪两道,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一个神秘的名字——绝神宫。
秦小刀和齐向晴正走在通往冲虚谷丹堂的路上,刘弯月在前面带着路。
不得不说冲虚谷真乃名门大派。
冲虚谷位于齐恒山脉之间。此山终年云雾缭绕,旁人更是无法一览其全貌。而齐恒山又分为五大主峰,分别是落霞峰、飞仙峰、入云峰、观月峰、天门峰。而冲虚谷便位于五峰之巅的入云峰之中。
只见此峰,高耸入云,一层云海之隔便分成两个天地。山下一片墨绿的竹海,一阵峰吹过,惹得一阵沙沙作响,使得游人有一种碧波舟上行的感觉。山上更是奇秀,水汽与日光的照耀下,泼出一条七彩的巨虹,仿佛这是一座遗落在人间的仙桥。几只高高鸣叫的白鹤盘旋其间,更添一股不落凡尘的仙灵之气。最奇的是,一条不知源头的瀑布从山上一泄而下,直冲半山腰的云层,真可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看到这里,齐向晴不禁赞叹一声:“啊!好美呀!简直跟我们玄英宗的星罗棋布有得一拼耶!你快看师兄,那条彩虹真的好大呀!”
只可惜,秦小刀现在却是无心向往。他便是这么一个人,只要他不想看到的东西,他便什么都看不见。
齐向晴见秦小刀不怎么搭理自己,便不由哼地一声:“哼,呆子。”
“秦师兄,齐师妹,现在是门中弟子做早课的时间,大家都在主殿的论武场上练剑,只要飞过这座山头,我们便到了冲虚殿。”说罢,刘弯月祭出一把仙剑,示意御剑而行。
这时,只见秦小刀脸色略有古怪。
“咯咯......”齐向晴笑而不语地看着秦小刀,看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绿。
秦小刀咬牙道:“你笑什么?”
“本小姐笑什么用你管,咯咯......”说着,一把祭出秋水剑,而后一跃跳了上去。
“哼,会御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我用走的,就走不到冲虚殿。”
刘弯月一听,不禁哑然。原来齐师妹说的不是假话,这位秦师兄当真没有半点修为。她苦笑道:“秦师兄,你有所不知,此处虽然是我冲虚谷境内,但山中时常有妖兽出没。你若是独自一人前行,只怕会遇上实力强大的妖兽。若是你有何三长两短,师妹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师门。”
秦小刀一听,顿时一惊。
“咯咯......
“你......”秦小刀指着齐向晴,脸一阵火辣。
“你什么你,上来吧!”齐向晴一把抓起秦小刀,又道:“抱紧了!”
秦小刀抱紧了齐向晴,顿时感觉一阵柔软在怀,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异样,只觉脸上一阵发热。
只是齐向晴却不知身后的少年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霎时间,两道光芒一青一白,向着入云峰飞去。
......
入云峰巅,冲虚殿。
一阵琴音响起。
一个女子,一张茶几,一把玉雕的长琴。几把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三男两女。
琴声很是清脆,时而婉转,时而悠扬,忽然,清脆的琴声转入一阵悲悯之中,如泣如诉,不知此间女子为何会有这般悲伤。
一会儿后,琴声停了,在座的人也醒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刘正清缓步向着殿中的女子走来,微笑道:“谷主雅兴。”
“刘老请坐!”妙音轻手一拂,只见刘正清身后现出一张椅子。
刘正清悠然坐下,道:“谷主刚才的琴声不知为何让人听了有伤感之意。”
“世人为何有恨?”妙音道。
刘正清道:“因为有心!”
“哦?”
“因为世人皆有心,心乃凡人七情六欲之所在,本自同根生,故诸般皆可生恨。”刘正清叹道。
妙音又道:“那恨怎么除去?”
刘正清道:“除不掉。”
“哦?此话怎解?”
“只要人活着,恨便不会除掉。”刘正清道。
“那仙呢?仙也有恨吗?”
“佛也有恨,何况是仙。”
妙音忽然闭上双眼,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道:“宇儿。”
上官宇道:“弟子在。”
“刘老为何前来?”妙音问道。
上官宇将途中所发生的事情经过皆与妙音说了一遍。
妙音听罢,摇头一叹。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弟子刘弯月同玄英宗大弟子秦小刀,师妹齐向晴前来拜见。”
“进来。”
秦小刀三人进了殿,看见上官宇也在此处,点头道:“见过上官师兄。”
刘弯月道:“见过谷主。”
“月儿,你前来有何要事?”
“回禀谷主,这位是玄英宗的秦师兄,他与月儿有救命之恩,月儿想请师父为他医治一番。”
妙音看了一眼秦小刀,道:“他身患何病?”
“回谷主,秦师兄因为修炼玄英宗的入门心法不当,导致丹田受损,落下了此生不能再修炼的病根。”
妙音道:“公孙长老,你给他看看吧!”
坐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目光却给人一副炯炯有神的感觉。他向着秦小刀走来,伸出一只略显修长的手,道:“把手伸来。”
秦小刀将手伸了过去,一瞬间,只觉一股冰凉之意从手中传来,直入丹田。
半晌,公孙长老摇头一叹,道:“小兄弟,你的丹田破损得太厉害了,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秦小刀一听,忽觉眼前一暗,脚步一沉,愣在了原地。
“不过......”公孙长老突然看了一眼谷主,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不过什么,还请指教!”秦小刀眼前一亮。
“或许,你可以去找东海上仙。他的仙府中有一棵九叶紫莲,乃不出世的天灵地宝,有洗经换髓之功效。此花五千年开一次,现在算来,一个月后,便是千年之期。你若是能将此花寻来,定能医治好你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