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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国共产党对民主党派之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2)

为团结全国同胞抗击日本侵略,中国共产党曾向国民党提出,改组国民党独裁专政政府,组成抗日国防政府,蒋介石对此不予理睬,但中国人民要求民主自由反对独裁专政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蒋介石在被迫情况下,有了一点假民主举动。1938年4月1日国民党五届四中全会决定成立国民参政会,并公布《国民参政会组织条例》。国民参政会议并不是权力机构,仅是咨询性质的机关,没有实质性的权力。但却为各党派、各阶层提供了一个反映民主要求的平台。国民参政会成立后,各民主党派团结在中国共产党周围,联络国民党内爱国的参政员,坚持团结抗战,反对妥协投降,为坚持全面抗战到底发挥了重要作用。

1939年9月,在一届四次国民参政会议上,各民主党派就和共产党一起,一致要求国民党结束党治,实行宪政,为发展抗日民主运动而共同努力。1944年9月,国民党召开第三届三次国民参政会议时,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出席参政会议的中共代表林伯渠在会上提出了在中国建立由各党派、各界人民、各抗日部队、各人民团体和无党派人士等共同组成的民主联合政府提案。中国共产党提出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反映了中国人民反对独裁专政要求民主政治的迫切愿望,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合作奋斗的共同目标。

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获得了各民主党派的热烈拥扩和响应。1944年9月24日,重庆各阶层代表在迂川大厦集会,要求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改组政府,并对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表示拥护。章伯钧在会上慷慨陈词,表示“中国共产党提出举行国事会议,民主同盟各党派及一切民主人士共同主张召开党派会议,实行联合政权这一条路,这是国内的舆论”,“中国今天有强有力的共产党,有强有力的民主同盟,只有立即召集国民会议,实行联合政府,才能挽救危机”。212中华职教社领导人黄炎培和工商界的领导人发表了《为转捩当前局势献言》,呼吁要早日成立联合政府以挽救当前危机。1944年9月重庆各界召开五百多人参加的集会,民盟负责人张澜主持大会并在会上讲话,与会者共同的要求是终止国民党蒋介石一党专政,建立民主联合政府。中国民主同盟更于1944年10月10日发表政治主张,提出:“一、召集各党派会议,产生战时举国一致之政府;二、保障人民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职业、身体之自由,废除现行一切有妨害上列自由权利的法令与条例;三、开放党禁、承认各党派公开合法地位,立即释放一切政治犯;四、迅速筹备实施宪政,立即召集全国宪政会议,制颁宪法。”213可以说,在抗日战争期间,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的合作已经发展到相当密切的程度。

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形成如此关系,一方面是由于中日民族矛盾压倒阶级矛盾,民主党派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民族主义精神;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对民主党派实行了团结争取的策略,促进了民主党派政治态度的转变。同时,民主党派在团结抗日,结束一党专政,建立民主政治上,同中国共产党的要求一致,所以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形成了互相支持,团结战斗的合作关系。

(四)解放战争时期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的合作

解放战争时期,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的合作主要是为争取和平民主而奋斗,继而为促进爱国民主统一战线的形成、彻底推翻国民党统治和建立新中国而斗争,其合作历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和平民主,互为援手——从抗日战争胜利到旧政协召开。

抗战胜利后,击败国民党的欺骗宣传,揭露其挑动内战的阴谋,争取国内外舆论同情,动员全党与全国人民制止内战,为争取和平、民主、团结而斗争,成为中国共产党对内宣传的重要任务。战后初期,以民盟为主的民主党派为推进和平民主发挥了积极作用。

1945年8月14日、20日、23日,为欺骗舆论,也为发动内战争取准备时间,蒋介石三次电邀毛泽东赴重庆共商“国际国内各种重要问题”。从民族大义出发,真正实现国内的和平、民主、团结,1945年8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等赴重庆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期间,毛泽东、周恩来等与各界群众、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广泛接触交谈,阐明中国共产党关于和平民主团结建国的基本方针,并在一系列重大问题上与他们进行了开诚布公的交谈和磋商。使民主党派了解共产党在和谈问题上的主张,并从中看到了和平民主的希望。他们在国共两党之间积极斡旋,多次出席共产党召集的民主党派人士座谈会,就和平建国问题交换意见。为促使国共和谈取得成功,他们还积极地宣传共产党的和谈诚意和政治主张,从而在客观上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舆论力量,推动了“双十协定”的达成。中国共产党的坚决斗争和民主党派的强烈呼吁,以及国内外种种因素的压力,迫使蒋介石在1946年1月召开了有国民党、共产党、民主同盟、青年党和无党派人士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

在政治协商会议上,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紧密配合,互相支持,随时沟通,挫败了国民党坚持独裁专政的主张,使政治协商会议通过了五项协议:一是关于政府组织问题的协议,修改国民政府组织法,以充实国民政府委员会,增加国民政府委员的名额。国府委员名额之半由国民党委员充任,其余半数由其他党派及社会贤达充任。行政院各部会政务委员名额中,将以七席或八席,邀请国民党以外人士充任。二是和平建国纲领协议。规定全国各党派团结一致,建设统一自由民主之新中国。实行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确保人民享有身体、思想、宗教、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居住、迁徙、通讯之自由。严禁司法及警察以外任何机关或个人,有拘捕、审讯及处罚人民之行为,犯者予以惩处。发展经济、文化和教育。三是关于国民大会问题的协议。国民代表大会代表增加党派及社会贤达代表七名,第一届国民大会之职权为制定宪法。四是关于宪法草案问题的协议。组织宪法草议委员会,修改国民党的宪法草案。规定了国民大会、政府机构的职权、地方自治和人民的权利义务等。五是关于军队问题的协议。实行军党分离,任何党派及个人不得利用军队为政争之工具。政协的上述协议,还不是新民主主义性质的,但它有利于冲破蒋介石独裁统治和实行民主政治,有利于和平建国,因而在相当程度上是利于人民的。

第二,第二战场,并肩战斗——从“国大”召开到民盟被迫解散前。

蒋介石自始至终都是反对建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他曾公开扬言:“你们要联合政府就是要推翻政府,开党派会议就是分赃会议。”214对于《双十协定》、《政治协商会议决议》,他虽然同意了,却根本不想去实施。待发动内战的时机成熟后,蒋介石就公开撕毁了这些和平协定,于1946年6月向中原解放区发起了军事进攻,全面内战就此爆发。

1946年10月11日,国民党军攻占张家口,蒋介石为“胜利”冲昏了头脑,悍然下令召开其一手包办的“国民大会”。蒋介石为了从政治上孤立共产党,极力诱劝民主党派参加“国大”。各民主党派经过分化改组,绝大多数人坚决站在支持中国共产党的立场,严正申明不承认国民党召开的“国大”和制定的所谓《中华民国宪法》。1946年11月17日重庆《新华日报》发表了中国共产党《对国民党召开“国大”的严正声明》:“国民党政府一手包办的‘国民大会’,已于昨天开幕了。这一‘国大’,是违背政协决议与全国民意,而由一党政府单独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坚决反对。不但这一‘国大’的开会日期未经政协协议,更重要的它是一党召开的分裂的‘国大’,而不是各党派参加的团结的国大。政协协议的国大,依照政协决议及其程序与精神,必须将政协决议次第付诸实施之后,在改组后的政府领导之下,始能召开。”“政协各项决议,是各党派协议的临时大宪章,是一个整体而不可分割的。十个月来,政协决议不但未曾丝毫付诸实施,而且被国民党当局破坏无遗。”“这一党‘国大’还要通过一个所谓宪法,把独裁‘合法’化,把内战‘合法’化,把分裂‘合法’化,把出卖国家与人民利益‘合法’化。照这样做下去,中国人民一定要陷入苦痛的深渊。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坚决不承认这个‘国大’。”215许多民主党派和民众团体也纷纷发表声明谴责国民党召开的所谓国大。中国民主同盟指出:“民盟拒绝参加十一月十五日举行的国民大会,理由很简单:这次召集的国大违背了政协决议的整个精神,破坏了政协决议的程序,并且这次国大不是全国团结统一的制宪会议,这是举世共同承认的事实。民盟既已历次宣言拥护政协,并历次宣言绝对不参加任何方面可以增强分裂的行动,民盟今天自应谨守诺言以取信国人。”216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国民主促进会、工商协会、妇女节制会、中国人民世界和平促进会、中国国际人权保障会、中华全国文艺协会、中国经济事业协进会、中国妇女联谊会上海分会、金融业民主和平促进会、九三学社等个11人民团体,针对国民党一党召开的所谓国民大会亦发表了联合声明:国民党“企图借此欺骗国内外不明真相之人士,并向美国继续骗取军事的财政的以及其他种种的援助,用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继续扩大并延长战争,把人民送上死路,国家送上绝道。我们为着人民的生存和国家的独立,对于国民党政府的这种做法和企图,不能不表示坚决的反对,并愿与全国人民共同行动,制止这种反动企图的实现。”217

“国大”闭幕后,各民主党派对大会通过的“宪法”给以猛烈抨击。国民党在美国援助下发动内战造成严重的政治危机和经济危机,在中国共产党正确政策指引下,各阶层人民团结起来与国民党进行英勇斗争。在国统区的政治斗争中,广大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都积极参加各种进步团体、走进各级学校和进步报刊,联系广大知识分子,发表宣言,作演讲,写文章,积极参加第二条战线的斗争。在民主党派的参加、支持下,中国共产党发动、领导的第二条战线蓬勃发展,有力地配合了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正如周恩来在《关于在蒋管区的工作方针和斗争策略的两个文件》中所指:“蒋管区城市工作,一切要从长期存在打算,以推动群众斗争,开展统一战线,如此,方能配合解放区胜利,推动全国新高潮的到来。”218

第三,携手合作,全面反蒋——从民主党派活动转入地下到中共“五一”口号发布前。

“国大”召开后,蒋介石政府日益陷于全民的包围之中。1947年5月30日,毛泽东为新华社写的一篇评论《蒋介石政府已处在全民包围中》指出:“和全民为敌的蒋介石政府,既在已经发现它自己处在全民的包围中。无论是在军事战线上,或者是在政治战线上,蒋介石政府都打了败仗,都已被它所宣布为敌人的力量所包围,并且想不出逃脱的方法”。219这时反蒋的统一战线比过去任何时期都广泛。“这里包括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开明绅士、其他爱国分子、少数民族和海外华侨在内。这是一个极其广泛的全民族的统一战线。它和抗日战争时期的统一战线相比较,不但规模同样广大,而且有更加深刻的基础。”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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