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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魔降至

“星象异动,天魔降至……”伴随着这一声呼喊,蜀山派第四十七代掌门玉虚子吐血而亡。

蜀山派乃当今天下第一大派,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玉虚子于天道七年七月四日仙逝。丧钟敲响,无数弟子涌进寒星居,却挽回不了逝去的生命。唯有那句“星象异动,天魔降至……”回掣在整个蜀山,久久不息。

而与此同时,玉虚子之二子玉文翰怀胎九月的妻子风冉儿忽然感觉腹部疼痛,羊水已破,预示着孩子将要出世。然而,血水滴地的那一刹那,天色忽变,红色,漫天的红色,仿佛天在瞬间被血浸染。这红色的天仿佛流动的一样,要倾向大地,像恶魔要吞没天地。阴森、诡异……

“啊……啊……啊……”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声从产房传来。风冉儿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疼痛,腹部的疼痛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风冉儿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手背的青筋已经全部暴露出来。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鲜血已经顺嘴角流下来。

“夫人,张开嘴啊,您不能这样咬自己啊,先咬这根木棍吧……”说着,婢女小姚便将一根细短的木棍递到了她的嘴边。“夫人……再使把劲啊……深呼吸……使劲……对……使劲……”产婆一边教导风冉儿,一边关注胎儿的情况。“已经看到头了,再加把劲……”伴随着风冉儿撕裂般地喊声,孩子终于出世了。

“生了,生了,二夫人生了,是个女娃……”产婆将孩子包好,便走出房门,向正在外面等待的众人报喜。只是,开门后所看到的景象却吓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漫天的红色虽已消退,可是,天地像被怪物吸干了一般,突然间就失去了生机,树木枯萎,百花凋零,连牲畜都萎靡地爬在地上……

好半天产婆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似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联想到刚刚天空中那诡异的红色……“星象异动,天魔降至……难道这孩子……”话虽未说完,但这其中的寓意又有谁人不知呢?这孩子便是天魔啊!留不得!

“二弟,这孩子……”大弟子玉文轩转头看向正在身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玉文翰。

“大哥,我……可否等爹的丧事办完再说。”玉文翰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想去想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好,那就等爹的丧事办完再说。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玉文轩拍了拍玉文翰的肩膀,便朝云翰院院外走去。走到门口,然后转过头,皱着眉对身后那些仍然站在院子表情茫然的师弟们喊道,“还不走,在这愣着干嘛。”

“哦,哦,这就走,这就走……走了,走了……”说着,便三五结团的向外走去,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这群家伙,真是……”玉文轩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值多事之秋,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教训这一群不知上进、毫无规律的家伙。便也朝院外走去,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见师兄弟们都走了,玉文翰推开了房门,朝房内走去。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看着床上产后虚脱的风冉儿,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冉儿,我该怎么做?”一滴泪悄然从他的脸庞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泪水滴落到了风冉儿的脸上……

风冉儿本未熟睡,感觉到身边有人,便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玉文翰难过的样子,不禁疑惑,“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风冉儿已经醒来,玉文翰赶忙收敛起情绪。笑着对风冉儿说:“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而已。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风冉儿闻言微笑着对玉文翰摇摇头,说:“翰,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能为你生下属于我们共同的孩子,我觉得好幸福,真的,很幸福……”那幸福满足的样子令玉文翰心里更加难受。也更加不知该如何对她说这将要发生的事。他不忍心让冉儿伤心,可奈何……

玉文翰想了想,还是觉得先对风冉儿说一下的好。毕竟事关天下苍生!于是,便开口,“孩子……”

哪知,还未等他说完,风冉儿便开口问:“啊,孩子呢?在哪?刚才只听见产婆说是女孩,你看过了没?可爱不?像你还是像我?”说完便期待的看着玉文翰,温柔的语气中夹杂了幸福,双眸中闪现的都是为人母的幸福与自豪。这叫玉文翰如何回答,又怎忍心告诉她那残忍的事实呢?

“孩子很可爱,在小姚那,我让她抱过来,让你看看。”说完便朝外面喊了一声。小姚马上便走了进来,将孩子放到床上。看到孩子,风冉儿轻轻地碰触她的小脸,孩子的眼还未睁开,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风冉儿笑着说:“她好小啊!也好安静,长大后一定会像我一样,嗯……大家闺秀,温柔漂亮,你说是不是?”说着便抬头询问丈夫,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幸福。

“当然,她若能长大,定如冉儿般聪慧漂亮。”说完,用手轻轻地碰触孩子的小脸。在心里默念:这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与冉儿的孩子,我们一起期盼的孩子,冉儿为我生的孩子。她真的好小啊,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风冉儿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当中,根本就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笑着问:“翰,你怎么了,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

“就叫夕烟吧。夕阳的夕,烟花的烟。”这孩子的命运也许就像那夕阳下的青烟般,还来不及享受到这世间的美好,便已经消散。像炫美的烟花般,只瞬间便消散在天际……

“夕烟?烟儿?嗯,很好听哦。”然后,风冉儿低下头,温柔的注视着孩子,“乖哦,你有名字了,叫烟儿,玉夕烟。”

看到这一幕,玉文翰的心在滴血,他如何能破坏这美好的一切。又如何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不行,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事,哪怕这样做的后果非我等所能承受,我也不能让冉儿一起受这切肤之痛。玉文翰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冉儿,你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孩子先让小姚看着,嗯?”玉文翰温柔的对妻子说,并将被子向上提一下,轻轻的盖在她身上。风冉儿确实也累了,于是就听话的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了……待风冉儿睡着,玉文翰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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