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了,对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灰白色的胡子上下略微的抖了抖,露出雪白色的牙,说:“为什么不可能?大概是你觉得不可能的事别人就做不成吧,哈哈哈,也难怪,老朽明白。小子,坐井观天,老朽敢说你不是第一个,倒也不是最后一个。”
“先生教训的是,先生继续讲下去吧,学生还想接着听。”坐在老人对面一个清逸俊俏的少年眼角里闪烁着渴望的目光,盯着白胡子,想要继续听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关于他的故事也是师兄们讲给我听的,好像当时我也像你这么大吧,我记不得了,太久远”老人似乎是在遥想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眼神里布满着虔诚“听着师兄的话,我压根就不相信在法华寺天灵台和雾灵山缥缈峰上所发生的那一切,不过到我稍大,像你苍劲师兄的年纪,我便知道,这不只是确确实实发生了,还闹得惊天动地,甚至是妙空禅师和一夕道长也是无可奈何。”
“那个叫惠婉瑶的姑娘后来又怎么样了?”
“对啊,师公,她到底怎么样了嘛。”
“哦,差点讲岔了,惠婉瑶被那人带走后,就自此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有人说他们坠入阿鼻道无间地狱当了魔王,但具体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听完,皆唏嘘不已,完全忘了大闹天灵台火烧缥缈峰的诸多精彩,反倒同情起两人,也为二人不值。死了坠入地狱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没人听说什么人能在受尽折磨后从阿鼻地狱里走出来,甚至妙空和一夕这样的世外高人也不行。
“弟子还有一问。”
“哦?阳音有疑问?说吧。”
“那位张前辈,师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仅救下了人,还火烧了整个缥缈峰,高手也就罢了,那悬挂在众人头顶的金刚宝镜竟也没能发现。还有在天灵台,听那位前辈的口气,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枉,他不辩白不说,反倒是低头默认了。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门道,那就只能说明这位张前辈实在是深不可测。不仅仅逃了金刚宝镜的监视,还无视两大门派的威胁。”
“嗯,众弟子中,阳音你算是最聪慧的了。竟然在老朽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发现诸多疑点,不错。不过这也不仅仅你想到了,后来江湖上有个叫杜柏枫的人在一次大会上抛出疑问,锋头又是直接指向了法华寺和雾灵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能动手脚的,只有两派,以前大家都认为两派毫无理由在自家门前做出有损门派声誉的事,倒也都没怀疑。不过经此人一问,大家又都好奇起来,纷纷表示了关心。两派也是疑惑,但人家问了,好歹也得解释,就前前后后把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发现什么了吗?”
“要是发现什么的话,就没有今天昆仑山上的珍珑灵宝塔喽。”
“师公是说,灵宝塔和这件事有关?”
“灵宝塔我活了好久之后才见到,那大概是五六十年后吧。听说当时的泰山北斗,居住在翠墨竹林的叶雪霞提议为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干脆集众人之力,在昆仑山玉珠峰以凌娅泉为动力,建造一个守护各门各派的塔类建筑。虽说五六十年才建好,不过那塔倒也有点儿用。”
“咦,师公,刚才我好像听说某个人开始也不是很相信,可是后来到底是怎么知道事实的,我们就不得而知喽。”
“呵呵呵,小滑头,又想着让师公我难堪了是吧,上一次让你扫祭天的三千六百级石阶可是再想试试,最近我看那里好像又有些脏乱,你去替摩通接个班儿,以后……”
“师公你就饶了我吧,哎哟,累得到现在我都后怕,我这小身子骨儿啊,经不起您这样折腾。”
“哈哈哈----”
“哈哈,小子——
当——当——当——深褐色的圆木桩在接触青灰色的古朴大钟之后,发出了古铜器特有的低沉的音。
“哟,下学了,今儿算你走运,都散了吧。”
穿着藏白服的男女弟子一个个从蒲垫上起身,陆续通过门栏朝外走去。之前那个叫阳音的女弟子和那个被称作小滑头的小子正巧走到门边,刚要出去,只听白胡子老头在后面喊到
“阳音、风清你们留下。”
两人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向白胡子作了一缉,同时说道“师公有何吩咐?”
“你二人且随我来。”
白胡子说完起身,将身旁红漆沉香木桌上的一盏油灯拿起,向授课室内的一个书架走去,然后,在书架的左起第三栏第二个隔柜里拿出了一个竹简,丢给二人。
“你们先看完竹简上写的东西,然后随我来。”
“是,师公。”
二人目光扫过,随即阖上竹简,将其交还给白胡子,白胡子点了点头,把竹简放回原位,在另一个书架的一个小隔间内的一个棱边上的某处轻轻地敲了几下,只见在红漆木桌后面的泼墨山水画突然兀自卷起,然后在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门,待三人进入,小门突然又关上,山水画也按照之前的轨迹缓缓下落,似乎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先生这回是怎么了,竟然有兴致将这些秘闻讲与我们听,以前每每到了一旬一讲的时候,先生基本上都是对整个书院的弟子进行答疑解惑,今日倒好……”
“子冉师兄。”
“子冉师兄。”
“嗯。”这个叫子冉的正是之前一直静静倾听的俊逸少年,此刻下了学,正想着今日的奇事,却不料被两个师弟打断,差点失了礼数,连忙打了招呼。旁人都叫白胡子师公,唯他一人叫先生,只因他地位崇高,被门派的传承至宝幻音石选中,做了嫡系传承守护,不能与任何人做弟子,所以对白胡子改叫先生,这正是别的门派对白胡子等儒士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