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升腾并蔓延开来的浓雾更凸显周遭迷茫。
起风了,归元界还是一派混沌景象。
面对凌风和其他四大系元尊的紧紧追赶,氮系的掌门空同仙尊还在苦苦挣扎。他对四大系元尊向凌风的屈服很是不满,在深陷绝境时突发狂笑,暗地里已施念咒语。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边骤然升起,穿透浓雾,朝一脸尽露得意的众人逼射而来,范围正逐渐扩大。而众仙尊一时间都忘记了固守精元,门派下的弟子已经有不少被这道诡异的白光卷入其中。
突然,传来轰隆声响。
白光消失,瞬间焕发出炫目的红蓝相间两条光带。红色是一条浑身烈焰熊熊的火龙,张开血盆大口就急速飞来,蓝色是与它相伴而来一只扑翅击空的蓝色巨雕。奇怪的是,浑身的羽毛竟然为万年不化还奇寒无比的碎骨寒冰。
待众人还在疑惑中,空幻仙尊大叫不好,脸色为之一变。
原来空同仙尊使出的是最为诡异邪门的“混沌天元”。它是将杂系的各种金属元素和碳、氢、氧、氮元素先构成一个基本的生命体,再施以杂系独有的异能突变,赋予的生命体能产生奇寒酷热,让人如置身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不仅如此,这些生命体沾染了空同仙尊的精元,要破此法,非凌风配合魔镜珠使出“万木逢春”不可。
凌风深知混沌天元的厉害,乃奇术论所记载的十大邪功之一。只见他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火龙和蓝雕面前。胸前的魔镜珠也已感应,幽蓝的光芒再一次劲射而出。
四大仙尊因为吃过亏,纷纷运气凝神,牢牢固守精元,避免空同仙尊再一次偷袭得手,只是火龙和蓝雕身上释放出来的忽冷忽热,已经让不少精元不稳的门下弟子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特别是烈焰火龙,它身上的火,乃万年不灭的烧尸火,用水淹只会愈烧旺盛,只能用土埋。
很快,大地已被这烧尸火烤得龟裂,再经蓝雕的碎身寒冰,瞬间就崩裂开来。一时间,众人只觉得站立不稳。
凌风还在静静等待。
待魔镜珠的光芒足以掩盖火红和刚蓝,凌风突然双手合十,轻念口诀。
只是瞬间功夫,凌风所汲取的碳、氢、氧、氮精元已经暗暗融合,在魔镜珠的光照下,如万木逢春,本来还是无比荒凉的萧萧残景,现已林木峥嵘,繁花似锦,拔地而起的苍天大树已经将云雾撑破开来。而火龙散发的热量和蓝雕释放出来的奇寒在这些绿葱葱林木的奇妙作用下,如阴阳调和般,众人只觉得传来一股混合着果木飘香的清风。
而火龙和蓝雕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去。
脸色苍白的空同仙尊终于向凌风表示屈服,五大系的融合预示着凌风已经跨入了武学和仙学界的巅峰,修炼成归元大法,终于归元成为肉体身。此时,魔镜珠也已和凌风肉体暗暗归为一体。
金碧辉煌大殿内,熠熠灯光映衬着凌风脸上无比复杂的表情。空幻仙尊一直深躬着身子,用极其恳求的口吻说道:“凌风大哥,你真的要为一个凡尘女子和死去的爹娘牺牲毕生的修行吗?那可是经历多少磨难,凝聚多少汗水的结晶啊!”
空幻仙尊因为激动声音而略微发颤。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氧系,氢系,氮系,杂系的空元仙尊,空归仙尊,空能仙尊,空同仙尊都齐刷刷地跪下了下来,脸上密布的茫然立即被惋惜所取代,都掷地有声的重复空幻仙尊的话,可是凌风依旧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反悔之意。
此时,走来一黄衣女子。
衣袖飘飘,淡淡素颜,清香拂面,风华绝尘。
只见她轻启朱唇,发出足以众人为之怜悯心碎的轻轻叹息,“唉,风哥,你真的要走吗?”说完,黄衣女子已经泪雨滂沱,“多谢你数日来对我的关照。我知道,你归切凡尘之心,就似我对你的绵绵思念,今生不能与君长相厮守,那只能等来世了。”
突然,在众人都未反应之际,一把柳叶飞刀已经闪电般地飞了出去,鲜血从黄衣女子的喉咙处飞溅开来。
“石灵!”
凌飞如一道幻影,在石灵倒地前的瞬间已经把她揽入怀中。
悲痛欲绝的凌风望着已经发绿的鲜血,此时才发现石灵事先已经在飞刀上涂抹了见血封侯的绿银毒。
凌风发呆地望着石灵临死前嘴角那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无所顾忌,他拿起胸前的魔镜珠,体内早已按捺不住的真气瞬间汇凝丹田。心里默念道:“紫萱,我们就要在一起了。”
其实,凌风不知道的是,石灵已事先服下解药,为的只是让凌风安然回到人间。而她,已经答应五位仙尊,做他们共同的师尊。
夜深了,一轮明月悬空高挂,无视眼皮底下一对少男少女的亲亲我我,依旧洒下淡淡清辉。
少女挣脱了少男温暖的怀抱闪动着明亮的眸子,“风哥,你真的要放弃咱俩的感情吗?我爹他..你真的那么怕他吗?”
过了好久,少男才轻咳几声,脸上仿佛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紫萱,我不是怕你爹,我是担心我们在一起后,你爹又会闹出什么动静。”
少男叫凌风,是刘村唯一外来户凌根的儿子。少女叫刘紫萱,村长刘霸的女儿。因凌根一家是外来户,而刘霸贪财,已经暗暗接受侄子刘兵的聘礼,对他们的恋情坚决反对。可凌风和刘紫萱两情相悦,已私定终身,纵使刘霸极力阻挠,也奈何不了两颗彼此紧紧相依的心。
刘兵见准岳父刘霸光收礼不办事,隔三差五就往他家跑。
望着摆在眼前的聘礼,刘霸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本村的年轻后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凌风因为有事刚走,刘霸就甩着粗壮的胳膊,来到看起来如此瘦弱不堪的凌根面前。
“凌风那个小子呢?他居然还敢勾引我的女儿,我今天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刘霸一说话就口沫四溅,喷得凌根一脸都是腥臭的口水。
凌根缓缓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你找我儿子干嘛?他和你女儿本是两厢情愿。”
刘霸想不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凌根此时变得如此强硬,还没有反应过来,竟一时语塞,只是瞪大着眼睛瞪着他。
这个时候,满身嘟嘟肥肉的刘兵抖动着胖乎乎的手臂走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刘大叔,还和这个懦弱的糟老头有什么好说的。我刚刚明明就看见凌风在家里,只是我们刚到时就没了身影,我想这个狗崽子一定躲在某个角落不敢出来,咱们现在就闯进去搜。”
话音刚落,长得尖嘴猴腮的刘蛋随声附和,“刘兵哥说得没有错,凌风肯定就藏在家里面。”
刘霸此时才晃过神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伸出手臂要把凌根推开。
凌根外表看起来瘦弱,可是一身深藏不露的腱子肉显得精壮无比。
早年曾在外漂泊数年的他哪能没有一些防身本领,像擒拿手之类的小把戏还是练过几年。尽管刘霸使出了一身蛮劲,可凌根如泰山压顶般纹丝不动。
刘兵看见叔父纵然使出了全力,脸憋得通红也没有奈何凌根。便悄悄走向前,如闪电般突然就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朝凌根的肩膀向前推去。
凌根早就看清刘兵的突然“袭击”,只见他只是轻描淡写般地一转身,刘兵和刘霸扑了空,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蛋打算上前去搀扶,还没有明白来是怎么回事,凌根就像是一阵风,突然蹿到他面前,伸出腿一扫,刘蛋也是应声摔在上。
凌根看着他们三个勉强站起了身,走进屋内,冷冷地说道:“我说过,我的儿子不在家里,要是再来打扰,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霸狠很咬着牙,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凌根,算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想治你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那么简单。”
就在第二天,当凌风还在家里帮着爹娘整理刚刚收集而来的垃圾时挽着袖子露出一身横肉的刘霸又过来了。这次,他身后不仅有昨天吃了大亏的刘兵和刘蛋,还有几个小混混。
刘霸因尝到凌根的厉害,有些害怕起来。当他们一行人快走到凌根家门口时,不知道凌根还会使出什么独门绝招,便悄悄地溜到了刘兵后面。
刘兵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之时。上一次的出丑,已经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来,他自己也是羞愧万分。一个年轻的后生,居然被一个外来户的糟老头欺负,这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奇耻大辱。
刘兵有一个哥们叫刘胡,曾是江湖上的小混混,他一听说自己的哥们吃了大亏,也不问是谁打的,当即就纠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
凌风知道情况不妙,大叫一声“爹”。此时的凌根还在捆绑垃圾,他听到儿子惊恐的叫声,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让老伴带着儿子先躲到后院的地窖里。
凌风娘有些发怔地看着已经白了头发的丈夫远去的背影,竟然留下了眼泪。她知道,丈夫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泪水再一次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