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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首战

毫无长进的废物!”如恶梦一样从深渊传来的声音,使怯猛然惊醒,似乎又回到两年前,那个懦弱的自己,那个双手环抱自己的腿,伏在腿间哭泣,不过这次怯没有哭,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用手背轻轻擦去,吐了一口气,重上闭上眼睛。

此时正是半夜,怯望向窗外,正好与一轮弯月对上,怯的眼珠闪了闪,又重新躺下,丰又在房顶上睡觉。在天气炎热的盛夏,睡大街也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这是不少囊中羞涩的妖侠们住不起旅馆的借口。但事实是树国的蚊子非常多,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然后不少妖侠都会被咬得满脸是包。

怯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房间里放着艾草,蚊子不会近身。作为一个赏金猎人,虽然不像刺客那样时刻隐蔽,但也必须小心谨慎,怯没有必要那么小心,他的生涯还没有开始。明天也许是开始,也许是结束,谁会知道呢?

杀掉风逆,最合法的手段就是妖侠决斗,很显然,怯凭实力,几乎没有胜算,所以,怯只能有一种方法,暗杀。

据丰的情报提示,风逆正好有快件要送到这座城里,怯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杀掉他。丰仅是告诉怯,风逆会在哪里出现,其它的话,一个字也没说。怯知道,丰不会帮自己,这是怯自己的事情。

一丝晨曦落在怯的脸上,怯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丰一早就醒来,摇了摇还想睡懒觉的怯,怯呜呜几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丰见他差不多清醒了,交代道,“傍晚我在城外等你,迟到了我就自己走了。”说完,还没等怯反应过来,拿着剑就出去了。

怯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把漂亮的匕首,怯光着脚下床,迫不及待地拔出来看看,果然是很锋利很精致。像是丰的手笔,丰说过,干赏金猎人这行,就是不能省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花不了钱了,还省钱做什么?

怯享受完免费的早饭,就打算离开旅店,虽然风逆还没有这么早来,但是怯可不想浪费他的准备时间。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怯已经不像昨天那样东张西望,摊上买着各式各样新奇的东西,不是怯没兴趣了,而是他没有心情看了。

“嘿。”又是昨天的那个卫兵,他见到怯还是热情地打了招呼。怯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没停下脚步,还是快速地离开了。那卫兵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另一个卫兵,得意地说,“他不是还记得我!”

怯呆呆地站住,前面不远的房子,不久后会有个人,他一来,怯就要杀了他。怯的心,忽然紧张起来,他甚至没想过会成功,只是想着失败后,该如何逃走。他甚至想到自己失败的理由,觉得自己才十岁,杀掉一个大人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对手比他多了两个脉门。

“嘿!你在做什么?”怯扭头,看见一个树国的小孩正朝自己打招呼,看样子是自己的同龄人。

“你…你好…”还是一样的怕生,怯似乎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有礼貌并且胆子小。

“我们在玩游戏,差一个人呢,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我要…等人…”怯摇摇头,靠在一棵树下。那个孩子叹了口气,失望地说了句“好吧。”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玩伴,远处的空地,很快地充满孩子们欢乐的笑声,怯远远地看着,觉得他们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怯从小就没有玩伴,就连兄弟姐妹也和他疏远开。陪伴自己的,只有孤独和嘲讽,看着同龄人跳着,笑着,自己却要学会杀人,任由命运玩弄自己。

丰在不远处的屋顶看着,虽然嘴上说不管怯,但他完全放心不下,和怯在一块两年了,并不是没交情。全程都跟着。此时的怯一个孤零零地靠在树边,目不转晴地看着一群在游戏的孩童,丰突然萌生出强烈的罪恶感,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去杀人。怯满眼的向往和无奈,像一根钉子,狠狠地扎着丰的心脏,疼了,就清醒了,但是丰不后悔这样做,人各有所命,怯的成长注定的充满痛苦与无奈的,这是开始,是尝试,是怯是否能在元泱境界活下去的检验。

这时,湛蓝的天空,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像一只黑鹰,落在地上,那人自然就是风逆了。怯注意到了,可是丰看上去比怯紧张多了,十岁的怯出奇的冷静,明目张胆的把匕首拔出来,摸着刀面,丰以为他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风逆的动向,实则不然,怯直接用匕首当镜子,样子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快递到了!”风逆一点也不友好地拍打木门,过了一会,出来了一个瘦小的树国青年,一开门就报怨道,“怎么这么慢?”

谁知风逆直接破口大骂,忽然涨高好几个分贝的声音,吓了怯一跳。“去你妈的,嫌慢怎么不多花点钱加急?”

那个树国青年看风逆身材魁梧,也不敢多计较,付了风逆钱,呯的一声关上门。怯站起来,这时候风逆正在开开心心的数钱,怯果断地朝风逆跑过去,匕首藏在后头,风逆当然察觉到了,只有瞄了一眼,发现跑过来的只是个孩子,根本不在意,继续埋头数钱。

“呯”脉门振动的声音,让风逆心中大骇,来不及反应,脖子上就多了一条伤口,血正往外流,差一点就割到气管。

风逆暴怒,“妈的!”一脚踢在怯的肚子上,“唔…”怯痛呼一声,重重地摔到墙上,丰在心里大叫不好。怯来不及爬起来,风逆一跃,扇动翼国人特有的翅膀,一把抓住怯的衣襟飞上高空,怯的双手被拑住,怯咬紧牙关,右手仍然死死抓着匕首,“这年头连小屁孩都想要我的命,这么想死,就送你一程。”说完,风逆冷笑一声,松开手,这么高摔下去,侥幸不死也要残废。

但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怯唯一的脉门再次打开,小小的可爱的脸上满是原来不属于他的狠厉,“呃…”这次风逆不再幸运,利刃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花,染红了一角天空,睁着不甘的眼睛,至死也不相信栽在一个十岁的小子手里。

怯从高空中急剧下降,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怯的心呯呯直跳,本着必死的心,却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再次打开脉门。丰当然更不愿意看到怯摔死,当他正准备接住怯的时候,“呯呯呯呯呯呯。”传来了六声脉门振动的声音。

“振脉出击!”

轰的一声巨响,怯成功地用脉冲冲击波减缓坠地速度,一个后空翻,安然无事地落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办到的,盯着自己的小手看了许久,一脸惊讶。而丰更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发现手上的冷汗更多。

怯回过神,正巧看到风逆尸体旁的钱袋,跑过去捡,无意间看了一眼风逆的尸体,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传来,怯连忙捂住嘴,匆匆离去。这时候,听到动静的人都往这里赶来了,怯连忙离开。丰也回过神,看着不忘了钱袋的怯,暗骂一声,“守财奴!”但是心里却十分开心,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

怯赶到城外的时候,丰已经在等了。怯身上穿着的白衣服已经脏了,长头发沾上了些血污,看上去很狼狈,丰明知顾问,“赢了?”

怯点点头,看上去并不开心。

丰知道怯在想什么,“风逆做快递之前,是一个绑架犯,仗着长着一队翅膀,专门绑架你这样的小孩。撕票的事也不在少数,他以为金盆洗手,就能把自己令人发指的行径掩盖过去。”

“…”怯看着丰,半天说不出话。

“怯我告诉你,赏金猎人,也不能滥杀无辜,知道吗?”丰认真地说。

“我…知道了…我不会的…”怯低着头,丰以为怯是第一次杀人觉得有罪恶感,其实怯在想另外一件事,半晌,怯下决心开口,“丰…我的任务完成了…赏金在哪里?”

丰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刚在鬼门关走一圈,连神都没缓过来的怯,开口就提钱。丰只好说实话,“委托人是我…”

“啊?”怯一点都不体谅丰的良苦用心,“你不给钱啊!”

丰气得牙痒痒,看到怯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说了句,“先欠着!”

“好!”怯笑着,“我们现在去哪里?”

“绿叶港!”

“对了丰,你给的匕首挺好用的!”

“匕首?我什么时候送过你匕首?”

此时,旅店掌柜正在不住的咆哮。“我的银光刀呢?我的刀哪去了?我祖传的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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