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昆仑正宗的规矩别树一格——一旦定下辈分,终生不变,比如太虚子,即便飞升成仙,也只是醉道人的师兄而已。绝对不会成为他的长辈,这保证了师道尊严。
但是,师兄弟之间的排行却经常变化,杂役弟子见了外门弟子一律叫师兄,外门弟子见了内门弟子,内门见真传,真传见亲传,都是见面叫师兄。这就是鼓励竞争了。
至于如何一步步爬到亲传弟子,完全靠自己本事,与入门先后无关。
最后,当掌教退位,传给下一代。原本的外门弟子便会遣散下山,内门弟子成为执事,真传、亲传弟子成为长老。
执事修炼到元婴期可以获得长老资格。长老修炼到合体期,可以获得论资排辈资格——论资排辈就是赐予道号,同时确定师兄弟顺序,一旦定下,再也不能改变。
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因为一旦进阶合体,就要体悟天地大道,心中太多执念,对修道无益。所以一旦合体,便会论资排辈,不再鼓励竞争。
灵虚子带领剑十三来到昆仑山巅,随手一划,面前就出现一道门户,当先走了进去。
当仙境门户出现的时候,剑十三体内金莲无风自动,他立刻感觉到一股特殊波动,那是空间大道的气息,被他暗暗记在心里。
灵虚子意外的看了剑十三一眼,想不到他感觉如此敏锐,心中也收起了几分轻视,却浮现出另一个计划,并开始暗暗沟通太虚子等人。
昆仑仙境据说是昆仑老祖开辟,与真正的世界无异,山川河流,江河湖海,平原沙漠,应有尽有,而且,不管在什么地方,灵气都极其浓郁,非常适合修炼。
在昆仑仙境中央,那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也叫昆仑山,是昆仑正宗真正山门。
来到内昆仑的山巅,上面已经聚集了许多长老,等着收徒大会开启。
剑十三发现,刚才登天梯的众人已经都被带到这里,不过,他们被人为分成几个梯队。
那个姓许的莽汉独自站在最前面——他是这些人中唯一登顶的,将是内定的亲传弟子。
紫衣青年、多闻多人两人站在他身后,形成第二梯队。
第三梯队也有十五六人,其余的数百人乱哄哄聚集在最后,应该是第四梯队。
灵虚子站上高台,立刻吸引了全场目光,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仰,全场变得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他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非常熟捻地讲述了一番昆仑正宗的伟大历史跟崇高地位,同时露了几手震撼人心的法术,最后宣布:“入门后,你们都是昆仑正宗第七十三代弟子,其中,许三多为亲传弟子,由本掌教亲自教导。”
“荆紫衣、多闻道人为真传弟子,可随机拜入一名长老门下。”
“白先勇等十六人为内门弟子,由传功长老教导。”
“其余人等皆为外门弟子,由外门执事统领,可到藏书阁第一层选择一部法诀修习。修行中有所疑惑可以询问先入门师兄或者外门执事。”
随后,内门长老、外门执事便将所有内门、外门弟子领走,然后众多长老开始了又一轮争吵中,目的当然是争夺唯二的两名真传弟子。
最终,差点上演一番全武行后,还是灵虚子出面将两人分配到两名长老名下:“成为真传弟子,可以随师尊修行,你们在修行路上已经领先一大步,切记不可懈怠。”
“谨遵掌教教诲。”两人恭恭敬敬行礼,却忍不住偷瞄了剑十三两眼,不知道他到底凭什么站在掌教身后。
“都下去吧!”灵虚子一摆手,众位长老及荆紫衣等弟子也纷纷散去,最终只剩下灵虚子、剑十三、醉道人三人。
灵虚子微笑转身,看向剑十三:“你似乎有很多疑惑?”
“是。”
“但问无妨。”
“咱们昆仑正宗传承很久了吧?只有七十二代?”
“据门中典籍记载,咱们昆仑正宗怕不是已经传承三千万年了。”灵虚子反问一句:“你觉得何谓一代?”
“何谓一代?”剑十三一愣,仔细思考后道:“应该就像民间的辈分吧?父与子便是一代。”
“一样又不一样。”灵虚子道:“凡人寿命短暂,家族最多传承百年,同龄人中仍有子辈、祖辈之分。我们道门动辄传承万年、百万年,辈分岂不乱套?”
剑十三一想也是,自己当年有个邻居,五十多岁生了个孩子,然而同一天他的儿媳竟然也产下一子,叔叔跟侄子竟然一样大,如果传承百万年,还真是没法称呼了。
灵虚子继续说:“咱们修道人所说的一代,便是以掌教为准,传承了几代掌教,便是第几代弟子。百万年前,我们昆仑正宗掌教全是仙人,一代便绵延数百万年,即便是圣王伐天后,仙统灭绝,门中掌教也都是大乘期尊者,寿十万年,只是后来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这一代,仅仅是化神修为了。”
灵虚子说完,唏嘘不已。醉道人也是面有愧色:“都是师弟等人没用,不能给师兄分忧,拖累了师兄修为。”
剑十三想了想,问道:“既然这么说,跟我一起入门的这些人应该有许多师兄了?”
醉道人见灵虚子心情不佳,便解答道:“那是自然,灵虚子师兄执掌门户已经三百年了,期间曾大开山门十三次,陆陆续续也有长老下山收徒,真传弟子已经数百人,内门过千,外门破万!”
“长老弟子名为真传弟子,那么亲传弟子呢?”
“真传弟子作出突出贡献后,可获得修习无上仙诀的资格,便是亲传弟子。”
剑十三见醉道人面色有些不自然,忽然想到上清一脉无上仙诀曾经消失百万年,这么说整个上清一脉连个亲传弟子都没?还真是苦逼啊,怪不得他听到上清神雷引的时候那么激动。
剑十三连忙转移话题:“如果门下弟子想要收徒怎么办?那不就是下一代了?”
“可以收徒,但是不会列入山门,就像凡人的私生子一样,虽然流着一样的血脉,却是不入族谱的,只有掌教退位后,弟子成为长老才有权收徒。如果他没有修炼到元婴期,是没有收徒资格的,便只有自立门户,这就是昆仑旁宗的由来。”
剑十三想到昆仑仙宗的那个胖子,其实也有几分能耐,看来他们老祖虽然很弱,后人却多有机缘,将门派发扬光大、传承下来。
剑十三随后又问了许多问题,灵虚子、醉道人知无不言,为他解惑,最后,剑十三问道:“我是醉师兄代师收徒,由谁教导?”
醉道人听他坚持叫自己师兄,心下一暖,没再反驳,却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教导剑十三力有未逮,而灵虚子乃是玉清一脉,更不合适,可总不能让剑十三自学吧?
幸好,灵虚子似乎早就想好了,他忽然在身周布下一道禁制,隔绝了一切声音、神识,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刚才我跟诸位师兄已经讨论过了,决定让剑虚师弟拜师大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