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剛才見夜月倒地不起,又不見星海在此,只道星海回去支援千雷作戰,哪知原來他一直躲在暗角。白露這時公報私仇,竟被碰個正著,雖然星海是局外人,但心虛卻是少不了,因此帶開話題,嘲道:「嘿…剛才還性命相搏,現在卻來當護花使者,你變得挺快的。」
星海聽對方「護花」之說,似乎笑自己被夜月的美色所迷,借力打力,反嘰道:「這個自然,夜月容貌比妳美上百倍,不被她迷倒才怪,難道會看上你嗎?哈哈哈!」
只聽見「嘯」的一聲清響,星海心中懍然,連忙側身避開,只感道臉面一涼,一道寒光閃過,「叮」的一聲擊在牆上,卻是白露的飛刀。眼見那柄純白的飛刀離面不過半寸,如果反應遲了半點,星海額頭恐怕已被飛刀插住了,轉眼一看,白露臉上滿是不快的神色,卻不知原來剛才一句話已獨及她的死穴。小白鷺跟夜月均列在十二使徒中,而且亦是難得的美女,由於白露在人前的性格甚是活潑,旁人也常常讚她美貌,反之夜月凡事以任務為先,彷彿沒有人類感情似的,旁人既敬且懼,從來沒人當面讚過她,但如此一來,白露反倒覺得旁人口中說得好聽,但心中卻永遠覺得夜月更勝一籌。再加上夜月對白露也是冷冷淡淡的,彷彿看她不起似的。日子有功,白露的妒忌和怨恨與日俱增,終於趁喜鵲最弱的時刻爆發出來。
面對這個本應要打倒的對手,又加上剛才那記偷襲,星海滿腔怒意,夜鶯一擺一轉,已猛向白露攻去。而白露亦怕星海漏了口風,讓赤炎跟藍焰等人知道她乘人之危,當下決意殺人滅口,雙手一晃,八柄純白短刀並持於手,有如鴿子的雙翼一振,在這二十米見方的斗室中打開戰幕。
只見白露往後急躍,打了個空翻,右手兩柄短刀激射而出,直指星海臉面胸口,所取皆是要害位置,下手甚是狠毒。星海低頭一避,夜鶯一轉,登時將兩柄飛刀化解了,這些日子星海已掌握到巨劍的要訣,當下連消帶打,夜鶯拖著銀光,橫砍而至。
白露戰鬥方式盡以輕巧為主,絕不硬碰,這時見夜鶯破空而至,在這以至未至的空隙連忙躍起,有如羽燕投林似的在星海頭頂飛過,兩柄飛刀同時垂直急射而下。星海見這招變化甚是厲害,當下蹲身踏步,用盡全身之力將巨劍橫砍之勢扭作直劈,登時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圓銀光,只聽見「鏗鏗」兩聲,這兩柄飛刀盡時被轟飛到不知何處。
二人交換了兩招,星海劍氣縱橫,白露進退若神,實在各有千秋,但在這斗室之中,移動空間有限,卻是對星海頗為不利,這點白露自然知道。剛才她的隱密被星海所知,為免夜長夢多,當下攻得更緊,不讓星海離室而鬥。而星海這些日子常跟巨劍為伴,自然知道在這樣相鬥不易發揮巨劍大開大合的優勢,當下站在夜月旁邊,凝神接戰。
白露故意看一看夜月,說:「怎麼了?她明明是十二使徒,你卻反過來幫她,被這小妮子迷倒了嗎?」
星海臉上一紅,正欲辯駁,豈料如此稍一分心,兩道銀光急射而至,竟是白露再施偷襲,星海心中暗悔自己大意,夜鶯已來不及迎擊,只好雙肩一交,一柄飛刀擊在星海臂上,登時感到雙臂一麻,原來這些飛刀雖小,但每柄份量不輕,足有半公斤重,加上甩出的手勁,星海被迫得退了兩步。與此同時,突然而起的慘叫,竟是來自夜月。星海急忙回頭,卻見另一柄飛刀已插在她的大腿,解除BS裝甲後的夜月所穿是一條黑色裙子,這時大腿被這柄明晃晃的白刀刺中,登時鮮血直冒。
「怎麼可能?明明只有兩柄飛刀攻來,而且都不是射向她的…」星海沈吟道,一時間不明所以。
白露見狀,笑道:「哈哈!你的擋箭牌快要壞掉了。」
星海這時將夜鶯橫於身前,卻不敢妄動,要看清楚底蘊再作打算。白露也不賣關子,第七、八柄飛刀急射而出,直指星海身前。眼見兩柄短刀距離星海不過兩米,星海舞動夜鶯,看得極準,要將兩柄飛刀盡數擊落。
「一定…一定有甚麼不妥的…」星海心中默想,雙眼全力注視著眼前飛柄白色的飛刀,專注得時間彷彿停頓了一般。眼見兩柄飛刀畢直地射過來,兩米…一米半…一米。夜鶯跟兩柄飛刀愈發接近,星海的眼目卻是絲毫不敢分散。
「出現了!」星海心中驚道,只見其中一柄飛刀竟慢慢偏移開去,極慢…極慢…極慢…慢得幾乎肉眼所不能分別。但卻因這些微移動,已足以將飛刀的射向轉作夜月。「這柄飛刀…是活的!」星海心中驚道。原來剛才那一次,星海已隱若感到飛刀的射向有點不妥,因此這第二次攻擊,星海迎擊為副,看清飛刀的秘密才是本意。
就因著這些微偏移,飛刀的射向已一分為二,其一眼見會被星海擊落,但另一柄卻會再次射向夜月。這時星海已明白飛刀之秘,心中登時舒爽不少,也不管指向自己的那柄飛刀,夜鶯就就埋了後著,劍刃一轉,登時挑向另一柄飛刀。夜鶯雖以巨劍狀態,但被星海如此巧妙運用,速度也是既快且巧,眼見劍刃快要撞走飛刀,飛刀卻忽然再動,射線一扭,竟拐了個彎再行前進。星海大吃一驚,哪想得到這飛刀竟可兩次轉向,這時已來不及再舞劍阻截。
星海見這兩柄飛刀取向均是夜月要害,雖然他說不上跟她有任何交情,但在跟白露對戰之初已下了決心保護她,當下把心一橫,急躍前去,以身體阻擋,只聽見鏗然兩聲,星海腿背均被飛刀所擊,雖有BS裝甲保護,但也是好一陣疼痛。可是星海受了這一擊之後,一臉不解,剛才還以為是白露擲刀之時埋了後著,這才可以改變飛刀方向,但這時飛刀卻可隨時改變方向,似乎非人力所能,如果說飛刀有搖控裝置,卻也不像,飛刀既小又薄,萬不似可安裝機械進去的樣子。
這時白露八刀已經擲光,手腕一轉,又再化出八柄短刀來,就像變魔術一般,隨即兩手紛飛,擲了兩刀,又擲兩刀,配合她那猶似鬼魅的縱躍,黑暗的房中登時白光閃閃,四柄飛刀自四個方向急射向星海,不容他細想。
星海見狀,只得硬接,這時他全力舞動著夜鶯,直砍、橫掃、刺擊等技連連使出,銀光亂畫,快得有如烈風一般,滴水不進,將後面的夜鵲完全包裹著,而白露的飛刀擊中之時自然也被反彈出去,夜月這時躺著星海後面,卻是動不了,眼見星海如此全力守護,心中一陣異樣之感。其實連星海自己也不太瞭解何以要保護這個敵人,明明只要他捨了夜月,跟白露正面交鋒,局勢自會改善。轉念一想,也許是他天性倔強,既決意要保護此人,就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嘿嘿…」白露竊笑,見星海如此舞刀,絕對難以持久,但也不敢停手,飛刀抽了八柄,擲了八柄,隨即又再抽出,又再擲去,彷彿無窮無盡。這時斗室之中數十柄飛刀亂碰亂撞,蔚為奇觀。星海見飛刀掉到地上後,竟自消失,這正是BS裝甲「具現」和「回收」武器的基本功能,心中已知這場持久戰對方是穩勝無敗,心中暗自著急道:「如何是好?如果可以有點甚麼可以保護著夜月,讓我專心作戰就好!」手中卻是毫不減慢,又道:「對…淩風那一招『冰靈柩』…還有雨龍那一招『冰牢』,也是以冰作盾等招數…偏偏他們不在…」轉念又想,淩風曾對己下殺手,雨龍跟自己也沒多大交情,說了也是白說。
「這樣,你也會死的。」一道既冰冷,又動聽的聲音響起,卻是夜月。星海這時已沒閒情回頭,卻聽見夜月道:「我任務失敗,被殺也是活該的,我還沒墜落到要敵人保護…」
「閉嘴!」星海道:「我不是要保護妳!只是…只是…」嘀咕良久,卻說不出個原因來。
「嘿…傻子…」夜月冷冷嘲道。
星海臉上一紅,卻無話可說,心中只是想著雨龍那時使出冰牢的樣子,所說的話,用紫水晶銀杖舞動的軌跡,心有所感,揮動夜鶯時的方向竟跟雨龍舞動銀像有幾分所似,而且愈來愈像,口中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冰牢!」
突然之間,星海手心處一陣冰冷,彷彿有甚麼要湧出來似的,同時夜鶯剛好橫揮一砍,赫見夜鶯突然發出刺眼的水藍色光芒,一道寒氣猛地射出,在眼前畫出一道極大的冰藍半圓,幾乎佔了大半所房子。白露在星海喃喃自語時已暗自留上了心,這時寒氣襲體,猶似刺針的寒冰極速蔓延又至,白露反應極快,眼見自己的飛刀擊在其上猶似打在堅石,而且更瞬間被吞噬,已顧不上再擲飛刀,羽翼急振,連忙向後飛躍,但傳來的寒氣也令她身子不由自住地抖震。
寒冰處處,月色相映,活像是一個冰藍色的世界。夜月道:「這是…魔法?你不是…伊甸人?」
星海這時還沒回過神來,只知飛刀已沒再擊至,而眼前盡是藍白之色,聽完夜月這一句不倫不類的說話,自而然道:「我當然是伊甸人…哪會…」眼前的景像禁住了他的話。這時星海跟夜月貼身而處,眼前是一座極大的冰牆,幾乎有五米之高,以扇型之勢向外擴展,但二人卻安好地身處中間的買型位置,亦只有這個小天地才沒有被冰雪所封。
啞然道:「魔法…冰牢…這是冰牢…」眼見自己所使的魔法比雨龍那個小小的冰牢實有天壤之別,星海只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