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到那男子的回答,妤婳便醒了过来,脸上不知何物冰凉一片,她伸出手扶上脸颊,竟是泪水。
妤婳生为神之躯,梦中所见若非过去必是将来。
妤婳不知所以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晶莹,忽然难受了起来,仿佛心被掏空一般泛着疼痛。
她伸手扶上心口,静静的垂下眼,心中想着,梦中不知是前生还是将来的那个自己,必是深深的爱着梦中的男子,否则,那样绝望般的爱念,死寂般的痛恨怎会那样强烈。
可是醒来后却又记不清楚他的样貌,那句你待如何我待如何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的扎进了妤婳的心中。
神界。
圣灵尊上看着虚弱不堪的六界主神,眼中满是嘲讽。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如此便能抵消她对你的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月无殇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带着些许的苦涩。
“无殇,你化成城儿的样子去见她无非是你怕她见了你会想起一切罢了,如今她十世已然重生,她这一世是要嫁给华安的,你呢?如何想的。”
他淡淡的笑了,“无妨,她既然要嫁给他,杀了他便好了。她既然发誓绝不会爱上我,那便恨吧。”
圣灵尊上将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无殇,如此一来,你二人便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若是你将当初的原因告知于她,她未必不能谅解。”
他缓缓的摇头,“你不知道,忆儿是多么固执己见的人,错就是错,没有原因没有谅解。当初没告诉她是因为她不会同意我那样做,如今即便告知于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有了什么原因她当初受的伤承的痛便不复存在了。即便她可以原谅我,也不是就可以回头了。她将我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她对我愧疚终生,恨是因为爱着,而愧疚却会将她对我所有的爱念全部消散。冰绝,我很自私吧。”
尧冰绝看着此时此刻的他缓缓叹气,“伤还没有好就不要随意下界,神雷弄得伤已经让你受罪了万年之久,何苦还要将自己的心也这般无情的伤。”
参加了那一次诸神典的人都深深的记着这位世间最为尊贵的六界主神是何等深情不悔。
那一日。
归忆带着绝望的爱跳下诸神台,华安来迟一了步。撕心裂肺般喊她的名字。
月无殇看着华安,无喜无悲的脸上忽然泛起了阵阵杀气,“你一什么身份来阻扰我神界主神典,或者说,你又有何资格如此假装深情的喊她的名字。忆儿是相信了你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你,何来今日十世重生的归忆。”
华安一袭紫衣,笑得冷漠而残酷。
“是,是我骗她到了魔界,是我控制她反手屠戮神族,也是我向魔尊禀告说她是能打击到你的唯一的办法。可是月无殇,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对她真的下杀手,我更没想过她在你心中竟比不上这些懦弱不堪的神仙,我最没有想过,她对你来说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月无殇手执神杖将他废去了一身修为,冷笑“本尊岂是尔等鼠辈能想象的。”
华安走了以后,月无殇抬头看了看天际,时辰到了。
天忽然间变色,神界一向洁白的云变为了猩红像一只随时准备将人吞噬的野兽般狰狞。
他尊贵万千的立于诸神台之上,淡淡的笑了。
“我妻归忆,堕入魔族反叛神界杀我生灵万千毁我神族净土,罪无可恕,本该受九道雷劫魂飞魄散,今日我以主神之尊恳请各位原谅她,我待其受九重神劫,归忆剔其神骨转世十回,不知这样的惩处,满意否。”
月无殇看着台下静默不语的各路神仙,眼中带着讽刺与嘲弄。
他何尝不知神魔之战与她无关,只是他为了安下诸多罪责,赶她离去,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她魂飞魄散,他以最残忍的方式保护着她,即便他最爱的人会恨他。
上神之尊九重神劫必是会灰飞烟灭。
而他,是封神殿主,是这六界主神。天道如何,即便是重伤也是不敢将他伤的魂飞魄散,他以己身抗下,即便是这天道轮回又能奈何他,天不敢,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