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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浅时光,繁华如歌

蔺华如走过一座古色古香的竹桥之后,终于真正进入了人烟阜盛的炎城。边走边看,集市上的人聚集了很多,小贩们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地吆喝着,各种声音交织如云,不绝于耳。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放眼之处尽是人头攒动。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有妖童媛女笑语盈盈;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有乡绅商贾置身其中。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仿若过眼云烟,或锦衣华服,或朴实无奇,人声鼎沸中自然透出浓重旖旎的繁华韵味。蔺华如被稚儿的天真无邪攫住了目光,看着他们握着冰糖葫芦,满心欢喜地东张张西望望。道路两旁茶肆众多,各种林立的店铺和高大的建筑鳞次栉比,一片热闹清新。此处非言语所能形容,让人看了不禁流连忘返,心神倶净。

在此景此境中,蔺华如感到了久违的淡淡欢乐,整个人自然而然地轻松了不少,内心也变得平和起来。

“劳累奔波了很长时日,也是时候该好好歇歇了。”蔺华如在心里这样想着,于是开始在炎城中兜兜转转,看美景,寻落脚之地。走着走着,蔺华如突然眸光一亮,停下了脚步,只抬头望着那处。她的眼中赫然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这样的五层建筑高傲地立于街道一侧,淡看来来往往的一切。敞开的雕花朱红大门,光鲜精致,缀以软玉金粉,令人目眩神迷。大门的上方高悬着条纹乌木匾额,润泽光亮,匾额上题有“清幻客栈”四个大字,只因乌木不便过多雕刻,故这四个字皆是以金水铸之,倒入模具之中冷却取出,再用特殊材料紧紧粘连于乌木匾额上,如此便更有质感,富贵异常,而那四个字虽说是镶于其上,但却能窥见寻常书法所不具有的遒劲风骨。每层屋檐的檐角都飞翘,向着天的方向,檐角挂以锦绣流苏,微风一过,煞是好看。雕栏画栋,水晶珠帘,清雅不凡……

蔺华如没有久看,想着自己还有足够的盘缠,就举步踏进了清幻客栈,带着一衣仆仆的风尘。还没来得及等她环顾四周,满脸殷勤的小二便迎了上来。“这位姑娘里面请。”小二保持着惯性的笑容,热情地说道。蔺华如随即报之一笑,没有说什么,跟着小二往里面走去。

“姑娘,今儿个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清幻客栈在炎城那可是一绝啊。这客栈不仅有上百年的历史,而且这生意就从来没有冷清过的时候。上至皇亲贵胄,下至无名百姓,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您今日且仔细瞧上一瞧,个中妙处尽在不言中啊!我看姑娘如此风华,倒不像是这凡间的人物,想必眼力也是非同一般的,要不今日也不会光临我们客栈了!”小二一边走一边笑,一边扭头对蔺华如说道。

蔺华如不予理睬,神色依旧淡然,“果然是人无笑脸不开店哪,这话还真是没错。”她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小二见她总是不答话,一时语塞,觉着这人真是个难伺候的主,但是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

小二的脸上还是那万年不变的笑容,只听他忽又说道:“看姑娘似乎有些疲乏,您先请坐吧,等过一会儿,必定好酒好菜好生伺候着您。”说话间小二便将蔺华如带至客桌旁坐下,复又笑着问蔺华如,“不知姑娘要吃些什么,咱们客栈的菜品就在那边的玉牌子上清楚地写着,价格都是极优惠的,不针对任何一类客人。姑娘若不嫌麻烦,可以移步前去一看,诸多特色,应有尽有。”

“不必了,就随意上几道菜吧,清淡就好。”说话时神色疏离而又目光幽远,给人深深的距离感。

“好嘞!姑娘慢等。”小二心领神会,没有继续多问什么,不一会儿便将酒水与菜肴端了去,恭敬地说声慢用便退下,招呼起了别的客人。

蔺华如看着眼前的菜肴,心中不免赞叹起来。银勺玉箸,珍馐美食,镂空的金色圆桌,看得人有些晃神,恍若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图画,不敢轻易破坏。

蔺华如细细品尝着美食,席间有悦耳丝竹,多种乐声,亦有美人起舞翩翩。数量众多的客桌恰好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圆越大,里面的空心也就越大。而那大圆的空心被搭成了流光溢彩的舞台,舞台方正,取“天圆地方”之意,供艺人展示才艺。歌声悠扬和婉,美酒如刀,歌舞风流影零乱。凡此种种,无不令台下看客为之沉沦颠倒,不知云里雾里、今夕何夕。表演者中亦是有男有女,锦衣华服,艳溢香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道不尽的美感,恍恍乎如遗世独立,亦真而亦幻,意态风流,泱泱大气。蔺华如因此吃得倒也酣畅,甚是惬意。

蔺华如安静地观看着,眼波流转,不由得对这清幻客栈好奇起来。“清雅美好、华美绮丽,犹如幻境,也算是应了这客栈的名字了。”她双眉微蹙,暗暗思忖着,却不知她自己专注思考的模样已经吸引了多少人流连的目光。

待用餐之后,蔺华如起身径直朝柜台走去,她拿出一锭银子交予小二,小二一边掂量,一边开始准备结账。

“慢着,不知这里是否还有闲置的房间可供住宿,我想在此暂住,还有劳您费心了。”

小二面露难色,“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并不是我不想让你在此住下,实在是清幻客栈的规矩繁多冗杂,况且这也不是我等小辈能决定的。对了,姑娘既然这么问,我估摸着您不是本地人吧,不然也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实不相瞒,我是从澈云城来到此地的,在此地没有熟识之人,但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故需暂留于此,便想着寻一家客栈暂住下来。”蔺华如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姑娘可有所不知了,清幻客栈很久以前就立下规矩,这规矩上说了皇亲贵胄花重金可在此住下,身怀绝技者亦可在此久住,且无须花费钱财,再者就是征得我们公子的同意。”小二耐心解释道。

“既然不便停留,那也就不麻烦您了,另寻他处便是,告辞了。”蔺华如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姑娘莫要这么快就作打算,凡事总是可以商量的嘛!想去这附近的客栈,少说也要走上两三个时辰,想来您一路劳顿,怕是身子也吃不消。不如这样吧,我带您去见见我们家公子,同他说说看。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试过以后再作打算也是不迟的。我们公子并非凉薄之人,兴许他会答应让您在此住下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蔺华如犹豫了片刻,还是经不住小二的几番劝告,于是决定试上一试,会一会这个神秘客栈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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